我是老板 第十五章

作者 ︰ 鞏向東

「哎呀,我就愛吃你蒸的包子!給我嘗一個!擱這兒吧,一塊兒吃!」見馬一明猶豫,李勤勤調侃,「還舍不得呀?」

馬一明只好把包子和烤鴨擺到了一起。♀+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說到前夫見異思遷,李勤勤表示︰「男人都這德行!」

馬一明提出反對︰「你這結論下得太輕率了!打擊面太大了!男人也不都這樣兒啊,我就不這樣兒!」

李勤勤開玩笑道︰「像你這種好男人為數不多了!哎,你外邊兒沒人吧?說實話!」

馬一明不懂︰「什麼人啊?」

「你真傻還是裝傻?情人啊!」

「沒有沒有!我不搞這一套!我最反對這個了!」

李勤勤半信半疑。

馬一明認真道︰「你還不信?我……」

「我信不信無所謂,你老婆信嗎?」

「當然信啦!她對我百分百相信!因為我從來就光明磊落,從來不搞男女關系,她當然相信我啦!」

李勤勤由衷感嘆︰「馬一明,你這人還真不錯……」

「所以你吧,我一直都想跟你說,你不能認為男人都不可靠,那樣你將來還怎麼建立新生活啊?」

一番話勾起了李勤勤的心事,她急忙遮掩著說︰「行啦行啦別提我!祝你們幸福美滿……哎,喝一杯怎麼樣?你等著,我拿酒去!」

李勤勤轉身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就拿著一瓶酒和兩個杯子回來。盡管馬一明連連聲明自己不能喝酒,李勤勤還是倒滿了一杯,不依不饒地一直舉到了他嘴邊。沒想到就在這時候,石紅正巧一步邁進來,看了個滿眼,臉色登時就沉下來。馬一明連忙站起身,一下子把那杯酒踫灑了。

「哦哦……你怎麼來啦?」馬一明尷尬得不知該說什麼。

「我不該來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好,那我走!」

石紅一轉身就出了門。馬一明有點兒發蒙,站在原地沒反應過來。李勤勤覺得很沒趣,面無表情地收拾飯盒。馬一明感到很沒面子,急忙向她解釋︰「你別誤會,她不是……」

「不是我誤會!是人家誤會!」李勤勤提醒他,「你別勸我啊,趕緊勸她去!」

馬一明這才反應過來,拔腳追出門去,氣喘吁吁地追上石紅。

「你這是干什麼呀?你別誤會行不行?」

「我誤會?你跟她那樣兒,是我誤會嗎?」

「我跟她哪樣兒啦?」

「你還要哪樣兒?她就差掰著嘴喂你啦!」石紅氣沖沖地,「馬一明,人家都說男人一當老板就變壞,我還不信!要不是我親眼看見,我真不信!怪不得你手機賣不出去呢,你心思根本就不在這兒,光惦著搞這個啦!」

馬一明急了︰「你這不是血口噴人嗎?!我搞什麼啦我搞?我根本想都沒想過!」

見馬一明捶胸頓足的樣子,石紅便把攻擊矛頭轉移開了︰「你不那麼想,能保證別人不那麼想?」

「你是說李勤勤?她不可能!我替她保證!」

石紅酸溜溜地︰「 ,你還替她保證?她是誰呀?你替,你替得著嗎?」

「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就小題大做!這叫防患于未然!要不真出了事兒就晚了!」

在這種事情上,石紅是早有警覺的。♀現如今男女之間這種事情司空見慣,尤其是做生意當老板的,似乎不發生這種事情倒是不正常的。當初馬一明死活要當老板,石紅之所以反對,一來是怕他賠錢,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出于這方面的擔心,她不想錢掙來了丈夫卻丟了。對于馬一明的品質,石紅倒是心里有底,她諒馬一明也不敢輕舉妄動。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都說現在的女人比男的還主動呢,何況是一個離婚的單身女人,你不惹她她惹你。馬一明雖說從未有過前科,但如今環境和身份都變了,誰敢保證他不會變呢?一旦女方采取主動,石紅不敢說丈夫能金身不破。所以她態度很鮮明,那就是預防為主,一旦發現苗頭,必須立刻予以堅決打擊。

馬一明回到店里,很想給自己找回面子,向李勤勤解釋一下剛才的事,可李勤勤卻干脆利落地截住了他的話︰「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

馬一明很尷尬。當時,李勤勤正往樓上搬梯子,磕磕絆絆地很吃力。

「要不……」馬一明猶豫了一下,「我幫你搬上去?」

「別別!我可不敢用你!」李勤勤挖苦道,「萬一讓你老婆看見,我又該說不清道不明了……」

馬一明原本還有顧慮,讓李勤勤這麼一刺激,他繃不住勁了,上前從李勤勤手里搶過梯子,  地搬著上了樓。然後,馬一明爬上梯子,幫她換好屋頂燈,忽然覺得腰間針扎一樣疼,身子頓時僵住了。

「怎麼啦怎麼啦?」李勤勤趕忙問。

「好像抻了……哎喲……」

李勤勤趕緊把馬一明攙下梯子,讓他趴到床上,幫他按摩痛處。♀

「是這兒嗎?」李勤勤試探著。

馬一明慌忙拒絕︰「別!不用不用!我起來!……哎喲!」

「趴著別動!」李勤勤按住他,「我小點兒勁兒!……」

李勤勤的按摩輕重適宜,馬一明覺得很受用,也就順從地趴著不動了。

當晚,馬一明有心化解白天的爭端,想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清白,便選擇了比較行之有效的床上攻勢。進入短兵相接的時候,石紅一邊嬌喘一邊不忘警告丈夫︰「你要是敢跟別人,我就……」

石紅對馬一明的重點部位掐了一把,他哎喲了一聲,正待乘勢奮起,又是哎喲一聲,身姿僵住了。原來是下午的扭傷發作,令馬一明力不從心。

「傷得厲害嗎?」石紅問,「干什麼弄的?」

「不厲害。」馬一明含糊其詞,「就是不能劇烈動,像這麼一動,哎喲哎喲……」

「關鍵時刻掉鏈子……」

石紅倍感掃興,翻身背對著丈夫,想起心事來。自從馬一明開了手機店,兩口子滿腦子都是賣手機的事,整天身心俱疲,已經很久不在一起親熱了。想起這些,石紅不免有些落寞。

這天,金馬手機店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人叫「小南方」,三十來歲,身材瘦小,腦袋圓圓的,眼楮總是眯著,似笑非笑,透著股子精明。他穿著一身不合體的假名牌西裝,領帶把脖子勒得緊緊的,脖子上戴著亮閃閃的金鏈子,腋下夾著一個小包,一副典型的小老板裝扮。小南方確實是個小老板,經營電氣開關,生意做得不大,但憑著精明和干勁,勢頭很好。他原先的店面位于城鄉結合部,如今想在市區繁華地段租個門臉,轉來轉去,相中了金角。最近北邊新開發了一個電子商貿城,原來在電子一條街的很多商家都遷到了那邊,取而代之的是做電氣開關生意的商戶漸漸聚攏到了這條街上。可是馬一明似乎並沒有遷址的跡象。小南方沒有貿然與他接觸,而是暗中觀察了一段時間,把馬一明的經營情況模了個**不離十,所謂知己知彼,這才登門拜訪。

寒暄過後,小南方操著南方口音的普通話,開始對馬一明旁敲側擊。

「馬老板,你這地點是個好地點,就是不大適合做手機生意……」小南方侃侃而談,「很多老板都去電子商貿城啦,這里的人氣就大不如以前啦!做生意要講究人氣,人氣一散,財氣也就散了!」

小南方說得頭頭是道,馬一明搬過椅子請對方落座,虛心請教起了生意經。小南方洋洋自得地翹起二郎腿,愈發賣弄起來。

「你的生意不大好啊……」小南方說,「可惜了金角這風水寶地!」

馬一明不願承認︰「誰說的?」

「你開業有段時間了,我替你算了一筆賬你每天平均客流量不到十個人,怎麼保證你的銷售量?你一天頂多賣一部手機,這一行利潤率是多少?你核算一下好啦,連房租、工資都不夠!」

小南方娓娓道來,對馬一明的經營情況如數家珍,馬一明驚呆了,立刻警覺起來,

「你怎麼知道的?你……到底打算干什麼?」

「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想把這里租下來。當然了,你可以提條件,我們談。」小南方顯得勝券在握。

馬一明惱火地︰「開玩笑!我憑什麼讓你租?」

小南方循循善誘︰「做生意不能賭氣,是不是?照目前這樣子,你撐不過去的,何苦硬撐呢?我敢說,你最多撐不過兩個月……」

這話戳到了馬一明的肺管子,他登時急了,把小南方從椅子上拽起來往外推。

「出去!出去!」

小南方踉蹌著︰「你這個樣子根本不是生意人!根本賺不到錢的!」

「出水才看兩腿泥,咱走著瞧!」

馬一明憤怒地嚷著,其實心里很有些發虛。

剛轟走小南方,馬一平就來了。自從馬一明的金馬通訊開業,馬一平就總是替自己遺憾和不平。按他的話說,他是馬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最早辭職下海的就是他馬一平。當初本來也想做做生意,但是遭到包括馬一明在內的全家人反對,所以最後只好湊合著開了出租。再看現在的馬一明,雖說生意不大,但怎麼說也是個老板。雖然沒上過大學,但要論頭腦活絡,馬一平自認為遠在馬一明之上,但自己卻時運不濟,混得不如大哥。馬一平越想越覺得自己屈才,悔不當初沒有一狠心也當老板,不然現在早就風風光光了。

馬一平趴在櫃台邊看著琳瑯滿目的手機,心里癢癢的。他把玩著一部最新款的,愛不釋手,特意向馬一明聲明︰「哥,你這是買賣兒,又不是過家家!我不用你送,我早說了我是買!就是太貴了點兒……你不知道哥,現在人們都比,我要買一不怎麼樣的,都不好意思往外拿!這款最理想了,就是太貴了!我一開出租的,跑一天掙不到一百塊錢,哪能跟你們當老板的比呀……」

馬一明身為大哥,只好面子第一了,他一咬牙︰「那……你就別猶豫了,拿走吧!」

「那哪行啊?!」馬一平使勁搖頭,「要不這麼著,你也別賺我錢啦,成本價給我,多少錢?600夠嗎?差不多吧?反正手機利潤倍兒高!」

一邊說著,馬一平掏出錢作勢要塞給馬一明。馬一明堅決不要。

「我說送你就是送你!不用你拿錢!」

「不行!是不是這錢少啊?那我先給你擱下這麼些,剩下的回頭我再……」

「我說不要就不要!」馬一明突然急了,「你要是非給錢,干脆別要了!」

馬一明剛這麼一說,馬一平趕忙往後一閃,把手機攥得更緊了。

「我要我要!我跟你還客氣什麼?!」

「那把你那舊的給我吧。反正你也沒用,我還能賣。」

馬一平卻嘿嘿一笑︰「哥,舊的我還得給立娟呢!」

就在哥倆搗鼓手機的時候,石紅來了。

對石紅來說,今天是黑暗的一天。最近她在醫院各科室推銷手機,引來了不少議論,令石紅感到很難堪。也許是心神不寧的緣故,她一疏忽,給一名患者輸錯了液體,幸虧別人發現及時,才避免了一起醫療事故。科里為這事開大會,對石紅提出了嚴肅批評。多年來,石紅一直是先進工作者,她帶領的護士組也是先進集體,但是她近來的工作表現卻與此前判若兩人,究其原因,就是時時牽掛著手機店,分散了精力。說來說去,都是馬一明惹的禍。

石紅懷著復雜的心情來到手機店,想向馬一明訴訴苦,一進門發現馬一平在這兒︰「哎,一平來啦?」

「啊,嫂子……」馬一平此地無銀,「我沒事兒,就是過來看看!」

石紅感覺這哥倆有點不自然,馬一平匆匆告別往外走的時候,盡管他倍加小心,但藏在身後的手機盒子還是被石紅看見了。

馬一平一出門,石紅就單刀直入︰「一平來干什麼?」

「一平……他就是從這兒路過,就進來看看。沒什麼事兒……」

馬一明這人,說瞎話沒信心,一切都在臉上寫著,等于告訴了別人。

「你編!你就編!我還不知道你?說瞎話根本不像!我問你,一平是不是拿了個手機?」石紅質問,「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剛看見了!」

馬一明索性實話實話︰「是!拿了!」

「那你干嗎瞞著我?我看你們哥倆嘀嘀咕咕的就不對勁兒!」

石紅這麼一說,馬一明反而理直氣壯起來︰「誰嘀嘀咕咕啦?我是他哥,一平從我這兒拿個手機,用得著嘀嘀咕咕嗎?……」

「那我問你你怎麼不承認呢?你還跟我耍蔫土匪!」

「我這不都跟你說了嗎……」

「你這是不說不行了!剛開始你怎麼不說呢?」

李勤勤听見馬一明兩口子吵吵,悄悄湊到後門處听熱鬧,一不小心踫倒了立在牆角的木板。馬一明听到 啷一聲,連忙走過來隔著玻璃望了望,黑洞洞的沒發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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