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的眼淚 tears12︰妻子、母親(2)

作者 ︰ Ugi

2、

陽光透過落地窗,慵懶地照耀著寬敞的臥室,小孩帶著乖巧的笑臉吃力地爬上潔白的大床鋪,用小指尖調皮地戳著媽媽美麗的睡眼,見媽媽沒有醒,他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興許是被弄癢了,木田菁已經蘇醒了,但她仍舊閉著雙眼,她喜歡兒子舒甘藍小手的觸感,暖呼呼的。♀

「小樣,往哪里跑!!」

趁舒甘藍沒有防備,木田菁瞬間將他擁入懷中,隨後便是報復性的對其撓癢癢,小甘藍的笑聲越發響亮清脆。

「還戳不戳媽媽的臉啦!!」

「不啦不拉!!」

小甘藍很快就認輸了,並拉過媽媽的臉蛋,狠狠地在木田菁臉上親了一口——這是他們母子和好的方式。

「甘藍,怎麼今天又起這麼早呀?」木田菁看著一點兒困意也沒有的舒甘藍,溫和地問道。

小甘藍雖然只有四歲,但是卻一點兒也不賴床,天天起早拉著保姆阿姨一起玩耍,有時甚至天還沒亮,就能在家中听見他小腳丫的聲音了。

問他為什麼不睡懶覺,他總是能說出一些令人瞠目結舌的話語。♀

我睡太久,床會疼的,所以爸爸媽媽也不能睡太久了!

早點起來的話,會看見仙女姐姐在給小草們洗澡澡!

之後,他們才知道,所謂‘仙女姐姐在給小草們洗澡澡’只是因為他看見了小草上掛著的露珠而產生的好奇心。

但他一直起早,卻沒能看見‘仙女姐姐’。

「想听媽媽彈吉他給我听!!」小甘藍看著木田菁,充滿期待地說道。

這是舒甘藍最近開始喜歡做的事,听木田菁彈吉他。

只要木田菁彈起吉他,小甘藍就會變得相當安靜,他曾經說過,听媽媽彈吉他是最幸福的事。

木田菁也深深地覺得,為兒子做他想做的事,是最幸福的!

木田菁一手提著吉他,一手拉著舒甘藍,走到庭院的木棉花下做下,隨著暖風吹過,時而柔美,時而愉悅的吉他聲,盤旋在整個舒家上空。

這是舒甘藍四歲時最幸福的回憶,他生活在如城堡般的公寓里,爸爸是帥氣的國王,媽媽是美麗的王後,而他則是一個快樂的小王子,喜歡和音樂做朋友的小王子!

雖然木田菁也有教他其他的樂器,可舒甘藍唯愛吉他,8歲時創作的歌曲獲得了木田菁的高度贊揚,連他一向嚴肅的父親舒延也肯定了他的才華。♀

但即便如此,舒延夫婦也沒有將舒甘藍拋頭露面,音樂只是他的興趣,舒延一直期盼,兒子未來能和他一樣,走上建築設計師這條道路。

舒甘藍沒有違背父親的意願,在他看來,只要每天能享受到音樂給他帶來的快樂,就心滿意足了。

小王子的幸福生活本該一直這麼進行下去的。可好景不長,舒延負責設計的一向高樓出現了重大漏洞,一夜之間,舒甘藍從小王子變成了小乞丐!城堡沒了,家里的笑聲沒了,媽媽經常不在身邊,

……

「那時候,我還以為她是在外和爸爸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呢。」舒甘藍一直都淡然地訴說著往事,「後來看爸爸一個人經常喝悶酒,才知道,她不想陪著我爸爸一起過苦日子。」

閔羽衣這才知道,原來舒甘藍也並非一開始就是盲人,這麼看來,她和舒甘藍的遭遇確有些相似,她是被父母拋棄,而舒甘藍則是被他最愛的媽媽背叛。

「爸爸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很高大的,沒想到……」

提起父親舒延,舒甘藍的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那日父親悲慘的形象,一直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里……

舒甘藍還記得,木田菁離開的那晚,是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

不到40平米的木屋內,舒甘藍抱著爸爸送給他的吉他,蜷縮著身子待在角落里,眼前爸媽吵架的情形,是他以前從來沒有看見過的。

可最近幾天,卻經常看見……

「那個男人是誰?他到底是誰?」舒適沖著木田菁吼道。

木田菁沒打理舒適,而是繼續收拾著她的行李,眼神偶爾會落在舒甘藍的身上,可她很快就避開了。

見木田菁無視他的冷淡模樣,舒延猛地奪去了對方手中的行李箱,狠狠地摔在地上,那聲音,隨著雷聲一起,讓舒甘藍受到了嚴重的驚嚇。

舒延搶去木田菁的行李箱,木田菁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而是走到舒甘藍身邊,帶著抱歉的神情擁抱了一下她的兒子。

話,一句也沒說。

「小菁,你不許走!」見木田菁準備淨身出戶,舒延趕緊拉住了對方,突然改變了態度,懇求道,「我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這是舒甘藍第一次听見,他偉大如神般的父親,正帶著即將失去一切的淒慘神情,去挽留在他們心中,一直是賢妻良母的木田菁。

「放手。」木田菁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從舒延的事業一蹶不振後,她就不願多說一句話,似乎沒說一句,都是對舒延的憐憫。

「小菁,甘藍今年已經13歲了,他什麼都懂了,你難道想你的孩子對你失望嗎?他那麼的信任你,你怎麼可以放棄他!?」舒延沒問自己多說一句話,「我知道,現在的我沒辦法帶給你,你想要的生活,可是,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振作起來,只要你和甘藍好好地陪著我,我不會讓你們苦太久的。所以,你別走好不好?」

「我已經給了你一年的時間了……曾經,我也相信,有實力的你一定可以東山再起……可事實證明,你是一個受不了打擊的男人,不過多久,你都沒辦法恢復以往的輝煌了!因為,你舒延的大勢已經過去了!」

木田菁句句絕情,不顧夫妻的情面,一顆鐵定了要離開的心讓舒延徹底地松開了她的手。沒有任何力量約束的木田菁,想著屋外等待著她的男人,頭也不回地邁出了步伐。

「爸爸,媽媽要走了……」舒甘藍含著眼淚請求著舒延,「你趕快去追她啊……別讓她走……爸爸……」

舒延沒理會舒甘藍,走向他自己的房間,緊緊地鎖上了房門。

一直養尊處優的舒甘藍,並不是很理解他父母之間的談話,可他只知道,他不想他的媽媽離開他!

「媽媽,你別走!!」

哭著的舒甘藍,光著腳丫沖進了雨簾中,他嘶吼著嗓子,追尋著木田菁冷酷的腳步。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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