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彤覺得眼前的情況有些混亂,他們大概把自己誤當作另一個什麼人了。不能這樣將錯就錯,陳羽彤清了清嗓子,平靜有禮地對那中年女子說︰「尊夫人有禮,感謝收留夜宿。不知此處是哪家驛館?小女並非您所言之人。戴時菲此人,小女並不認得。大概是您弄錯了。」沒有注意身邊女子的表情有何異樣,轉而向其他人接著說︰「各位,我的眾兄弟可有誰曾見過?他們是否安好?王伯呢?」看到這些人對自己並無惡意,只是錯人了人而已,陳羽彤緊張的情緒稍緩,便問及其他人的情況。
……
她的問題,仿佛一粒掉進深淵的石子,連聲響都被淹沒在周圍凝結的空氣里。
「菲菲!我是媽媽呀!我是媽媽!你怎麼不認得我了?我是媽媽呀,菲菲!你騙我,你騙我,你說女兒好了,你說過的,她怎麼不認得我了……」剛才對陳羽彤百般溫柔呵護的中年女子的淒厲哭聲一下子劃破了剛才的平靜,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嚎著,捧著陳羽彤的小臉,一個勁兒的追問。當她發現那女孩的眼神是那樣的陌生和遙遠時,才一把抓起丈夫的衣領,使勁捶打著,直到失去力氣,完全癱軟在丈夫的懷里,還在不斷啜泣。♀
「秦大夫,這是怎麼回事?菲菲她……她這是怎麼了?」那中年男子也完全愣在那里了。看到女兒的表現,他完全驚呆了。這不是那個瘋丫頭說話的風格,她的平靜、恬淡是女兒一輩子都學不會的。可是,眼前分明是自己的女兒,這一摔摔得女兒竟完全變了一個人——或者,他覺得那分明就是另一個人。
瞬間石化的還有秦天——戴時菲的主治醫師,從業五年,在他的醫療史上,今天的事情可以載入其冊了。從來沒有這種病患醒來以後不承認自己是自己的。以往有些暫時失憶的患者往往不清楚自己是誰,隨著時間慢慢推移,記憶中丟失的片段會慢慢重現。今天這個病例,讓自己也開了眼界了。
不過,秦天還是自信的,因為昨天對她做的各項體檢指標都很正常,並未發現顱內有淤血或血塊,顱外傷都已清理完畢,大腦皮層也沒有陰影反射。今天如果蘇醒,再住院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至于她的腿傷,完全可以回家靜養,不出三個月就可以完全康復,恢復到以前活蹦亂跳的狀態。
沒來得及想太多,診療儀器已經被護士門推到病房里,秦天開始對戴時菲展開全面檢查。
陳羽彤頭一次看到這麼多怪模怪樣的大家伙,本想運功抵擋,卻想︰自來這些人就不曾提及「血玲瓏」一事,想來並不為劫鏢,但憑他們擺弄,看看究竟有什麼古怪。
秦天拿著剛剛顯示出的檢測結果,眉頭無法舒展。
「有什麼不對嗎?」那中年男子問。
秦天搖搖頭說;「不,沒什麼不對。所以我才疑惑。你女兒的檢測結果很正常,甚至比我預想的還要好,她不僅康復了,而且她的大腦皮層活躍程度比之前的正常值還要高,也就是說,您女兒這一跤把自己摔聰明了。至于現在這種情況,大概是因為剛剛蘇醒,還不大適應的緣故,你們多和她聊聊過去,或許可以讓她找到記憶的片段。而且,這不影響出院,回到家,一看到熟悉的事物,記憶恢復地會更快!」
那對中年夫婦面面相覷,無奈接受。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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