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怎麼也想不明白,僅僅一天的時間,兩界的關系為什麼會僵化的這麼嚴重?而且導火索還這麼長,這讓無心有些無所適從——
穩了穩心神,無心率先安穩住受驚的幽幽。讓兒先將幽幽帶到客房休息。天界如此突襲,肯定是出了什麼事,而最直接的事情也莫過于三公主了。
想到這里,無心不得不再去一趟毒感香。這關乎到兩界開戰,而最受苦的肯定是人界,生靈涂炭決不亞于所謂的世界末日。
剛想起身就走,卻被門外的來人堵在了屋內。
「你不見我卻獨自跑出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天界現在一片大亂,兩界的戰爭就要開始了。」
「為什麼天界要攻打鬼界?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他們這是為什麼?」
無心邊問邊祈禱,千萬別是因為她。否則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趙文和煩躁的做到了坐椅上,喝著剛剛兒泡的茶,琢磨著這是要怎麼說。
「天界和鬼界原本就有恩怨,只不過事情都去太久了,兩方也都不願再提了。但是自從你復位之後,天界不知是何原因開始蠢蠢欲動。
就在今天,天剛暗下來,鬼界高層就得到通知,天帝的三女兒聘婷公主從鬼界回去後,開始發燒。現在已經性命垂危了,天帝將一切的責任又推到了鬼界身上。也不管事實是什麼,就開始準備這兩日對鬼界發起攻擊。當然,如果兩天之內交出作亂之人。尚且還有的商量。
這麼大的鬼界,誰知道她得罪了誰?又能把誰交出去?」
「果然如此,怪不得河伯說該來的躲不掉。三公主是我傷的,如果鬼界想息事寧人,把我交出去就好了。」
趙文和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無心。手里的茶杯都要被他捏碎了,可想而知趙文和有多驚訝。
「無心。真的是你?!天界的人都說三公主人所以高燒不退,性命垂危,都是因為體內有鬼界的陰寒之毒。而這種毒對于身為仙體的三公主來說,是致命的。
他們說的話很明顯是在針對你,畢竟鬼界能使這種陰寒之氣侵體的。就只有你,只有你的極陰寒絲能侵入體內而不被察覺。所以那時我們還以為天界的人又在以你為攻擊目標。」
無心笑了笑沒有說活,原以為夢中的他和自己有多默契,最終也過是自己的過錯自己擔罷了。
「反正如果鬼王那里要交代,你就直說就好。鬼界因我出太多的事了,我不一想再連累誰。而且該來的總會來的。即然我攤上了,又怎麼能光靠輪回就解決的了呢?」
「無心,你……都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千年你出生前……」
無心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既然要找理由,何不找個真實存在的?然後讓這場荒唐的鬧劇結束,自己也算是了卻余生了。
「我不管你在想什麼。又為什麼這麼做。總這件事不要提了,不許再向任何人說起。鬼王那里我自會說明,而且無心,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听我一句話。這幾天不要離開這里了,誰找都不可以。」
雖然趙文和很不想承認他只能是無心的朋友,甚至什麼連朋友都不算。但是他現在顧不得許多。他能感覺到天心對世間的淡然,甚至是對死的從容。自我放棄是誰都救不了的,所以趙文和必須去做。或許這也是他為天心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無心自是不知道,趙文和去做了什麼。但是現在禍事已起,停是停不下來了。就算他讓自己乖乖待在帝女府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不過再無心性,她也知道誰好誰壞,趙文和千叮萬囑無非是為了無心自己去找什麼人了,無心自然會听話,靜靜的等著一切來臨。結局好與壞,無心都會欣然接受。
這是趙文和第二次站在這家店的門外,第一次是在無心蘇醒前,胡彧回來的時候.但是兩次此時的心情卻完全不同,現在的他帶著萬般無奈,卻又不得不去做。
「歡迎光臨????趙帝君?」
朵兒抬頭一看竟然是趙文和,他怎麼會來這里?而且今天特別奇怪,無心一大早上回來不說,那個三公主還來湊份子讓人不消停,現在都深夜里,趙文和又過來做什麼?
最重要的是一天的時間,天界鬼界的人都往毒惑香里扎,這倒是新鮮了。難道是兩界要出什麼事了嗎?
「胡彧在不在?我找他有事。」
朵兒看著趙文和來者不善的臉色,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胡彧自從傍晚回來後,就再也沒下過閣樓。一直在上面,連晚飯都沒有吃。現在趙文和來,朵兒覺得他是真的有事,但是能不能告訴他???
「趙帝君,上來吧!」
胡彧的聲音從閣樓上傳了出來,趙文和看了一眼朵兒,沒有理會她糾結的眼神,直徑在走上了閣樓。
閣樓上胡彧所在的房間中早已大門敞開,等著在趙文和進來。趙文和一走進來,就看到胡彧慵懶的側臥在榻上,手里把玩著一個玉墜,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趙文和。
「趙帝君好興致啊!深夜來訪,難道是想和胡某把酒言歡?看來趙帝君對鬼界的事情還真是一點都不上心啊!」
「胡彧,我為什麼回來,你清楚得很。你這麼做,對你對她有什麼好處?別說廢話,快把東西拿來!」
胡彧現在是半魔半妖,整個人顯得亦正亦邪。狐族特有的魅惑加上化魔後所帶的魔氣,讓胡彧顯得比之前更加的吸引人,也更加的危險。
「趙帝君,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我做了什麼。我怎麼不知道?還請趙帝君明示啊!」
「胡彧,你敢說三公主性命垂危跟你沒有關系,你敢說今天無心沒來過這里?!難道你非要攪得兩界都失衡,一定要打起來你才甘心?難道你要看著無心為了鬼界的安危去死?!」
「兩界開戰也好,那個三公主是死是活都好,這些與我又有什麼關系?它們哪一個不是害慘無心的元凶?小懲大誡罷了,如果能讓她自由選擇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路,不再受人控制。就算這個世界崩塌了,我都會去做。
更何況,我只是忘記抽出那個女人體內的寒絲罷了。她自己身體受不住與我何干?天界要因為這個跟鬼界打起來,我可是沒有半點責任的。至于你說無心。會為了鬼界而死???你不是來了嗎?」
胡彧絲毫不理會趙文和的憤怒和咆哮,悠哉哉慢條斯理的給他一條條解釋。但是胡彧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挑戰趙文和的底線。因為他知道,趙文和即使氣的想將整個鬼市毀了,他也會硬生生把氣壓下去。
這是胡彧對趙文和禁錮無心的懲罰,還有以前一切的舊賬都會還回來。胡彧就是這麼有心計。吃的虧一輩子都會記得,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加倍奉還!
「胡彧。你果然是機關算盡啊!是不是等這一天很久了?等我跪下求你的這一天,你知道我為了無心什麼都不在乎,你才利用這一點,你也不過是在利用無心。」
「趙文和。誰才是真的利用無心,我們心里都清楚得很不是嗎?你以為天後失蹤的事情我不知道嗎?你以為無心為什麼被選中投入輪回台我不知道嗎?還有為什麼我父王會答應你在那個村子里救無心你都沒想過嗎?
你口口聲聲說著有多愛她,不過是想牢牢地將她綁在你身邊。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天後失蹤之前沒見過無心?你是不是也認為我不知道你趙文和究竟在打著什麼算盤?」
趙文和被胡彧這一番話驚呆了,他吃驚地不只是胡彧在天後還在的時候就認識無心,更多的是自己曾經和現在想做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他愛無心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也不用質疑的。但是趙文和的愛太過沉重,其實在天後還活著的時候。趙文和曾經跟無心在一起過。無心雖不懂情,但也知道兩個人在一起不可能坦誠相見的。
尤其是趙文和這種性格的人,強制,佔有,掌控,他看上的一切都必須屬于他,並且只屬于他。無心和他在一起連喘氣都覺得困難,但無心不敢說,她怕趙文和會更強硬。
所以,在天後失蹤,兩界漸漸僵持並開始做出交換條件時,無心跟鬼王提出了要主動去。但是這事被趙文和知道了,將無心硬生生困在了自己做的結界里,十幾天都沒有人找到她。
最後還是地藏菩薩將無心放了出來,並且應了無心這個條件,投進了輪回台。轉世的無心對趙文和印象很深,所以才會在夢到他後念念不忘。後面的事情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不論是痛苦,還是追殺,趙文和都希望是自己在她身邊,卻不想,半路殺出個胡彧,並且一切都因為胡彧該變了。
「胡彧,我不跟你廢話,你怎麼樣才能將無心的心髒交給我?我知道在天宮的時候,心髒被你拿走了。」
「無心的心好不容易被我感化了,好不容易她能做回正常的人,有自己的感受自己愛的人。趙文和,天宮事件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操縱的吧?目的就是讓無心恨我,甚至徹底忘記我。
你的佔有欲還真是可怕至極。但是現在的無心即使有情,但是沒有了心髒,你再怎麼寬宏大量的偽裝,再怎麼讓她愛上你也無濟于事吧?只要我將心髒還給她,她一切的記憶都會蘇醒,並且感情也會變隨著一起恢復。
趙文和,兩界都要打起來了,你竟然還在關心無心到底愛不愛你?說道冷血殘忍,誰還能比你當之無愧?」
「那又怎麼樣?你還不是一樣耍盡了手段,我們都不知道無心到底哪里吸引人,能讓全世界在她面前都毫無重量。但是愛這個東西就是這樣,它才是毀滅世界的毒藥吧?」
「毒藥毒藥,毒亦是藥,你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你才會失去她,就像現在。」
趙文和猛地一怔,身後那股冰涼的寒意讓他有些無所適從。第一次,趙文和第一次覺得害怕無心。他不敢回頭,他不知道無心听到了多少。但是,自己被胡彧徹底耍了,並且輸得一敗涂地倒是真的。
「毒亦是藥嗎?我的存在到底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