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的眼淚 tears16︰最後的時光(4)

作者 ︰ Ugi

4、

說想騎自行車的話,舒甘藍自己都忘記了是多久之前提過的了,可閔羽衣卻一直都放在心上,他真心覺得,能不斷帶給他感動的人,這輩子,就只有閔羽衣了。♀

「你好笨!」

還處在感動的喜悅中,舒甘藍就迎來了閔羽衣的當頭一棒︰「我不就騎得有些不穩嗎?有必要這麼直接說我痛處麼?」

「我啊,當年可是一個小時不到就學會了呢!」跟著自行車後面氣喘吁吁的閔羽衣,回想起她往日的風光事跡,就忍不住對舒甘藍吐糟道,「甘藍,你跟我就說實話吧,其實,除了音樂,你其他的一個都不在行對不對?」

被閔羽衣話刺激到的舒甘藍立刻用腳撐地,轉身對閔羽衣較勁道︰「放手,我自己騎給你看,不就自行車嗎?還能難倒我?」

「真要我放手嗎?」閔羽衣向舒甘藍確認道。

舒甘藍態度堅定︰

「放!手!」

閔羽衣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手。

看著倔 的舒甘藍獨自駕馭著自行車時的背影,閔羽衣微笑著流下了眼淚——這次的放手,是答應舒甘藍的最後一件事了……

「羽衣,我會騎啦!!」

遠處的舒甘藍興奮地吶喊道。

漸漸地,他膽子大了起來,松開了雙手,他想體會一下,在風中穿梭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如鳥兒般與風親密接觸又是如何的溫馨,他感受到了風拂在他臉龐時的輕柔,令人依賴,讓人陶醉……

「甘藍,小心!」

在自行車因為失去重心而倒地的瞬間,閔羽衣猛地沖了過去,卻還是沒能救下舒甘藍,反而和對方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甘藍,你怎麼樣?」

閔羽衣第一時間對舒甘藍關心道。

可舒甘藍卻將剛起身的閔羽衣拉倒在地。和他一起躺在了地面上,傻呵呵地笑道︰「剛剛我是不是很厲害?」

閔羽衣卻有些生氣︰

「所以為了逞強,你就可以不在乎你自己的身體嗎?我不喜歡你這種讓我擔心的做事方式!」

閔羽衣很少對他一板一眼的說話,舒甘藍想著,也許剛剛的做法的確是嚇到閔羽衣,趕忙道歉道︰

「對不起啦,下次絕對乖乖的。」

又是讓舒甘藍先給她道歉,可她明明接下來要做一件令舒甘藍可能永遠都沒辦法原諒的事,懊惱糾結的心情讓閔羽衣都快窒息了!

「我沒生氣,就是害怕你會受傷……」

「嗯……我知道……所以咱們就先這麼躺會兒吧……運動的有些累了……」

閔羽衣沒反對。而是靜靜地躺在舒甘藍的懷中。仰望晴朗的天空。她真想就一直這麼待在舒甘藍的身邊……

沿著森林小道,閔羽衣同舒甘藍走在回小屋的路上,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今晚飛美國,可閔羽衣知道。她和舒甘藍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一個小時了,而木田菁派來的人,應該已經守候在宇宙福利院外了。

沒錯,舒甘藍真正飛美國的時間不是今天晚上,而是今天中午!

為了不讓自己沉浸在即將分離的痛苦中,閔羽衣故意以說話來打破安靜帶來的悲傷,她不喜歡這樣……

「剛開始找你的時候,我還以為這里是被誰設置了五行八卦陣呢,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回想起剛認識舒甘藍那天的糗事。閔羽衣忍不住自黑道,「後來發現,還是因為我太笨了。」

「我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所以你笨點挺好的。♀」

說完後,舒甘藍就沒忍住。側著臉龐一笑。

知道舒甘藍在偷笑,閔羽衣也沒戳穿對方,她喜歡舒甘藍的笑臉,特別的溫暖,和以前的冰山臉完全是兩個人︰

「在這個小溪邊,某人還聯合某狗欺負我來著呢!」

停在小溪邊的閔羽衣對著一邊裝傻的q翻了個大白眼。

「後來,某人和某狗不是以救你將功補過了嗎?」舒甘藍對第一次見閔羽衣發生過的事也記憶猶新,向閔羽衣求饒道,「所以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他們一般見識了。」

「只要他們以後乖乖的,我可以考慮不和他們計較。」

閔羽衣對舒甘藍和q格外開恩,舒甘藍當然不忘謝主隆恩︰「放心,他們一定會乖乖地陪著你!」

閔羽衣沒有答話,只是環顧著小屋四周的美景情不自禁地贊嘆道︰

「這里真好!」

感受著別樣清新空氣的舒甘藍摟著閔羽衣,同意道︰「我也很喜歡這里,不管我眼楮能不能治好,我們以後都生活在這里吧。」

閔羽衣一直都知道舒甘藍喜歡安靜的生活,但木田菁的出現,是不會讓他實現這個願望的︰

「我們還是和阿姨生活在一起吧!她看起來很孤獨,若是你離開她,恐怕她會傷心一輩子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對于木田菁這些天的忍讓與付出,舒甘藍是盡收眼底的,也許閔羽衣說得對,他的確應該陪著內心孤獨的木田菁。

但前提是︰

「這些都听你的,你在哪兒,我就會在哪兒。」

「傻瓜……」

「什麼?」閔羽衣聲音過于低沉,導致舒甘藍並不是听得太清楚,「再說一遍。」

「我說,回家,吃午餐!!」

閔羽衣將舒甘藍拖進了屋中,她該為接下來的一切做準備了……

拿著木田菁交給她的東西,閔羽衣能感覺到她全身都在顫抖著,只要喝下她手中的飲品,舒甘藍就會進入昏昏欲睡的狀態了。

可是,面對這最後一步,閔羽衣卻遲遲不願下手,她很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想象中的灑月兌,只要舒甘藍喝下這飲品,一切都會結束了。

為什麼,為什麼就是做不到!

「羽衣,我渴了,有什麼喝的嗎?」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後,舒甘藍向閔羽衣問道。

閔羽衣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得不好了,眉頭蹙在一起後就沒平展下來過。

可舒甘藍的提問確實給了閔羽衣一個下手的契機,忍著錘心刺骨般的疼痛,閔羽衣將飲品遞交到了舒甘藍的手中。

隨後,閔羽衣以接電話為由,走出了屋子,她不忍心看著舒甘藍喝下飲品,喝下將給他們的關系徹底畫上句號的飲品。

完全沒覺察到任何異常的舒甘藍,很快地打開了瓶蓋,在他剛喝下第一口時,卻被一旁的q從身後撞了他一下,飲品灑了一地。

「q,你干嘛呢!!」

不知情的舒甘藍將q責怪了一頓,剛想重新去倒一杯水時,沒走幾步的他,眼前一暗便倒下了……

听見q的嘶吼聲,閔羽衣忍了好久的淚瞬間流下,結束了,全部都結束了……

很快地,兩名黑衣男子走進了小屋,見到陌生人,q的吼叫聲更厲害了!當閔羽衣從黑衣男子身後出現時,q才稍微安靜了下來。

閔羽衣蹲在q身邊,不舍地做著最後的告別︰「q,昨晚我說的話,你都听見了對吧!所以要答應我哦!還有,你也要好好的……我的q,再見……」

怕到最後一刻她會動搖,閔羽衣始終不敢看昏迷著的舒甘藍,直到舒甘藍和q完全消失在了小屋中,她才放聲痛哭了出來……

明明是兩個人來的,可走時,卻是舒甘藍一個人,對方還是昏迷的狀態!?

說是舒甘藍身體不舒服,周院長便放人了,可無論如何都想知道的她,想來找閔羽衣問個究竟時,沒看到其人,卻听見令人極度痛心的哭聲。

「怎麼了羽衣?」

周院長回到小屋時,閔羽衣坐在地上,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那幫是什麼人?」見閔羽衣哭了,周院長也急了,「是不是對甘藍不利的人?你們是不是發生什麼了?我去報警!」

閔羽衣哭泣著拉住了周院長,哽咽道︰「他們只是帶甘藍去治眼楮。」

「那你為什麼不一起去?甘藍為什麼昏迷著?」

「因為她媽媽說……如果我在甘藍身邊,就會讓甘藍變得不幸……」閔羽衣的哭聲越發不可收拾,「她媽媽討厭我……為了讓甘藍離開……我居然瞞著他讓他喝下藥水……院長……我是不是太壞了……我討厭我自己……討厭我自己……除了將甘藍從我身邊推開,我什麼都做不了……」

閔羽衣哭著拍打著地面來發泄她心中的痛楚。

周院長氣憤阻止了閔羽衣自己懲罰自己的方式,看著因為無數次的拍打而紅腫起來的雙手,她心疼地擁抱著流淚不止的閔羽衣,自己的眼淚不知不覺也流了出來︰

「傻孩子……怎麼什麼事都一個人承受著……這麼難受……可怎麼辦啊……」

在周院長懷中的閔羽衣,已是痛哭失聲……

機場候機室。

木田菁注視著躺在座椅上的舒甘藍,只要飛往美國,她就會和兒子永遠生活在一起了,她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木總,可以上飛機了。」助理居易向木田菁提醒道。

「好。走吧。」

在助手剛準備背起舒甘藍時,舒甘藍卻睜開了眼楮,頭腦迷糊中的他,本能地道了句︰「頭好痛……羽衣……」

木田菁慌亂了,按道理,藥效不可能沒這麼快的啊,她都安排了和閔羽衣差不多的人在美國接應了,舒甘藍怎麼可以這時候就醒過來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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