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一老漢步履維艱地帶著一家老小往柳樹村而來。♀
「爸,回了老家,真的會有干干淨淨的水和喝香噴噴的大米飯?」
「一定,村里還有咱家幾畝地呢。」老漢一臉的篤定︰「再辛苦幾日,就有好日子了。」
「爸,听說柳根還有一哥哥,我那大伯不曉得現在咋樣?」少婦模樣的女人,挽著年輕男子的手臂,若無其事地問道。
「吃自己的飯,管那許多閑事?」
「只是隨口說說,爸不高興,兒媳婦也就不問了。」
某人根本不曉得,幾十年沒見的所謂父親,正謀劃著佔他的田,搶他的房,咳咳,還好還沒娶上媳婦。
壓根不曉得暴風雨的臨近,還一臉享受、優哉游哉地喝粥呢。
這一天三頓輪著花樣的粥,倒讓他經累多年的老胃病有了痊愈的跡象。
溫溫的玉米粥就著酸酸甜甜的蘿卜干,經典組合、絕配,哪怕身為肉食動物的他,也挑不出毛病,一連干了兩大碗才罷休。
也不怪他吃得多,每天除了搬磚運磚,還得打拳鍛煉身體,消耗自不用提,這湯湯水水的也沒啥油水,這還是盡量克制的結果呢,若不然,三四碗的不在話下。
就擔心將胃撐大了,到時候,一不滿足它,就翻江倒海地造反,那還了得?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兄弟,真不去吃柳麻子的喜宴?」
「熱死了,不高興動。替我把桌上的兩斤米帶過去就行。」柳麻子又沒啥交情,話都沒說過幾句,就為了吃一頓飯,熱得汗流下雨的,至于嘛,不如在家喝稀飯舒坦。
「隨便你吧,放著好酒好菜不去吃,勁窩在家算怎麼回事啊?又不是新娘子,面皮薄。哎,真沒輒,一到關鍵時機就犯軸,你。」處了這麼長時間,也曉得他表面看起來隨和、好說話得很,其實啊,都是表象,根本是頭 驢,好吧,說一不二。
「你可別後悔,听說還特意殺了頭豬呢。」
「嗤,別誘惑人了,要是我,就老老實實挑點素菜腌菜吃吃。別說做兄弟的不仗義,沒提醒你。大熱天的,胡吃海塞,暴飲暴食可不是啥好事。♀」
「呸,呸,烏鴉嘴。」柳志幾人無意繼續呆著找虐,浩浩蕩蕩地吃宴席去了。
這當口,還大操大辦婚事的,可能也就剩柳麻子之流了,好似要通過這場婚宴,打場翻身仗似的。
也不曉得咋想的,就不擔心,要是糧食全敗光了,剛娶進門的小寡婦又跟人跑了?
推杯換盞、猜拳劃令、吵吵嚷嚷的聲音,連呆在家的柳毅都听得一清二楚,好似親眼目睹一般。
也難怪,以如今的境況來看,排場確實不小,俗話說,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就看在幾大盤吃食的面上,村民也力所能及、搜腸刮肚地送上一堆祝福。
「你是沒看見哦,怪不得柳麻子栽了呢,小寡婦確實風騷啊。」幾人吃飽喝足,讓妻兒父母都先回去,他們集體到柳毅家來歇歇腳。
「是啊,今天總算見識到啥叫媚眼如絲了,被她那麼一瞅,迷迷糊糊地就感覺渾身燥熱。」
「得了,那是你酒喝多了。自家釀的高粱酒,你一人干掉一壇。」
「媽的,裝比高手,剛才誰垂涎三尺的?」
柳方和柳永差不多的年紀,誰也不服誰,都當爹的人了,還這麼不著調地吵得面紅耳赤地,柳毅都替他倆害臊。
「好了,不就是小寡婦魅力大,一出手就拿下柳三麻子了嗎?關你倆屁事?是能月兌衣服上你們床咋的?」
「呵呵,某和尚動了凡心不成?」柳志□□道︰「看那女人也不像守身如玉的貨色,估計勾勾手指就能搞定。你年輕力壯,肯定比柳三麻子那半殘廢強啊。」
「滾犢子,就會火上澆油,哪哪都少不了你。」柳毅不屑地撇撇嘴︰「自己心癢癢直接上就是,又沒人攔著。」
「別瞎說,我可是富貴不能婬,貧賤不能移。」
「你說這話,自己相信嗎?」柳毅最瞧不起的就是這張虛偽的面孔。
「愛信不信。我媳婦當初可是黃花大閨女,曉得嗎?」
「听懂這賤人的潛台詞了吧?意思是甜甜媽是處女,所以才勉為其難沒一腳蹬了,將就著湊合過呢。」
「懂了,現在假使還有一處女上趕著,他難保就不是陳世美啊。」柳方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
「你們,牲口啊。」柳志滿面的忿忿不平︰「干嘛非要二選一,就不能全收了嗎?兄弟可是憐香惜玉得很。」
「賤人。」幾人異口同聲道,順便還贈送n根中指。
「你們別只會將鏡子對著人?大家都是男人,捫心自問,誰不願意自己是老婆的第一次?個個搞得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裝。」
柳毅哭笑不得︰「好好的,都扯哪去了,不說這個了。」
「剛才抨擊我的時候,一個個都正人君子,就他媽的老子是天底下第一王八蛋,恩?現在全蔫了吧?」
柳毅也不曉得咋回答,說無所謂嘛,估計都會認為他假道學;說在乎吧,又違背本心,索性就閉口不言了。
反正自家人曉得自家事兒,他是真的不計較,也從來沒考慮這方面的問題,條條框框地設定將來的媳婦必須什麼什麼樣兒。
雖然自個還是如假包換的純情處男一枚,但結婚對象是不是第一次,真的不重要,只要精神契合就行。
這個社會,活下去本身就特別艱難,何必再添加額外的精神負擔、心之枷鎖呢,能攜手走一輩子,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不是說著完完的,且行且珍惜吧。
見到幾人都沉默不語,柳志趾高氣揚起來︰「沒說錯吧,只要有血性的男人,都有處女情結,好吧?」
額……
「回家洗洗睡吧。」這人絕對是喝大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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