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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縴細的手指搖了搖,鮮紅的酒液在琉璃盞里輕輕搖晃著,在燭光下折射出血液一樣的光澤。本書由首發黑發的皇女輕輕推著高腳杯的底座,漫不經心地露出一個冰冷的笑意,「戴安娜已經發現齊爾弗里格被我抓起來了?」
「是的,殿下。」侍衛單膝跪在奢華的紅色地攤上,深深向她彎下腰去。
維多利亞美目一挑︰「她還向齊爾弗里格許諾,會從我這里偷來縛魔鎖的鑰匙,是這樣嗎?」
「回殿下,的確是這樣的。」
「呵。」
高腳杯被輕輕放下。維多利亞攏了攏有些打卷的長發,兩條如同玉石一般潔白的雙腿站了起來。隨著她的動作,身後暗紅色的披風妥帖地滑落,和長裙的下擺一同堆積在她的腳下,像是在酒神腳邊涌動的酒泉。維多利亞走到窗邊,拉開了厚重的帷幕,銀月的光輝在她完美的容顏上打下一層明明滅滅的光影。
「戴安娜這些日子一來一直偷偷從地牢里救人出去,她以為我沒發覺麼……。」
維多利亞望著窗外的景色,忽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然而那侍衛卻並沒有回答——侍奉了維多利亞多年,他早已深知她喜怒無常、殘忍狠辣的脾性,也知道什麼話該回答,什麼話不該回答。
「你做的很好。」維多利亞垂下了眼楮,卻並沒有轉過身,「對于那個蛇影醫生,你們可有什麼線索?」
「對于他的資料,最早只能追溯到一年多以前。他第一次被發現的時候,是在海納華大森林,當時他就已經馴服了幽藍鬼蝶,並且結識了齊爾弗里格•斯諾克。」侍衛如實回答道,「之後他所有的行動都沒有與齊爾弗里格•斯諾克分開,兩人一直一起活動。」
「他的空間法術,你們可有什麼研究?」
「我等愚鈍,實在不知蛇影到底用的是什麼法術。根據情報,每次他施展治愈之術的時候,現場都不會留下任何魔法波動的痕跡。若不是他的治愈術實在是神奇,除了魔法意外再無任何解釋,我等甚至都不敢相信他用的是魔法。」
「這樣麼。」
維多利亞淡淡地點了點頭。對于蛇影的來頭,她還是知道一點的,對于因此蛇影那些不像「法術」的「法術」,她也不會覺得是什麼「奇跡」。只是,蛇影的「法術」終究太過詭異,而且力量實在強大。除了人類時代的聖靈法術,她此生都未曾听說過能瞬間治愈致命的傷口、甚至能令將死之人起死回生的魔咒。
雖然蛇影似乎不擅長攻擊,但是她的確不願如此強大的未知力量站在自己的對立陣營。更何況……他的蠱蟲也十分難纏。
維多利亞低頭看著自己的左臂。暗紅色的長袖帶著刺金的紋路將線條完美的手臂包裹起來,她的雙手上也都纏著黑紗的手套。表面看上去沒有什麼,但是只有維多利亞本人才知道,自己的左臂情況淒慘無比。若不是她法力高深,尚且能讓那蠱蟲暫時陷入沉湎,恐怕這只手臂不就變回只剩下森然的白骨了。
「那麼對于他們的藏身之處,你們也沒查到什麼吧。」
話已至此,那侍衛已然察覺到大事不好。本能驅使著他逃離這個邪惡又莫測的女子,然而理智還是讓他控制住身體的顫抖,低聲道︰「屬下愚鈍,暫時——」
下面的話語他再也沒有機會說完了。一道由暗元素凝結成的刀刃已經穿透了他的頸子。男人的身體轟然倒在地上,徒勞地痙攣了幾下。他的喉結滾動著,他的眼楮睜得極大,仿佛不甘心自己就這麼死去。他僵硬地伸出手,想要向維多利亞的方向抓去,只是伸出的手臂卻被另一道暗刃貫穿,死死地釘在地上。
「沒用的東西不該存在于世界之上。」
看著男人的身體終于不再掙扎了,維多利亞才收回了眼楮,那雲淡風輕的表情仿佛她剛才不過是踩死了一只飛蟲,而不是結束了一個族人的生命。
她又復抬起頭。那輪皎潔的月亮並沒有彌漫在寢殿內的血腥而吝惜于將慈愛的光輝灑下,就如同聖月之神埃斯爾一般——他一向平等地愛著每一個子民,無論是匡扶正義的游俠,還是惡貫滿盈的罪人。
——初代的迪亞蘭納,先代的克萊因茲,還有如今的埃斯爾,都是一樣的。
「無用的慈愛,背叛了母神露娜迪亞的教義。」
在維多利亞的身邊,兩個人形的幻影漸漸顯現了出來。他們從虛空落在地上,向著給予他們生命的女主人行了一禮,然後將那個侍衛的尸體架了出去。維多利亞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就在這時,另一個侍衛走了進來。
他對于地上的血跡和慘死的同僚視若無睹,只是單膝對維多利亞跪了下來,恭敬道︰「殿下,二皇女求見。」
「果然,就這麼迫不及待地來偷鑰匙了麼。」
「姐姐!大皇姐!」
戴安娜溫婉的嗓音和她的腳步一起響在了走廊的另一端。听著她的話語,維多利亞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溫柔極了。她注視著戴安娜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溫柔地張開雙手,將女子縴細的身軀摟在了懷里。
「這麼急做什麼?」她攏了攏對方落在額前的幾縷調皮的發絲,寵溺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有沒有想我呀……安娜?」
……………………
齊爾弗里格被吊在地牢里已經過去三四天了,而來探望他的也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二姐,戴安娜;另一個則是他的大街,維多利亞。
蛇影一直沒有出現。
雖然希望蛇影能趕快把他救走,但是如果蛇影魯莽地闖進來,這也不是他所希望的。如果蛇影沒有完全的把握打開縛魔鎖,那麼兩個人只能被困在這里,月復背受敵。
縛魔鎖的鑰匙……
想到這里,他左手的拳頭不禁握得更緊了。修長的指骨下,是戴安娜臨走前交給他的東西……
……縛魔鎖的鑰匙。
說真的,他沒有想到,以維多利亞的警惕性,竟然真的能讓戴安娜把鑰匙偷走。反觀自己這個二姐,雖然書看得挺多,人也比較沉靜淡然,但是卻像走火入魔了一般——無論維多利亞說什麼、做什麼,她不會幫著維多利亞害人,但是她卻從來沒想過除掉維多利亞,甚至連蛇後希爾芬被維多利亞殺死後,她也只是選擇對這個姐姐避而不見,而不是如同自己一樣,發誓要將她挫骨揚灰。
……這其實很不尋常。戴安娜不是什麼善惡不辨的人。維多利亞殺了她的母親,即使對方是她的姐姐,她也應該與之勢不兩立,而不是一被這個姐姐放出來,就像牛皮糖一樣黏在她身上。
比如她拿給他的鑰匙。齊爾弗里格倒不覺得戴安娜會和維多利亞一起害他,只是他怕戴安娜被維多利亞所誘騙——那些侍衛怎能放任二皇女隨意進入牢獄而不向大皇女稟報呢?
這一切……維多利亞怕是早已知曉了,只是沒有告訴他。天真善良的二皇女于是被哄騙了,還傻乎乎地守在姐姐的身旁。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陡然響起的聲音讓齊爾弗里格震驚地抬起了頭,只見維多利亞已經隔著柵欄站在了門口。獄卒恭敬地替她開啟了牢獄的門,維多利亞款款地走了進來,冷笑著看著齊爾弗里格。
她的笑容就像她的眼楮一樣惡毒。齊爾弗里格低啐了一聲,哼道︰「你今天又準備了什麼新鮮樣式來折磨我了?」
話雖然說得很硬氣,但是失去了力量的身子已經和尋常人無異,能承受得住這樣這幾天的刑罰還保持清醒,已經可以說他的忍耐力驚人了——畢竟他的身子不是鐵打的,不可能永無止境地承受創傷。
「真是我傷心。」話雖這麼說,但是維多利亞的眼里依然閃現著惡意,「我本來準備和我親愛的弟弟好好聊聊天,談談心,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領情。」
「你那虛偽的把式就不要在我面前擺了,你和我都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唉,你怎麼就不相信我的心意呢。」維多利亞狀似頭疼地皺了皺眉,然後打了個響指,對身後吩咐道,「把東西帶上來吧。」
齊爾弗里格以為她研究出了什麼新鮮的刑罰,頓時繃緊了身子,卻沒想到走進牢房的並不是一個侍衛,而是在宮殿里侍奉的侍女。她身上穿著略有些華麗的一群,雙手托舉著一個墊了金色墊子的托盤。
托盤上則是被裝在行酒器里鮮艷的葡萄酒,馥郁芬芳的香氣頓時充滿了整個小小的斗室。
「來,我親愛的弟弟。」維多利亞取下了一只酒杯。她素手輕揚,閃爍著珍珠光澤的酒液便傾倒入了透明的高腳杯。維多利亞走上前來,將高腳杯第到他的唇邊,笑容端是嫵媚無比,「慶祝我們的重逢,你是不是也該干了這杯酒呢?」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各位,剛剛不小心上了基三舌忝了舌忝我的二嘰,結果……不僅做了rc,連戰場和競技場都打了……再回首已經過去了太久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還有3更,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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