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初九的話適時在杜丸丸腦海響起︰「穿雲教教主是個女的,最愛搜集美男,養了面首無數。」
杜丸丸臉色一白,轉身拔腿就跑!邊跑還邊不忘朝一旁的賀初九道︰「初九,快撤!」
——她怎麼忘了,她可是養了男寵無數的女婬.魔啊!那三個會出現在穿雲宮的男人,明顯是她的男寵啊!
杜丸丸跑回大殿才停下,卻依舊如芒在背,就怕那些男寵發現她回來了,前來投懷送抱。她在殿中書桌後坐了半響,賀初九才慢吞吞跟了上來。少年顯然也明白了什麼,臉色陰沉沉,悶悶坐去一旁階梯上,也不與杜丸丸說話。
杜丸丸沒心情哄他。她有非常重要並且迫切的事情,必須立刻完成。她趴在書桌上咬了半天筆桿,終于寫出了一份滿意的道歉信,這才讓人去傳喚吳澤滔。
吳澤滔來得很快。杜丸丸一見到他就急急道︰「吳護法,你快去幫我安排,召集現下還在穿雲教的男寵過來這里,我要見他們。」
吳澤滔很是驚訝︰「……所有的?」
杜丸丸肯定點頭。
一刻鐘(15分)後,穿雲宮大殿就站了許多人。杜丸丸立在大殿前,心中默默數過去,似乎能看見自己額頭滑下了三顆汗。
四十多個男人啊!年齡跨度又大,最大的50多歲,最小的才14、5歲。風格也各異,有山野蠻漢,也有白面小生。杜丸丸心中不純潔的思想忍不住冒了頭︰這身體的原主有這麼厲害,能同時滿足四十多個男人?如果無法滿足,那這些男人被關在穿雲教里,豈不是被憋壞了?
——這些男人好可憐。她也好可憐。
杜丸丸捂臉︰她的貞潔肯定早八百年就不在了啦!
杜丸丸淚崩︰初吻初夜都不知道給了哪個王八蛋啦!
杜丸丸想屎︰這些男人……都和她睡過啦!
杜丸丸握著道歉信,簡直沒勇氣繼續下去了。可站得離她近的幾個男寵卻笑眯眯喚她︰「教主,你找我們有事嗎?」
杜丸丸細細「嗯」了一聲,努力平復了下心情,將道歉信展開,平板朗讀起來︰「親愛的伯伯叔叔哥哥弟弟,你們好!」
——嗚嗚,本來只有「哥哥弟弟」,「伯伯叔叔」是剛加的啦!誰知道原主會喜歡比她粑粑還大的男人!
杜丸丸哀怨無比,聲音也低了下去︰「首先,請允許我表達我對大家的深深歉意。很久很久以前,在某個不幸的日子,我見到了諸位的動人英姿,並且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這導致了後續一系列錯誤的發生。我不敢奢求你們的原諒,但求你們讓我做出補償。從今天開始,穿雲教將不再拘限你們的自由,你們不再是我的……」
杜丸丸看著接下來兩個字,只覺頭皮發麻。她抬眼,就見不遠處一40多歲的白面書生正沖她笑,生生打了個寒顫,連忙垂眼,艱難而悲壯道︰「……你們不再是我的、男人。」
——不要攔她,讓她屎去吧!
一時間,男寵們表情各異︰有意外,有不解,還有人偷偷笑了起來。吳澤滔一直站在大殿門口,听到此處,總算明白了杜丸丸的用意,驚訝打斷道︰「教主……」
杜丸丸心中的草泥馬迎風流淚,擺擺手示意他別打岔,繼續念道︰「我將妥善安排你們的後續生活,並且畢生致力于消除影響,恢復名譽……」
吳澤滔皺眉,飛身躍至杜丸丸身前,附在她耳邊道︰「他們不是你的男寵啊。♀」
杜丸丸話語終于停頓,猛然抬頭︰「……你、你說什麼?」
吳澤滔無奈,拽住杜丸丸的胳膊,將她拖去一旁,壓低聲道︰「教主,這些人都是故去老教主的男寵啊。」
杜丸丸瞪大了眼︰「老、老教主?」
吳澤滔見她震驚的模樣,忍不住輕聲笑道︰「是啊,已故教主是你的娘親,這些人怎麼也算你的長輩,如何會變成‘你的男人’!」
杜丸丸怔愣半響,終是傻傻笑了開來︰「嘿嘿嘿……」
——太好了!強搶民男的女婬.魔不是她!被這四十多個男人睡的人也不是她!
杜丸丸用力扒住吳澤滔的手,雙眼有了神采︰「那我有男寵嗎?」
吳澤滔搖搖頭︰「還沒有。老教主一直說要給你張羅,最後……卻總是張羅到自己後宮里。她上個月過世後,你很傷心,也沒心情納男寵。」
一瞬間,杜丸丸幾乎想放聲高歌!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不住自語︰「我沒找男人……我沒找男人,我沒找男人!」
吳澤滔一直淺笑,听言微垂眸道︰「教主的確沒有男寵,但卻有男人。」
杜丸丸的笑臉立時裂了︰「……我、我有男人?!」
吳澤滔眉眼彎彎看她,並不答話。杜丸丸便想到了胸口上的三點暗紅胎記,被燙著一般瞬間丟了男人的手,連退兩步!她指著吳澤滔,磕磕絆絆道︰「你、你……你?!」
吳澤滔含笑點頭︰「老教主一生只收了兩個徒弟,一個是你,一個就是我。我五歲時便入了師父門下,算起來,我還是你的師兄。」
他斂了笑,眼神卻愈發溫柔︰「丸丸,我是你忠誠的屬下,也是師父特意為你培養的男人。」
這回,杜丸丸裂得不只是臉了,她覺得整個人都要碎成渣了。
——帥帥帥哥別這樣!這種虔誠的獻祭感是腫麼回事?
杜丸丸臉都要燒紅了,想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索性撇下吳澤滔跑回殿前,朝一眾男人道︰「各位伯伯叔叔哥哥弟弟,大家不要誤會。剛剛那封道歉信,是我娘親的遺書,我只是代為宣讀。大家可以回去先想清楚,有什麼要求隨時來找我,我一定會盡力滿足大家。」
男寵們面面相覷,卻終是陸續散去。吳澤滔又行去了杜丸丸身旁,溫雅笑道︰「教主,我還能為你做什麼?」
杜丸丸連連擺手,吳澤滔卻只是看著她,定要她給個回答。杜丸丸無法,只得含混道︰「不用,我和初九就把宮里整一整,看看有啥值錢的財物……」
吳澤滔笑容不變︰「教主為何突然想清點財物?」
杜丸丸的目光落在男人腰間的玉笛上,腦門上小燈泡就是一閃。她支著下巴考慮片刻︰「吳護法,實不相瞞,我在賀家村時,見到了穿雲教的人前來搶糧。都說青黃不接春三月,穿雲教又怎能平白無故奪人口糧?」
她以為吳澤滔會不解或反駁,卻不料,男人只是微笑聆听,很認真的模樣。杜丸丸微微驚訝,繼續道︰「我想整理些財物,設法賠償村民的損失,不知吳護法有何高見?」
吳澤滔躬身一禮︰「教主仁心,實在讓我佩服。」他直起身︰「我自然是支持教主的做法。」
杜丸丸一臉欣慰。她正琢磨著該怎麼開口讓吳澤滔出點血,男人卻主動道︰「教主一人勢單財微,我這就讓人回府打點,也送些財物過來,一並交教主處置。」
杜丸丸瞪大了眼︰哎哎,這人還真上道!
見她似有疑慮,吳澤滔淺淺一笑,音色沉而溫潤︰「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必盡心盡力。」
杜丸丸臉又紅了,顧左右而言他︰「咳,吳護法能有此覺悟,實在是我穿雲教之幸。我琢磨著,不如過些日子舉辦一場募捐,勸教眾們也出些錢,吳護法意下如何?」
吳澤滔贊同撫掌︰「教主高見!」他停頓片刻,又蹙眉道︰「只是,穿雲教教眾大多身無儲蓄,又向來只進不出,你想向他們募捐,實在困難。」
杜丸丸緩緩點頭︰「大多?那就是說,還是有些人口袋有錢咯?」她不以為意擺擺手︰「不怕,我不強迫,只不過,似吳護法這樣的重要人物都能帶頭捐助,那有心人必定會跟上。」
吳澤滔挑眉,忽然壓低聲道︰「教主若是存了這個心思,那還有個人,你也得拉上。」
杜丸丸眨眨眼,忽然有了種撞見小盆友打小報告的即視感。只是,因為被告知的人是她,這一行為愈發讓她心生好感。她湊近了些,也壓低聲道︰「誰啊?」
吳澤滔便也低頭靠近了些。男人的一縷發絲悠悠滑落,蹭到了杜丸丸的鼻尖︰「齊護法啊。」他笑得眉眼彎彎︰「他在教中待得年歲最多,有一批忠于他的屬下。又負責掌管教中生意,穿雲教的富庶之家,他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杜丸丸模著下巴眯眼︰「哦,他啊……」
吳澤滔點點頭︰「老教主過世後不久,你便失蹤了,將教務丟給我。前些日子,齊護法手下的人叫囂著要另立教主,一致推舉他,為得是什麼?還不就是看中了他手中的銀子。」
這人小聲說話的模樣很有些像長舌婦,偏偏他長得高端大氣上檔次,這種不上台面的舉動,竟也被他做出了幾分清雅。
杜丸丸長長「哦」了一聲。吳澤滔還想說什麼,杜丸丸卻忽然看向他︰「這就是你急急迎我回教的原因?因為他們想要另立教主,而你壓不住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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