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遠的路程,都始終圍繞著那條順流而下的河。舒愨鵡有的道路稍微偏離河邊點,為了不遠離河流,蔣琛都在前邊開闢離河最近的道路。這個容易讓人迷失的森林,讓人沒有一絲安全感。檬七的手始終被蔣琛緊緊牽著,生怕一松手,兩人就被分開了。
在這種地方,兩人走失是很危險的事情。到最後,蔣琛為了開路,不得不雙手棄用,所以他解開了脖子上的領帶,把檬七的一只手綁起,挽在他褲帶上,這樣做就保險了很多。
從被擄到進入這里,然後到現在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能看鐘表的東西。只能憑感覺去感知一切,如今兩人都很疲勞了,而且或許也到旁晚了,周圍氣溫也降低了很多,檬七只覺得此時她體力都快透支了。不但冷,而且餓,很餓很餓的那種。
人一旦餓了精力什麼的就虛弱了很多,然後身處陌生環境的那種恐慌的感覺瞬間向她襲來。可是看到蔣琛在前邊奮力的開路,然後又要保護她不讓她被樹干或者是野草刮到。檬七就覺得她沒有什麼資格喊累,咬咬牙,緊跟在他身後,不想讓自己成為他的累贅。
在他的扶持下,兩人踏過一個小型的坑窪後,檬七終于走不動了,她甚至覺得有點眼冒金星的感覺,好像被餓得眼前一黑,然後險些摔倒。蔣琛猛的抱住她,緊張道「小七!怎麼了?」
那種漆黑的感覺瞬間就過去了,檬七看了看蔣琛緊張的臉色,虛弱的搖搖頭,道「沒事……我們繼續趕路吧……」
要是天黑還出不去,那晚上就得露宿野外了。夜晚的野外總會比白天恐怖百倍,檬七可不想在那種極度恐怖的環境中度過。
蔣琛看著她明顯蒼白的小臉,又看了看周圍,就算現在他們馬不停蹄的趕路,也不一定能在夜晚來臨前走出去。或許還可能因為勞累而耗盡兩人體力,最後得不償失。倒不如就此停下休息,或許能還恢復體力。
「我們就在這里休息吧,我看看,那邊有快空地比較干燥點,就在哪里。」說罷,也不得檬七說話,就抱起她,朝那邊走過去。
被蔣琛抱起後,檬七環住他脖子,頭靠在他肩膀上,就只覺得全身都放松了,而放松的結果就是所有的疲憊感都冒出來了。還有饑餓感、冰冷感。她朝蔣琛懷里縮了縮,忍不住道「好冷……」
現在明明就是六月天,她穿的都是薄薄的衣褲,腳上還穿著涼鞋。如果是在外面,這樣的穿扮再清爽不過了。可是在這個古怪的地方,她只覺得全世界都是冰涼的。
蔣琛也敢了這麼遠的路,只不過他是男人,體力方面都比檬七好很多,所以他還沒有那種很疲憊的感覺。但是那也僅限于一個人輕身上路,如今懷里抱著一個人,哪怕只有八十多斤,在這里崎嶇的森林里走,那也是一件極為耗體力的事情。
這不就走了十幾米抵達干燥地區時,他也覺得及累了。他把檬七放在一顆樹下,這里離河流很進,在這里休息不會迷路。
「你坐下來休息一下,我去那邊找點干樹枝過來起火,今天晚上我們走不出去了,得在這里過一夜。」蔣琛邊說邊打量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還有茂盛的草叢,他用樹干把野草打平了,讓他們的空間寬一點。然後就在附近撿了很多小樹枝跟樹干,拿了過來準備起火。
檬七是真的累及也餓極了,躺下後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就靠著樹坐著,連話都不想說了。剛才在趕路,所以沒有察覺,此時停了下來才明確感受到。原來她的衣服都被身邊的草木上的水打濕了一半,此時微風吹過,她只覺得骨子里都冷了起來。
不僅如此,她還覺得頭有點暈,感覺有什麼東西壓在腦袋上,重重的。她無力的看著蔣琛走了回來,然後看到他用樹睫以及肘部力量,鑽木取火,將煙草刨片兒點燃。他的動作熟練而敏捷,整個過程看似簡單,其實是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把火點燃。
火起了之後,蔣琛又增加了許多柴火,這火是不能滅的,因為到了半夜,氣溫會更低,他們得靠這火堅持到明天。因為有了火的烘烤,檬七覺得舒服多了,但是還是不想動,因為蔣琛就把火起在離她不遠處,所以她不用移動也能烤了。
蔣琛見她臉色有點紅,用手探了探她額頭,才發覺她額頭溫度有點高,驚道「你發燒了?」
如果發燒就麻煩了,在這種地方生病,真的是一件棘手又麻煩的事情。檬七只覺得渾身又熱又冷,意識什麼的也開始模糊了,她根本就听不清蔣琛在說什麼。她現在只想睡
覺,好好的睡一覺,等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檬七總覺得身子輕飄飄的,然後她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做夢了。夢中的事情也是渾渾噩噩的,她又遇到了之前不替她解簽的師太,可這一次在夢中,師太居然肯為她解簽了。
她說,「你命中注定要失兩子,但是上天總不會白白虧待你。你失去的,很快就能得回來。接下來你還會遇到大小不等的坎坷,但是也總會有驚喜,如果運用得當,你的驚喜會為你轉運……」
檬七剛想問她驚喜是什麼,她還會遇到什麼困難,可一陣風吹過,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讓人畏懼的森林里。在這里沒有蔣琛,沒有師太,只有她一個人茫然的走著。周圍很微暗,除了數還是樹,她感覺很害怕,一路跑著叫著蔣琛的名字。
可是蔣琛始終沒出現,她還是不停的走著,跑著。然後前方就出現了一個地洞,她沒有察覺,一腳踩空。就跌入無底洞中,不斷的下墜,卻在這時,她發現自己的身體飄了起來。
她身邊都冒著光,仿佛被鍍上了一層白色的光芒。好像長了翅膀一樣,她飛出了無底洞,然後落入了一個充滿通話的世界。哪里有綠色的樹,有陽光,有草坪。
檬七走了進去,在這里她感受不到任何恐懼,相反的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走進了一個美妙的世外桃源。她看著四周美麗的環境,最後目光落到了草坪上,哪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檬七好奇的走過去,然後驚奇的發現那是一個襁褓,準確來說是三個襁褓。而每個襁褓里面都躺著一個看起來像是不足月的小寶寶。
檬七目光落到那三個小家伙身上,發現他們還在閉眼呢,可是那小拳頭卻不耐寂寞,哪怕在睡夢中也不停的揮舞著,還有他們的小腳,也是踢啊踢的,可愛極了。
這是誰家的寶寶啊,為什麼放在這里呢?檬七看得都痴了,他們真的好可愛啊,她忍不住朝他們伸出了手,想觸模一下他們小小的臉蛋。
也就在這時,幾個小家伙都睜開了眼楮,他們的眼楮哦,就像是一汪湖一樣,水汪汪的。然後就都朝她裂開嘴笑了起來。那聲音咯咯的,很美妙。
然後不等檬七走過去,他們就像是突然間長大了一樣,都能爬著走路了,然後步履蹣跚的朝檬七爬來,然後他們都女乃聲女乃氣的叫著「媽媽~」
在那一瞬間,檬七只覺得自己的眼眶都發熱了,她走過去抱起了他們,她真的能一次性抱起他們三個呢。然後更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三個小家伙一到她懷里,就迫不及待的解開她衣服,然後吸起女乃水來。
檬七吃驚的看著他們,他們吸得很用力,都爭先恐後起來,然後看起來特別小的那個爭不過其他兩個,委屈的哭了起來。檬七趕緊抱住他,不停的安慰道「不急哦,一個一個來。」
很快兩個吸女乃的寶寶就吃飽了,然後開心的在草坪上面打滾,而那個小小的才開始喝呢。但是檬七的女乃水好像被前邊兩個寶寶都吸完了,此時懷里的小寶寶喝不到,又委屈的哭了起來。
看著他哭泣,檬七很是心疼,她想起了要喝湯才能有女乃水,才這樣想著,她眼前就出現了一碗湯,然後她就迫不及待的喝了起來。等她喝湯了,就有女乃水了,然後就能喂小寶寶了。
嘴里就真的傳來一陣清涼的感覺,她還奇怪剛剛冒氣的熱湯,怎麼辦就變涼了?就听到有人在耳邊喚她的名字,然後她就猛然醒了過來。然後就看到蔣琛那俊臉離她臉越來越近,他正在用嘴給她喂水。此時見檬七醒了,驚喜道「小七,你終于醒了,感覺怎麼樣?」
檬七動了動嘴,蔣琛剛剛喂的水就順著她喉嚨下去,感覺很是清涼。但是又很能解渴,她看了看四周,她依然在這片令人恐懼的森林里,沒有世外桃源,沒有陽光,沒有……沒有什麼?她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在夢中出現過,好像很重要很重要的?她是不是還有什麼沒來得及做?是什麼呢?
「小七?還感覺難受嗎?」蔣琛見檬七一臉不解又有些迷惑的模樣,緊張道。
她又怔怔的看著蔣琛,然後搖搖頭,她想起身。蔣琛就扶著她起來,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蔣琛月兌下掛在火邊烤著了。而她身上穿的就是蔣琛的襯衫,她能感覺到襯衫低下的自己光溜溜的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腳,想把自己縮到他的衣服里。
而蔣琛因為把衣服月兌給她穿,此時他是赤著上身的,也幸虧火燒得比較旺盛,才沒有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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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火邊還烤著一只看起來像兔子一樣的東西,應該快熟了,已經飄出了香味。或許是肚子太餓,她不自覺吞了吞唾沫。
「剛剛路過一只兔子,就順手抓了烤了,要不然還得去其他地方尋。」蔣琛自發解釋道。
「你剛剛是做夢了嗎?是什麼夢,怎麼笑得那麼甜?」之前她是因為發燒暈過去,一開始她可能是太過難受,所以即便是睡著的也是不安穩的,眉頭皺得很緊。他把她的濕衣服月兌下後,換上他干的襯衫,然後又用樹葉去河邊打了點水,那水他看過,是干淨的,在沒有選擇的時候還是可以喝。用領帶沾了水敷在她額頭上,才過了一會就看到她表情已經沒有之前難受了,好像做了什麼開心的夢,嘴角始終掛著淺淺的笑。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那個師太給我解簽了,她說我會遇到麻煩,但是會有東西為我轉運……後來我就掉入一個無底洞里面了,我一直叫你,但是沒有人答應我,然後……然後我不知怎麼的就從無底洞上來了,還到了一個世外桃源……後來,後來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檬七邊想邊道。
「嗯,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蔣琛只當檬七是燒糊涂了,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其實這種情況也很正常,可以叫做幻想。就像是走在沙漠中,極度想口渴想喝水,然後就會看到綠洲,以為那是水,其實只是一個幻想,像海市蜃樓一樣。
檬七嗯了一聲,她又往蔣琛懷里縮進一點,然後看了看四周,依然是黑得可怕。「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睡了很久嗎?」
「嗯,你之前在發燒,睡了很久,現在應該到半夜了。我之前去撿了不少樹木來,應該夠今晚的火種。」蔣琛一邊用樹枝撩那些火,想把他們燃燒旺盛一點,然後又翻了那野兔,讓它烤得均勻一點。還一邊摟著檬七,低聲解釋道。
不多時,野兔烤好了,蔣琛分了好大半給她。雖然肚子很餓,可是檬七也吃不了那麼多,只吃了一小部分就飽了。雖然兔子沒有鹽分,可是在極餓的時候還是覺得很美味的。
蔣琛也吃完了,用那些他早已經折好的草給檬七擦手,自己也擦了一遍。然後起身去看她的衣服,都干了。頓時取下來,給她換上。
檬七也不矯情,月兌了蔣琛的襯衫就穿上自己的衣服來。
蔣琛繼續加火,在深山里面,特別是夜晚,如果火少得不旺盛,就有可能遭到動物的襲擊。如今這里的森林里面有沒有狼或者其他動物他們都不知道,卻也只能用這種辦法保護自己。
蔣琛身上還有一把刀,還有一只槍,槍里面只有一顆子彈了。很珍貴,要是遇到動物襲擊,是一個還好,要是一堆,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們。
不過還好,這里的夜晚還算平靜,周圍黑壓壓的也沒有其他東西。蔣琛很謹慎,他用火在他們周圍圍了一圈,然後中間也有一堆火,而外面的火圈就像是一個保護層,把他們保護在里面。
吃飽喝足了睡意又襲來了,檬七眼楮又忍不住上下打架,可是她知道蔣琛前邊都沒有睡過,心疼道「要不你睡一下,我守著你。」
蔣琛把她腦袋按到自己腿上,道「睡覺!不用守夜。」
他是盤腿筆直的坐在地上,等檬七閉上眼後,他也閉上眼,就這樣小憩片刻。以前在外面也是,他不可能會睡著的,因為一旦睡著了,有什麼情況發生就來不及自救了。但是他耳朵很靈,所以一般都是閉眼小憩。就這樣閉目養神也算一種休息了。
檬七睡得很沉,昏昏沉沉間,她好像又回到了夢里。然後又回到了那個世外桃源,這才她才剛出現,那幾個小寶寶就又出現了。這一次他們好像又長大了不少,都能走路了。走得歪歪扭扭的,都朝她奔過來。
「媽媽~」依舊是女乃聲女乃氣的呼喚。
檬七馬上就蹲下去,又把他們抱住,忍不住在他們稚女敕的臉蛋上親吻。
「媽媽~女乃……女乃。」其中一個小寶寶不停的叫喚道,然後就把頭埋到檬七胸前,解開了她衣服,開始吸女乃了。
那種感覺很奇怪,看著他喝得開心,檬七也笑了起來。她干脆坐到了地上,讓幾個孩子在她身上爬來爬去。
懷里正在喝女乃的寶寶吃得很頑皮,他喝著喝著,就用他那剛剛長出的小門牙輕輕咬了檬七一口。
檬七痛了一下,又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楮,怪異的,她又不記得夢中的事情了。看了看四周,已經微微亮了起來,蔣琛依
然筆直的坐在,他在閉目養神。
感受到檬七的動靜,蔣琛睜開了眼,然後道「感覺好些了嗎?我們要趕路了。」
檬七點點頭,起了身,然後只覺得頭重腳輕,身子晃了晃。蔣琛緊張的扶住她,道「來,我背你!」
檬七知道蔣琛肯定比她還要累,畢竟她都休息了很長時間,可是蔣琛卻一點都沒有休息。此時又怎麼能讓他背自己?頓時搖搖頭,道「我可以的,我們繼續趕路吧!」
「別逞能,上來!」已經不管她會不會辯駁,蔣琛只蹲下一點,然後強制性的背起她。檬七嚇了一跳,然後不得不抱住他脖子,調整好姿勢,讓他好好背了。如果這個時候還掙扎,就是折騰他了。
蔣琛背著她,走得不是很快,因為腳下的路不平穩,他得走得小心才能穩住自己的身形。他們不知道又走了多遠,檬七在蔣琛的背上往前看,頓時驚喜了起來。
他們終于走出了這個讓人迷失的森林,因為再翻過這個坡,就到了有人的村莊。蔣琛自然也是看見了,步履也輕快了起來。
檬七剛想興奮的叫起來,就听到身後傳來一陣聲響。她猛然回頭,然後只覺得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因為在他們身後,正站著一頭看起來很壯的熊。最糟糕的不是這點,而是那熊身後又走出一頭更狀的熊來。
看得出來,是一頭公的一頭母的。而且他們看起來很餓很餓,口水都流了出來。
蔣琛自然也察覺了,他迅速的放下檬七,然後掏出腰間的槍,對準了那頭高大的熊。說實話,蔣琛的心在那一瞬間就提了起來。
他只有一發子彈,他可以一槍打死一頭熊,可是另一只呢?當時他腦子轉得極快,手的動作也很快,他極快的告訴檬七,讓她快跑,只要跑出這森林,到了村莊就安全了。然後她還可以讓人來救援。怕檬七不肯,他又極快的說,如果她不這麼做,那麼兩個人都沒有辦法逃月兌!
以他的經驗看,這兩只熊都不是好對付的主。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他們被跟蹤了很久。人的氣息是很容易被熊聞出來,而熊的行動能力很快,聞到獵物的氣息,就能準確判斷出他們距離有多遠,然後就會追上去。
蔣琛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逃月兌,可是無論如何,他也要讓檬七逃出去!只要檬七能跑出森林,抵達村莊,就安全了!
兩只熊只凶狠的看著他們兩人,或許因為蔣琛身上散發的凌厲氣息讓他們暫時不敢靠近。蔣琛也一動不動,舉著槍緊緊對著黑熊。只要他們一動,他就開槍!
檬七是第一次看到黑熊,以前都是在電視上面看,可是電視上面的再凶狠,也不及眼前這兩只狠。它們的牙齒很鋒利,熊掌也很大,力氣很大的模樣。那個樣子,真的太可怕了。
蔣琛說完那番話後,那兩頭熊就朝他們凶狠的撲來,蔣琛動作極快的就朝其中一頭熊開了槍,他槍法很準,其中一頭熊的腦袋當場就開了花,斃命了。
另外一頭熊看到自己的同伴死了,越發瘋狂起來,朝蔣琛撲過去。蔣琛掏出腰間的刀,跟熊搏斗起來。
他見檬七還不肯走,頓時紅了眼,吼道「快走!如果不想讓我死,就去叫人過來!」
檬七當場就撒了淚,她不想走,那熊那麼高大,眨眼就能把蔣琛撲倒在地,她想過去幫他。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看著蔣琛被那熊壓著,他只來得及抓住熊的腦袋,不讓它咬自己。他的刀都掉到了一邊,此時他連刀都沒有辦法用,一人一熊就那樣扭打起來了。
檬七知道她不能拖延時間了,一邊哭一邊跑了起來。她只知道她再快一點蔣琛的危險就降低一分,她不敢停,也不能停。腳下的路極為不平,有好幾次她都險些摔倒,但是她都拼命穩住自己。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得她的腳都麻木了起來,肚子也開始痛了起來,可她還是繼續跑。腳下的步子不敢慢,肚子又再痛著,她捂著肚子咬著壓繼續跑。
蔣琛,你要等我!一定不要有事!一定要等我!
淚水很汗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擦了擦淚水,又跑了起來。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遠。只覺得腳步越來越虛,她的視線也開始模糊了起來,肚子也越來越痛,然後腦袋也開始昏昏沉沉起來。
老天爺你不要那麼狠心,千萬不要讓她倒下啊,要是她倒下了,
那蔣琛怎麼辦?此時檬七只恨自己身體太過虛弱,為什麼連這點路程都不能跑?要是她跑不出去,那蔣琛怎麼辦?他一個人要怎麼對抗那頭凶狠的大熊?
為了不讓自己暈過去,檬七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仿佛只有讓自己感覺痛了才不會暈過去。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越來越覺得腳步不听使喚了,身邊的空氣好像也越來越稀薄了。她覺得這個身體都不是她的了,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不听她使喚,仿佛得不到氧氣都開始鬧騰起來。
近了,越來越近了,再堅持一會,檬七你要堅持!再堅持一下就到了,馬上就到了。檬七不斷在心里告誡自己,鼓勵自己,不能倒,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倒下。蔣琛還等著她去救……可是怎麼辦,她漸漸感受不到身邊的一切,腳步好像也漸漸慢了下來。她甚至都覺得自己的腳都不听自己的話了,整個人輕飄飄的,就好像能飛起來一樣。
即便是身體不受自己控制,她還是堅持跑著,視線里好像出現了幾個黑點,越來越近了。終于,當那黑點出現在自己眼前時,檬七驚奇的發現,是唐文他們。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等到唐文他們來到她身邊,抓住了她的手她的腳步才得以停下來。她緊緊抓住他的手,抓得緊緊的,然後淚水就從眼里滑落了。她張了張嘴,發現自己都說不出話來。
「蔣……蔣琛……」她緊緊抓著唐文的手,然後指了指身後,然後她眼前徹底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噩噩渾渾間,檬七能感受到自己全身的器官都在難受的叫囂著。這一次她好像身處冰火間,一會冷一會熱。
她好像看到了蔣琛,他一個人在跟熊搏斗著,他的身上被咬了很多處,流出了很多的血。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撿起了地上的刀,狠狠刺了黑熊,只是他體力不夠了,刺不到要害。然後被傷了的黑熊更家凶猛了,大掌就朝蔣琛身上猛拍打……
蔣琛被打得甩到了很遠,在地上滾了幾圈,很久才睜開眼,他想站起來,可是他已經徹底沒有力氣了……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黑熊像一個地獄使者一樣,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
檬七最後的視線,就停留在黑熊朝蔣琛的脖子狠狠咬去……
不要!她大叫著,可是轉眼間,她的環境又改變了。蔣琛!蔣琛!她大叫著。可是身邊黑壓壓一片,什麼都沒有。她哭著叫著,依然什麼回應都沒有。然後突然的,眼前又出現了那三個小孩,他們好像很難受的模樣,他們趟在地上,哭得很傷心。
檬七走了過去,剛想觸踫他們安慰他們,一陣風吹過,她就從那個世界掉了下來。
「啊!」
她突然睜開了眼楮,然後就看到身邊圍著很多人。她還是在村莊里,趟在別人的房子里。她看了看四周,卻沒有看到蔣琛,她猛然想起身,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
唐文見她想動,就立刻按住她道「別動!你現在不能亂動!」
檬七緊緊抓住唐文的手,緊緊道「蔣琛呢?!」
唐文別開了眼,沒有看檬七,只是他卻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穩道「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看到唐文的表情,檬七只覺得不安,她想到了那個可怕的夢,忍不住哀求道「蔣琛呢,你們發現他了沒有,他怎麼樣了?」
唐文沒有說話,他身邊的黑衣人也沒有說話,所有人都低下了頭。然後檬七的淚水就掉了下來,她不敢往那個方面想,她逼迫自己堅強起來,擦了擦淚水,強迫自己再次開口「我要知道真相,告訴我……蔣琛……他是不是出事了?」
「小七……」唐文只開了個口,就說不下去了。
檬七緊緊閉上了眼,淚水嘩啦啦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