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卻盼著,盼著此次林崎遠科考失利,好歹能過了這兩年再說,二三歲的孩子,沒可靠的人盯著,在這大宅門里最易出問題,她早年在國公府听過見過不少。♀
教養她的嬤嬤在她未出嫁前也曾給她講過別家里的事,今天,她是真心想賣林家一個好,卻不想林家老夫人剛進廳內沒一會兒,偏廳就鬧騰起來,惹事的還是劉姨娘。
賈敏外表溫和的看了眼劉姨娘,腦中瞬間閃過更令她堵心的周姨娘,一派端正的問道︰「劉姨娘,怎麼好好的惹哭了兩個孩子?是曦哥兒和月姐吧?快抱過來給我看看。」
「可當不得夫人如此說,定是他們兩個太鬧騰,得罪了劉姨娘,還請劉姨娘見晾。」趙氏抱著末月,不卑不亢的說道,眼中厲光卻瞥列劉姨娘一眼。
劉姨娘方才真是被兩個孩子的反應弄蒙了,如今又被末月拉扯的披頭散發,釵環歪拐變型,妝容也花了,看似狼狽,待到賈夫人帶著一群人走進屋,看著一群人找好位置規矩立好。
隱隱發覺大家的忍笑表情,尤其是周姨娘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倒使她冷靜下來,忙擼了下垂在眼前的頭發,規矩的對賈敏行了一禮,眼圈一紅。
面帶委屈之色的道︰「回夫人,卑妾也不明白,方才卑妾正準備給您去請安,听路過的丫鬟說,府里來了客人,還帶著兩個孩子,卑妾雖沒生養過,卻很喜歡孩子,听她們那麼一說,就想過來看看,定是卑妾不會哄孩子,才使他們哭鬧起來,驚擾了夫人、大小姐和小少爺。」
劉姨娘說話間,末月也收回了法術,暗自感嘆讀心真不是人干的活,感知了賈敏瞬間念頭的末月慘白著臉,難怪進入大圓滿時,開啟這個法術記憶時,後面叮囑著要慎用呢,還真有道理。♀
她施法只有幾秒,就被賈夫人瞬間念頭漲的腦仁疼,若長期使用還不精神分裂了,看來以後用這把戲要在緊要關頭才行,不過古代大宅門,還真是個蛋疼的地方。
女乃女乃還說這個林家人口簡單,沒大是非,誰想的到就這麼幾口子,就斗來斗去,不是說古代正妻對小妾權益很大嗎?怎麼這賈夫人被劉姨娘害的差點不孕,卻讓她到現在還能蹦達。
這還是國公府的千金呢?國公?記得學古代史中,老師講過古代在親王、郡王之下,尚有公候伯爵等爵位,按說這國公爵尚在候爵之上,這賈夫人家的國公府尚有傳承,林家的侯爵卻已經在上代完結。
怎麼這賈夫人似乎拿不得起來?末月只讀那一會兒她的心,就發現這個夫人真是事事以夫為主,對傷害自己的人也在夫君的光環下,不得不忍下,心里對這夫人很看不上。
不過那林老爺的名字很耳熟,可惜一時想不起來,難道是歷史名人嗎?在現代史中留過名字的?轉生後,修煉、重新成長等龐大記憶佔據腦海,還有玉柳留的那些記憶,這使得她前生現代的記憶隱藏在腦海深處。
不翻是找不出來的,眼前也不是翻找的好時候,不過,听女乃女乃跟那賈夫人、劉姨娘的對答,末月不由抬頭向周圍看了一眼,只見賈夫人塌旁兩側站著幾個衣著光鮮的丫鬟婆子。
還有一個衣著發飾價值同劉姨娘仿佛的麗人規矩的立在賈夫人右手邊,面上也不掩飾幸災樂禍的表情,而在她下手,立著一個二十多歲,身材微胖,面顯純樸,神色綿軟的婦人。♀
婦人懷中抱著一個同她大小仿佛的小女孩,不知為何,末月不由專注的打量了女孩一眼,只見這兩三歲仿佛的小女孩,梳著簡單的兩抓頭,發上綁著金絲墜著玉珠,衣著布料同賈敏仿佛。
面色蒼白如玉,一對秀眉似似蹙非蹙,一雙丹眸似泣非泣,肉粉色的小口輕輕抿著,嬌嬌細瘦的容資不顯枯薄,只覺惹人憐愛,她仿佛察覺到末月的目光,竟輕輕挑起含霧眼,定定看向末月。
末月自重生後,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讓她一見生憐,難掩好感的小孩子,不由偷偷沖女孩一笑,轉頭看向女孩對面,而那女孩見到末月一笑,也跟著抿唇一笑,吸了口氣,眨了下眼。
竟一改方才乖巧模樣,在婦人懷里扭著小小身子,向末月方向掙扎,那婦人見懷中女孩如此,看看廳中情景,面上恐慌之色一閃,忙加大手臂力氣,低下頭不看女孩神色。
女孩年小,身體又弱,掙扎了幾下,就累的玉額冒漢,嬌吸喘喘,連話都說不出了,末月沒有發覺女孩的動作,一轉頭就發覺到,在抱著女孩婦人的對面,站著的正是自己母親石氏秋兒。
也看到母親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擔憂的看了幾眼站在椅子旁,手足無措的曦哥兒,末月這才有數,這兩個孩子就是賈夫人的兒女了吧?不是說那大小姐比小少爺大一歲嗎?
怎麼看著倒是大小姐小了些,看著也有些不足之態,末月到底不是真小孩子,也不嫉妒石氏抱著小男孩,只擔憂看向曦哥兒的表現,只是有些奇怪的打量了母親懷中男孩一眼。
比起她跟小女孩,這個小男孩才真有孩子樣子,白白胖胖,臉頰紅潤潤的,眉眼俊秀明亮,如同蓮藕般的四肢,肉肉的小手抓著石氏衣襟,奇怪的左看右看,烏黑的頭發整齊梳好綁著玉綢帶。
頸戴金項圈,項圈掛著玉鎖,衣著繡紋精美可愛,腳上穿著十分精致的老虎鞋,如同年畫里的古代金童,又似電視劇中的小王孫,使末月看著都覺可愛,難怪石氏愛及,比親生的還在意。
不過可愛歸可愛,還是先把眼前的事對付過去為重,她林末月三世記憶都沒當過母親,沒有那麼大的母性,倒是在現代看孩子的記憶,使她把三四歲到六七歲的孩子,視為同惡魔同等地位。
因為,這年齡段的孩子實在太可怕了,她想起那淒慘的幾日,不由打了個冷顫,快速的想想眼前的情景,甩掉那段記憶,對眼前的局面,劉姨娘的辯解,她毫不擔心。
反正她剛剛對賈敏使用讀心術,知道了賈夫人對這劉姨娘也有著前仇舊恨,母親又是賈夫人兒子的女乃娘,父親又得林老爺看重,只要不傷林府體面,相信賈夫人定會偏幫自家的。
倒不怕得罪劉姨娘了,末月想到此,忙攬著趙氏的脖子,委屈又嬌氣的道︰「女乃女乃、壞人、她是壞人,害哥哥摔倒了,還掐月兒,嗚嗚」
告狀的末月卻沒發現自己的改變,以往她是絕少將女乃女乃喊出口的,心里想起女乃女乃時,不是想著趙氏,就是祖母,可剛剛一向精明老練的趙氏,在賈夫人面前因她而失態後,卻沒絲毫別扭的喊出女乃女乃來。
這個改變她自己也沒發覺,末月一向認為自己冷心冷情,淡漠紅塵,一心修仙,家人什麼的在她月兌凡後,回報他們一生榮華富貴就沒關系了,卻不知人心是血肉生成,一絲溫暖、一絲感動就可能改變許多。
倒是趙氏被這嬌聲嬌氣的女乃女乃喊的心頭直軟,她的月姐兒自出生雖然乖巧異常,卻生性有些薄涼,小小年紀不哭不鬧,不歡不笑,無論是對親人還是對鄰居,眼神、語氣都是一個樣。
跟京城皇覺寺的老主持似的,不悲不喜、不怒不樂,除了初春鬧了她父親幾天,還沒有誰曾使她變個語氣,今個可例外了,雖然哭了幾聲,看似受了委屈,但是能使這木女圭女圭似的孩子有個情緒起伏。
今天即使受點委屈也值的,不過,她的孫女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趙氏心頭一定,吸了口氣,抱著末月用不高不低,正好屋內人都能听到的聲音道︰「乖月兒,可別胡說,听說劉姨娘可是最最賢惠又有教養的,她的賢惠知禮,咱們在街坊上都听說過,這麼個有教養的賢惠人,怎麼會欺負你跟曦兒兩個小孩子呢?」
這話一出屋里一靜,卻是人人都在忍笑,賈敏心頭一快,暗自佩服這林老夫人,這位才真是厲害的,榮辱不驚,不是別人能比的,以往也听說過那官宦富紳之家休妻等事。
可有幾位能像她似的,從一個大宅娘子,淪落到普通織婦,依舊平常以對,撫養兒子考取功名的,到了自家也不卑不亢,普通婦人被休後除了回娘家,就只會尋死膩活,瞧瞧人家這話說的。
一個妾賢惠知禮有教養的名聲,大街小巷都知道,听似稱贊人,實際卻是嘲諷,賈敏明白、屋里的人明白,劉姨娘也明白,趙氏這話一出,她的臉色就又青又白,十分難看,加上散亂的頭發,真跟厲鬼似的。
「呦!就說嘛!怎麼劉姐姐每個月都出門上香,給廟里捐香油錢,跟各家夫人在那敘敘話,原來是圖那賢惠名聲啊!夫人,卑妾在家里怎麼沒听說過劉姐姐的賢惠事跡,趙夫人,劉姐姐的賢惠事您可要好好講講,讓卑妾長長見識。」周姨娘語氣夸張直白的道。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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