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是個中國人,但他同時也當過動漫里亂七八糟國家的居民以及現在這副身體的歐洲人。
沒錯,在他穿越的第八站里,那名死于初擁的青年是個十足十的歐洲人,金黃的頭發深刻的輪廓,帥氣的不得了。不過也許是靈魂使然,自從謝銘開始接受這具身體,長相也隨著時間發生了改變。雖然很細微且不仔細尋找也難發現,但謝銘仍舊非常的滿意,因為這些不同恰巧證明了他的存在,不容反駁。
不過現在這副過去叫他不怎麼滿意的歐洲人相貌倒是正好可以用來打入‘敵人’的內部,所以咽下了他習慣性叫人稱呼的本名,謝銘思索了半響,從記憶深處扒拉出了身體原主人的姓名,報了出去。
感謝成為吸血鬼後發達的大腦以及出色的記憶力吧,要不然一百多年過去,誰還能記得這個一直沒有使用過的名字?然而出乎謝銘的預料,他之前故意把自己的能力全部隱藏,說個家務全能來氣人,卻沒想到對方在最初的沉默之後竟像是打了雞血般的沖了過來,抓著他的兩只手緊緊的握住不放。
「太好了,阿伯!」賴利自來熟的選擇了十分親密的昵稱,然後一臉撿到寶的欣喜大力的搖晃著謝銘的雙手,完全忘記去控制自己的力氣。該慶幸承受的人是謝銘嗎,若是換另一個,恐怕手臂早就被那個粗心的家伙搖掉了吧。「我們這里正好欠缺你這樣的後勤人才,自從亨利被發狂時的迪亞哥一下扭碎了脖子扔進了火堆,這里就一直滿目狼藉
謝銘應景的看了看四周,確實慘不忍睹了一些,各種機械車輛的殘害,殉難者破碎的軀體還有一地的血漬污痕,實在叫人難以落腳,之前沒有注意現在他卻難受極了。謝銘帶著憐憫深深的看了賴利一眼,十分理解他此時苦逼的內心。畢竟雖然他的潔癖在第一世的時候就被強制性的治愈,可後來和圭土那家伙生活的頗為考究精致的一百多年,也成功的叫他養成了許多的小毛病,這種面對髒亂環境就渾身的不得勁便是其中之一。
不著痕跡的把手從賴利的手掌里掙月兌,謝銘嘆了口氣,在心中選擇了默許,畢竟在沒有搞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沒有掌握這里的危險程度和特殊能力者們,謝銘並不想要輕舉妄動。
漫長的歲月早就磨平了他的沖動,叫他不再喜歡刺激,雖然他看起來年輕到絕對不會超過二十五歲。「好吧,我明白了他嘆了口氣,把嘴角勾成一個溫和的弧度,叫人輕而易舉的忽略了他眼底寒冰般的漠然,只以為這是個冷淡些的紳士,欺騙性十足。
「太好了,那我去給你們尋找獵物,這里就交給你了賴利仿佛恢復了上學時候的朝氣,竟哥倆好似的拍了怕謝銘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喲的信任表情,喜氣洋洋的掉轉頭打算去給謝銘和布朗尋找口糧,解決一下晚餐問題。
「等等賴利溫和的聲音響起,就連賴利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如此不由自主的選擇了停下,就好像他一直都那麼听話一般,「不需要活人,去幫我帶來些醫用血袋就好微微頷首,謝銘的簡直把禮儀做了個全套。
「唔?」賴利詫異的看了一眼謝銘,心中卻理所當然的認為是這個一身考究的青年還無法適應自己突然改變的身份,想要再保留些人的特征,他自然沒有什麼理由去強迫新生兒們吸血不是嗎,這麼想著賴利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對此接受度良好,「好的,如果這是你要求的話。哦對了,如果我不在的時候有哪個不會自控的家伙找你們的麻煩,不用顧忌,狠狠的揍回去就好,因為不看技巧的話,顯然年輕的你們才是最強壯的他最後朝謝銘的方向擺了擺手,大搖大擺的走開了。
「我當然不會顧忌了謝銘看著賴利消失的方向眼眸深了下來,接著十分危險的掃視了一圈姿態各異的新生兒們,在對方或敬畏或恐懼的目光中施施然的走向布里,在蜷縮著的小姑娘訝異的目光下重新半蹲了下來,「你想要變成那樣嗎?像那些無法自控的怪物一樣,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不能掌控自己的欲.望,淪為血液的奴隸直至死亡聲音很淺淡,也沒有任何恐嚇的跡象,然而布里在看到那些趴伏在地上,啃咬吸食鮮血的新生兒們時,滿眼的驚懼,「不,我不能……」
「好女孩兒謝銘模了模布里的發旋,眯起了眼楮。沒錯,他是被漫長的歲月和血腥的經歷鍛造出了鐵石心腸,但他卻不會罔顧血族的條例。在他明知道人類鮮美的血液是低等吸血鬼們發狂墮落的催化劑時,絕不可能放任一個尚能維持理智的幼崽變為無法自控的墮落者,「那就不要吸食人血,在你沒有出色的自控力和強大的力量之前,不要去嘗試
布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而干渴的感覺仍舊折磨著她的神經,謝銘了然的看了布里一眼接著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看著那群新生兒們有些傷腦筋的嘆了口氣,「levele們可真是礙眼的很只可惜現在還不是收拾這些家伙的好時機,還沒有揪出真正的幕後黑手,謝銘實在是有些不甘心,算了,反正元老會的那些家伙們又不在這里,放過levele們也不會有人找自己的麻煩就是了。想通關鍵,謝銘舒心了許多,朝著那群新生兒走了過去。
他當然不是去找麻煩的,在一群只剩獸性卻出奇的懼怕他的新生兒四處躲避的空擋,橫穿了過去。該慶幸那群家伙總算還有些野獸的直覺嗎,謝銘上身筆直的走到牆角,微微彎身,撿起了一個開口處有些微破損的高腳玻璃杯,在接了半杯自來水後復又走了回來。
他站在布里的面前,俯視著蜷縮的少女,在對方越發疑惑的目光中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玻璃瓶,揀出所剩無幾的一粒白色的藥片,輕輕的放了進去。
‘咚’的一聲悶響過後,布里驚訝的瞠大了眼楮,只見之前還清澈透明的水突然間變得血紅,而之前投入的白色藥片也入水既化的失去了蹤影,她呆愣愣的眨巴了眨巴眼楮,猶疑的問道︰「阿伯蘭特……這是什麼?」
謝銘彎下腰來把高腳杯遞給布里,示意她喝掉,「血液澱劑……剛好可以治療你口渴的小毛病他的視線在布里腳邊停頓了半響,微蹙著眉梢好像在糾結著什麼大難題,終于,謝銘微微嘆氣,泄氣的一坐了下來。
算了,反正圭土也不在這里,沒有人會再一遍遍要求自己的禮儀完美,所以雖然這里髒亂到挑戰他的極限,但他現在實在是沒有那麼多的功夫卻理會這些了。靠著背後的牆壁,謝銘仿佛放下了什麼包袱,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他遠遠地看著幾個廝打啃咬的新生兒,就連嘴角常年掛著的笑都收斂了許多。他听著耳邊布里迫不及待咕咚咕咚吞掉液體的聲音,突然說道︰「血液,尤其是人類鮮美的血液會打碎吸血鬼的意志,尤其是像你我這樣血統不純的吸血鬼,如果你禁不住誘惑去嘗試了,等待你的也許就是毀滅……」他用下巴點了點那群新生兒,意有所指,「就像他們一樣
布里瑟縮了一下,嘴角還殘留著血液澱劑紅色的液漬,她低下頭呆愣愣的看著破舊的高腳杯,眼神開始變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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