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二,胡逸晨爺爺家殺豬,頭天晚上跟小哥幾個鬧到挺晚,胡逸晨早上是被一陣抓豬聲吵起來的。
來了農村兩年他已經不害怕這種聲音了,穿上棉襖,把旁邊的逸飛和胖胖叫了起來。
「殺豬了,殺豬了——」胖胖還揉著眼楮呢,听見豬叫光著趴在窗戶上。
「快點穿衣服。」逸飛拽著胖胖的襯衣領子就把人給拽倒在炕上,拿過棉褲給他套上,胖胖很不配合一個勁的掙扎著起身,不過逸飛比他大許多很快鎮壓了。
逸晨在旁邊看著笑了笑。
「我就說不讓這小子跟咱們一塊住,你看又尿炕了。」三叔家兒子胡逸松跪在炕上疊被,正好疊到胖胖那里,褥子上一快淺黃色痕跡明晃晃的攤在那里。
「明天讓他直接睡炕上。不給褥子。」逸飛說著拍了胖胖兩下,一點也不疼,胖胖咯咯的笑著跑到炕頭順著牆角下了炕,逸晨趕緊拽著他把鞋給他踩著。
胡逸晨幾個匆匆洗了臉就出了門,豬已經抓好了,胡逸晨二叔三叔是主力,他爸胡來雖然塊頭不小,可已經多年沒干這種事情了,上手反而添亂。
「晨晨你去你四太爺家一趟,問問他今個過來吃不。」胡東林看著幾個孫子出來,叫了胡逸晨一聲。
「哦。」逸晨應了一聲,「逸飛逸松哥你們去麼?」胡逸晨問了一聲。
「你去吧。我們在這。」逸飛擺了一下手,殺豬才好玩呢。比胡逸晨大一歲的胡逸松根本沒听見他說什麼。一邊的胖胖他不指望了。
胡逸晨往胡四爺家走,這條路他已經走了許多遍了,來到前趟街老遠就看到一群白鵝,有些不安的走動,從這里都能听到他爺家殺豬聲,或許是因為這個吧。
路過胡二爺的門口,胡逸晨下意識的往院子里看,並未看到那個虛化的身影,只是總覺著院子有些冷清。
「太爺。」剛一進院子就看到胡四爺拄著拐杖從後邊過來,這半年胡四爺的腿腳更差了,必須靠著拐杖走路了。
胡逸晨跑了兩步攙著他。
「你今個怎麼過來了,不是說要殺豬麼。」
「我爺讓我過來接你。」逸晨打開門。
「我就不去了。來回也不痛快。湊什麼熱鬧。」
「叫太爺去喝酒呢,我爸弄了幾瓶茅台回來。」
「昨個不是給我拿了兩瓶麼。」
「嘿嘿,還有呢,咱們先喝他的,你的留著自己慢慢喝。」胡逸晨說著笑笑。
「你小子。」胡四爺一听樂了,「行,等好了我在過去現在過去亂哄哄的。」
「那我和太爺一起回去。」胡逸晨幫著胡四爺月兌了鞋,胡四爺上了炕。
「正好,我有東西給你。」胡四爺說著從腰上拿下一串鑰匙,「你去櫃里把左邊的木盒子拿出來。」
胡逸晨接過鑰匙,熟練的挑出一把小鑰匙,打開炕櫃,左邊的木盒子,他早就看到過,卻不知里面是什麼。
胡四爺接過盒子,打開,里邊一本書,十分老舊。「昨個你爸過來,說是過了年就帶你一起回去,你也快六歲了,快上學了,原本想年後再給你的,昨個你老叔給我打電話讓我年前就過去,說什麼專家會診。唉,我也這麼大歲數了,難得子孫惦念。這麼的等你走,咱爺倆也見不著了。」
「太爺我就算上學,放假也會回來看你們的。」胡逸晨伸手拉了拉老人的手,他在農村兩年,除去自家親近的,只有胡四爺對他最好,胡四爺教了他那麼些東西,兩人雖然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嗯,左右我這老頭子還能活個十年八年的,咱爺倆還有緣分呢。」胡四爺說著呵呵樂了起來,如果不是腿上有些妨礙,他身體可是很好的。
「你現在年紀小,這兩年我竟讓你背書了,很多你還不是很了解,這些東西都是旁門左道,將來遇見了你不至于什麼都不懂,這就夠了,現在很多東西都沒用了。至于看風水面相,交給你也不指望你將來成為相師,以你的頭腦,將來做什麼工作都能出頭,你學會了將來知人識人防身就好。」胡四爺也不是老古董,他明白現在社會很多東西已經不適用了,不然他那麼多兒孫怎麼一個傳承的都沒有。
「這本書叫陰陽錄,如果不是為了得到這本書死了好幾人,最後機緣巧合讓我得到,我恐怕會當做道士寫來騙人的,最後引火燒了。」胡四爺砸吧砸吧嘴,「這就是緣分。」胡四爺說著看著認真听他說話的胡逸晨「這本書我看了一輩子都沒看明白,雖然每一個字都懂,等見到你我才知道,為什麼書中第一頁寫了開天眼者可見。」胡四爺說著將書遞給胡逸晨。
胡逸晨愣了一下,接過書,「太爺不也開天眼了?」
「不算,我只能觀氣,你才是真正的開天眼。」用了兩年時間,胡四爺已經能肯定的回答了。
胡逸晨拿著書,只見書面上一陣扭曲,接著原本書面上寫的陰陽兩個字浮了起來。就好像他以前看過的小哥哥或者跟在二太爺身邊的那個虛影。
隨著字體的浮現,胡逸晨感覺體內一股氣在流竄,三個字帶著冷熱兩種感覺,陰字陰寒,透徹骨髓,陽字炎烈,灼熱蒸骨,冷熱交替。胡逸晨只覺著身體不受控制,冷熱交替在體內形成兩種氣體,他想喊也喊不出來。
胡四爺一下就發現胡逸晨有些不對,這孩子低著頭,身體突然抖動起來,接著汗從他的皮膚上冒了出來,臉上表情也痛苦,胡四爺心想壞了,趕緊伸手抓住那本書。可惜一股力將他推離。接著胡四爺看到胡逸晨脖子上掛著的珠子漂浮了起來,接著胡逸晨神情舒緩下來。
胡逸晨身體冷熱交替痛苦不堪,不過很快一股柔和的氣涌入身體,這股氣是胡逸晨熟悉的,那是小哥哥留給他的。因為這股氣在胡逸晨總算渡過了生死危機。
陰陽錄為一道家所寫,具體何人已經不可考證,能習得此書必定是開了天眼的人,著書者將自己的傳承意境通過陰陽二字表達,只有開了天眼的人才能看到,獲得。
可惜此人並不知道他的傳承太過霸道,看到這本書的人是一個剛剛五歲的孩子,身體精神無法承受。
胡逸晨還是幸運的,當年跟他一起玩耍的小哥哥,是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鬼,看著雖小,鬼靈卻是不小,本領也大,只是太過孤寂,想要解月兌,又踫上胡逸晨,最終通過自己的領悟密法給他留下一顆魂珠。
所謂陽極陰生,陰極陽生,鬼魂原本是極陰能量,他卻通過陰陽之法將陰極能量化為陽極魂珠。這魂珠由死氣化得,也可叫生之力。不說它的其他作用,胡逸晨只要日日帶著,百病全無,毒邪不侵。
此時胡逸晨因為陰陽錄身體陷入危險,魂珠自動進入他的體內,化解危機。使得那陰陽兩氣溫順調和。
胡逸晨醒來如同睡了一個好覺,渾身舒泰,精神氣爽,睜開眼楮卻看到胡四爺緊張的看著他。
「太爺,怎麼了?」
胡逸晨略微懵懂的聲音,讓胡四爺松了口氣,「你這孩子嚇死你太爺了。」胡四爺一輩子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面,今日卻差點嚇掉半條命去。
「看看有那里不舒服的?」胡四爺說著模模胡逸晨的頭臉,不熱不冷的。
「沒事啊,好舒服。」胡逸晨說著突然想起來,「對了太爺,這書上的字會動。」
胡四爺神色復雜的看了看陰陽錄「沒事就好,晨晨記著以後如果覺著不對就不要看了。」胡四爺觀察胡逸晨身上的氣,凝實了許多,並給有什麼不妥,最後還是沒有把書收回來。或許這就是這孩子的機緣。幸虧沒有害處,不然他可沒法交代了。
嘆了口氣,胡四爺總算是定了心。又指了指盒子里另外一件東西,「這是雷擊桃木,之前我用了一些,你脖子上帶的那個也是從這上面分下來的,我留下一塊,這個給你了。」
胡逸晨跟胡四爺學過一些,知道雷擊桃木十分難得,更何況這桃木是千年桃木,那是錢都買不來的當下回絕「太爺已經給我一塊了,這些留給二大爺他們吧,總會有用的。」
「我留這一塊就夠了,他們也不懂得,留給他們都糟蹋了,給你就拿著,難道他們將來有事你會不管麼。」
胡逸晨眼楮轉了轉點點頭「自然會管。」不說他們本來就是親戚,只說胡四爺對他這樣好他也會關照他的家人的。說完,將胡四爺給他的那塊巴掌大的雷擊桃木收了起來。
胡四爺交代胡逸晨把東**起來別讓人知道,雖說這些東西對于別人是沒有用處的,可就怕有人眼紅,他一個孩子要是被人惦記就不好了。
胡四爺到底沒有去喝那瓶茅台,他歲數大了,之前的變故把他嚇著了,身子一直發虛,胡逸晨心中內疚,干脆陪著一中午,倒是逸飛帶著幾個小兄弟拿了一大盆子骨頭棒子過來,一幫小家伙連著胡四爺吃了一頓小灶。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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