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楓逢櫻 第37章

作者 ︰ 含胭

爸爸駕到晉江獨家第三十七幕、爸爸會回來的!

這大半個月來,慕馮櫻和許洛楓並不是全無聯系,雖然他們沒有見面,但許洛楓偶爾會給慕馮櫻打個電話,問問她和小桃最近的情況。速度上更新等著你哦百度搜索樂文就可以了哦!網(◎ww◎w.l◎w◎x◎s◎.o◎r◎g◎)百度搜索網址記得去掉◎哦親

他說話不再咄咄逼,大多數時候都是把姿態放低,問慕馮櫻工作忙不忙,會不會太累;晚上是和小桃回桃花苑,還是去嘉蘭名居;周末天氣挺好的,有沒有興趣帶小桃一起出去走走玩玩……

他這樣子好端端地說話,慕馮櫻自然就不會跳腳炸毛,每次接到他的電話都能平心靜氣地和他交流,心情不錯的話還會給他講講慕小桃幼兒園的事。

慕馮櫻知道他如此殷勤,無非就是想知道小桃的情況,仔細想想實有些淒涼,但她還是決定滿足他。

******

從郭彥家出來後,慕馮櫻左手牽著點點,右手拉著小桃,走出小區後又走了五、六分鐘,便看到了z大的西門。

這里原本是美食街所的位置,白天時煙稀少,入夜以後則燈火輝煌、油污滿地,街上盡是三三兩兩覓食的學生和隨處可見的餐盒、竹棍等垃圾,還有燻的煙氣和揮之不去的各色食物香味。

可是現,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房地產公司早已入侵了這個小鎮,幾年時間便拆光了學校附近的低矮平房,一幢幢高樓拔地而起,街道也變得寬闊平整,慕馮櫻已經尋不到當初的一點點印記。

許洛楓一直安靜地陪她身邊,慕馮櫻一帶著兩個孩子其實很累,因為小孩子走路非常不老實,愛跳愛鬧,兩個小孩兒湊一起更加不得了,但街上來車往,慕馮櫻又不能輕易放開他們的手,于是幾乎是連追帶跑地帶著兩個孩子走進了校門。

這時,慕小桃松開了手一個往前沖,點點被慕馮櫻拽著那兒喊小桃,許洛楓一見,立刻快步上前抓住了慕小桃,牽著她走回了慕馮櫻身邊。

他與她甚至都沒有說話,只是互相看了一眼,接下來的路,便是一帶著一個孩子慢悠悠地走了。

z大這幾年的確有了些變化,操場翻修過了,造了有頂棚的看台,還鋪設了更高級的塑膠跑道;原先的體育館也做了外牆翻新,看起來時尚了許多;第三食堂被拆掉了,原址改造成一個小小的工湖,湖上有九曲廊橋,四周種滿了綠色植物……慕馮櫻沿途望去,很多小店都換了招牌和老板,印象中有著最好吃的紙杯蛋糕的蛋糕房沒有了,出租漫畫小說的書店沒有了,以前時常和許洛楓一起光顧的台灣飯團店也沒了蹤影。

慕馮櫻轉頭看許洛楓,他也打量四周,慕馮櫻問︰「覺得學校變化大嗎?」

許洛楓點點頭︰「嗯。」

「所以說,什麼都會變的。」慕馮櫻笑笑,帶著兩個孩子往距離西門不遠的教師住宅樓走去。

教師樓區域有一個小公園,公園里有一個小型的游藝場所,很多老師的孩子都喜歡來這里玩。

點點對這里輕車熟路,拉著小桃的手就沖向了旋轉滑梯,兩個小兒像猴子一樣蹭蹭蹭地往上爬,又追趕地從滑梯上滑了下來。

慕馮櫻和許洛楓站不遠處看著他們,慕小桃和點點都不太怕生,這時候已經和其他小孩兒玩了一起。

因為是周末,老師們都放假,有不少年輕的爸爸媽媽帶著孩子來游戲,甚至還有抱著小嬰兒的家長來這里曬太陽遛彎兒。慕馮櫻的注意力被邊上幾個正抱著孩子聊天的年輕父母吸引過去,她看到一個六、七個月大的小女圭女圭趴爸爸肩上,身上穿得棉鼓鼓,頭上戴一頂毛線帽,正瞪著一雙圓滾滾的眼楮朝著她看,慕馮櫻沖著女圭女圭皺鼻子做鬼臉,小女圭女圭嘴一咧就笑了,口水掛了下來。

女圭女圭的媽媽拿出小毛巾給孩子擦口水,見女圭女圭一直朝著慕馮櫻笑,便也投來友善的目光。慕馮櫻走過去,說︰「家寶寶好可愛啊,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年輕媽媽身材還有些發福,笑容溫和,「們呢?」

慕馮櫻一愣,轉頭看身邊,許洛楓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身邊了。她說︰「也是女兒。」

抱著女圭女圭的年輕爸爸指著遠處滑梯邊上的慕小桃說︰「那個穿藍色衣服的就是們女兒吧?」

慕馮櫻笑著點頭︰「是啊。」

年輕爸爸得意地笑了︰「一眼就看得出來,和爸爸長得太像了。」說著他抱起女圭女圭重重地親了下臉頰,問慕馮櫻,「們說家閨女是和像還是和她媽媽像?」

這顯然是一個還未從成為父親的喜悅中恢復過來的新爸爸,慕馮櫻沒來得及回答,許洛楓已經開口︰「和像。」

年輕爸爸更得意了,對妻子說︰「看吧,閨女就是像爸。」

許洛楓看著他眉飛色舞的樣子,心里微微有些刺痛。

年輕媽媽和慕馮櫻聊起了天,問到了一些養育孩子時會踫到的問題,吐女乃怎麼辦、輔食怎麼加、晚上哭鬧怎麼哄……慕馮櫻耐心地回答著她,許洛楓像是听天書,他插不上話,只是安靜地站他們身邊。

「們是工喂養的,每天半夜里要起來兩次泡女乃粉,都是孩子爸爸做的,孩子要是哭鬧不肯睡,也是爸爸哄。」年輕媽媽吐吐舌頭,有些害羞地說,「這一點真是比不上他耐心,現天氣這麼冷,他半夜里起來,一點怨言都沒有的。」

因為有許洛楓,慕馮櫻不知該怎麼接腔,只能笑笑,說︰「那先生真是個模範女乃爸。」

許洛楓別開頭去,裝作沒听見。

正聊著,一直乖乖待爸爸懷里的寶寶哭鬧起來了,年輕媽媽和慕馮櫻告別,說︰「差不多該喂女乃了,那們先走啦,再見。」

他們離開後,慕馮櫻又把視線投到玩得開心的慕小桃身上,許洛楓雙手插大衣口袋里,突然開口︰「小桃小時候,也會踫到這些問題嗎?」

慕馮櫻淡淡地回答︰「每個小孩都會踫到這些問題的,吃喝拉撒,日夜顛倒,誰都是這麼過來的。」

許洛楓轉頭看她,「一定很辛苦。」

「……」慕馮櫻笑了,「還好,小孩子長大了,只會注意到她帶給的歡樂,早就忘了養育她的辛苦。何況,還有爸媽幫,經濟上也沒有問題。」

許洛楓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櫻櫻,小桃還沒長大呢。她現還不太懂事,等她再大一些,念書了,有更多的朋友了,有沒有想過她該怎麼面對別問起‘她沒有爸爸’這個問題。自己家庭和睦,也許很難體會到小桃心里的感覺。」

這一番話,他說得很是用心,慕馮櫻自然知道他話里的意思,卻固執地不想回答。就這時,慕小桃不小心被一個稍大些的小孩撞了一下,摔了地上,許洛楓雙目一凜,急著要上前,被慕馮櫻攔住了。

她說︰「先別急。」

慕小桃地上趴了一會兒,咧咧嘴想哭卻一直忍著,點點已經跑到了她身邊,蹲地上拉她。慕小桃抬頭朝慕馮櫻這里望來,慕馮櫻沖著她露出鼓勵的微笑,慕小桃眨眨眼楮,終于自己爬了起來,還像模像樣地拍了拍自己的褲子。

那個撞她的男孩也走到了她身邊,似乎對她說了句什麼,慕小桃搖搖頭揮揮手,然後就笑了起來,轉過身像沒事一樣又和點點一起去玩了。

許洛楓看著這一切,心里的石頭落了地。他問慕馮櫻︰「不怕她摔壞嗎?」

慕馮櫻搖頭︰「養過小孩就會有經驗,她摔得不重,也不太疼。」

一會兒後,許洛楓誠懇地說︰「櫻櫻,把小桃教得很好。」

「不算特別好,她還是很任性的,有時候特別不听話,哭起來沒完沒了。她很饞,也很懶,還調皮,幼兒園里時常和小朋友打架,凶得很。」慕馮櫻說著說著就笑了,「但是盡力了。」

她轉頭看他,這男站得筆挺,挺括的黑色大衣穿他身上,襯著他白淨的皮膚,更顯得他俊美清逸,尊貴無比。

慕馮櫻眼楮里浮起一層朦朧的水汽,「許洛楓,真的盡力了。」

暖暖的太陽曬著大地,漫長的冬天還未過去,大多數的樹木都禿了枝椏,枯了樹葉,枝條冷風中微微搖曳。小公園所處的位置偏僻,就少了許多,只能見到一些帶孩子來玩或來遛狗的大,余下的便是那群嘰嘰喳喳、追追鬧鬧的小孩子。

慕小桃和點點正逗一只白色小狗玩,他們大著膽子蹲地上,小心翼翼地去模小狗的身子,小狗怕生,朝著他們汪汪地叫起來,點點嚇得逃了開去,慕小桃卻不害怕,反倒那里咯咯咯地笑。

點點偶然間轉過了頭,突然看到了令他費解的一幕——許洛楓把慕馮櫻擁進了懷里,他攬著她的腦袋,讓她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

點點跑回正和小狗玩得起勁的慕小桃身邊,拉拉她的衣袖讓她往邊上看,慕小桃看了一眼就傻了,接下來她迅速地捂住了點點的眼楮,不顧他的掙扎,不讓他繼續看過去。

等到點點掙月兌了慕小桃的魔爪,許洛楓和慕馮櫻已經分開了彼此,慕馮櫻抹了抹自己的眼楮,往慕小桃這邊看來,慕小桃與她視線撞個正著,一個急停右轉就去玩滑梯了。

點點追去她身邊,問︰「小桃小桃,那個叔叔是的爸爸嗎?」

他從未見過許洛楓,但是知道慕小桃沒有爸爸,這是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一個問題。

慕小桃撅著嘴說︰「才不是呢!」

「可是他們抱抱。」點點很小聲地說著,仿佛窺見了一個驚天秘密,「媽媽說,只有爸爸和媽媽才可以抱抱。」

慕小桃記起一件事——這個叔叔和媽媽何止抱抱,他們還親親過呢!

她低下頭,糾結了很久後,說︰「他……他大概是的新爸爸。」

去超市買紅酒的時候,慕馮櫻和許洛楓一推了一輛購物車,每輛車里裝一個孩子。

慕馮櫻推著點點,許洛楓推著慕小桃,兩輛車並肩而行時,慕馮櫻的注意力邊上的貨架上,突然她感到了異樣——許洛楓的手牽住了她的手。

重逢以來,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牽手,但是這一次牽手卻和之前幾次截然不同。

慕馮櫻知道這代表的意義,也知道這是他的試探。

她可以甩開的。

她心亂如麻,連著身體都發了僵,一張臉已經變得通紅,也不敢轉頭去看他。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回到了19歲那年的冬天,濃重的黑夜里,瑟瑟寒風中,那個一身白衣向她走來,他牽住她手的時候,她覺得,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慕馮櫻最終沒有甩開許洛楓的手,她的指關節僵硬得要命,許洛楓溫柔地牽住了她,他的手指輕撫著她的手指,一下,一下,漸漸的,她放松下來,許洛楓的手便完全地包住了她。

他們掌心互抵,十指交纏。

點點什麼都沒有發現,慕小桃卻注意到了這不尋常的一幕。

她開始鬧脾氣了。

慕小桃向來喜歡坐購物車上指揮大往左往右,她和尤新陽、慕馮櫻都玩慣了這些,許洛楓甫一踫到現的情況,微微有些不適應。

慕小桃似乎是故意為難他,她總是不允許許洛楓和慕馮櫻並排而行。許洛楓依著她的話往左時,她尖叫起來︰「不是這邊!不是這邊!往那邊去!那邊!」

許洛楓調頭行去時,她又車里跺腳吵鬧︰「不是這邊!是那邊!怎麼那麼笨!是那邊!」

慕馮櫻終于發現了慕小桃的不對勁,喝斥了她幾句,小丫頭瞪了許洛楓一眼,撅著嘴購物車里坐了下來,雙手抱著膝蓋,整個縮成了一團。連著點點另一輛購物車上叫她,慕小桃都不肯抬起頭來。

許洛楓和慕馮櫻說了一聲,推著慕小桃去了玩具櫃台,想讓她選個新玩具,慕小桃只是縮那里不吭聲。

許洛楓走到她面前彎下腰,輕聲叫她︰「小桃,怎麼了?」

慕小桃兩只小手悶住了自己的臉,許洛楓去拍拍她的手臂,她扭著身子不理他。許洛楓拿了一個茉莉花公主的玩偶遞到她面前,說︰「小桃,看,這是最喜歡的牡丹花公主哦,她要和玩呢。」

慕小桃悄悄地露出兩只眼楮往外看了一眼,嫌棄地說︰「這是茉莉花公主!不是牡丹花公主!」

許洛楓微笑︰「對不起,是叔叔記錯了。那想和她一起玩嗎?」

慕小桃猶豫了一會兒,終于伸出小手接過女圭女圭抱了懷里。她用手指梳著茉莉花公主的頭發,許洛楓也不催她,只是低頭看著她粉女敕女敕的小臉和低垂的睫毛。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小桃突然抬起頭來看看四周,問︰「媽媽呢?」

「媽媽帶著點點去買酒了。」許洛楓答。

慕小桃盯著他看了半晌,說︰「叔叔,是不是要做新爸爸了?」

許洛楓笑了一下,說︰「是的。」

慕小桃又低下了頭,眼淚瞬時涌出了眼眶,她嗚嗚哇哇地咧開了嘴,突然就哭得特別委屈淒涼。

許洛楓有些慌了,想要安慰小桃,卻只能說出蒼白的幾句話。

「小桃,小桃,不要哭了,小桃……」

最後,他伸手到慕小桃腋下將她從車里抱了出來,連聲地安慰她︰「小桃乖,不哭了,叔叔很喜歡……」

「不要喜歡!不想要新爸爸……嗚嗚……」慕小桃哭得歇斯底里,周圍路過的顧客都朝他們看了,她卻只是賴許洛楓懷里,小手拍打著他的身體,不管不顧地尖叫著,「不想要新爸爸!不想要新爸爸!爸爸會回來的!爸爸會回來看小桃的……」

******

慕小桃並沒有鬧很久,等到慕馮櫻趕到,她很自覺地就止住了哭,抱著那個女圭女圭那里抽抽搭搭地吸鼻子。慕馮櫻問許洛楓,小桃怎麼了,他也不答。

他們帶著兩個孩子、紅酒和茉莉花公主玩偶回了郭彥家,小孩子們玩累了,鑽進一個被窩就睡了過去。

其他看來,慕馮櫻和許洛楓之間的相處並無異樣,只是吃晚飯時,許洛楓似乎心情很好,他喝了一杯紅酒,引起了路雲帆的不滿。

「洛楓,開車來的,等會兒還要做司機送回去呢!」

鄧柔說︰「大家難得聚聚,想喝就喝。不喝酒,等下送們回去好了。」

郭彥說︰「櫻櫻也不喝酒,許洛楓住豐泰銘城,和櫻櫻順路,等會兒由櫻櫻送他;路雲帆住廣和公寓是吧,鄧柔送比較方便。」

許洛楓和慕馮櫻都不接話,路雲帆呵呵干笑幾聲,筷子挑了顆花生米送進嘴里,說︰「記得慕馮櫻好像是住城西吧,洛楓家城東,原來現一東一西隔了十多公里,也叫做順路了啊。」

章暉給他倒了半杯紅酒,拍拍他的肩︰「知道得太多了,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霸王票!

梔子花開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3-0200:09:57

首發,03.03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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