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楓逢櫻 第55章

作者 ︰ 含胭

爸爸駕到晉江獨家第五十五幕、爸爸被媽媽掃地出門了!

繁華的市中心,藏著一間小小茶樓,古樸典雅的包廂里,琴音錚錚,茶香沁。♀親更多文字內容請百度一下或者搜索樂文都可以的哦

慕馮櫻掛下電話,從走廊回到包廂,桌對面的白謹正執起一壺紫砂,給自己斟了一杯綠茶。

「抱歉,朋友的電話。」慕馮櫻收起手機,藤椅上坐下,白謹謙和地笑著,說︰「不,應該是說抱歉,這麼晚還把慕經理叫出來。」

慕馮櫻慢慢地轉著玻璃杯,杯中茶葉水中翻飛,她問︰「白先生找有什麼事嗎?」

「……」白謹低垂著頭,重重地嘆了口氣後抬頭看她,語氣誠懇,「就是上次和說的那件事,慕經理,真的希望能幫忙。」

慕馮櫻有小小的驚訝,距離白謹上次找她已經過了半個多月,她和許洛楓商量後,打電話婉拒了白謹,她都已經淡忘了這件事,以為白謹肯定另尋婚慶公司了,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沒解決這個問題。

慕馮櫻說︰「白先生,這件事觸及們的行業底線,真的無法幫忙。其實,辦一場簡單的婚禮並不難,完全可以找一個熟悉的朋友過去操作,或者,找j市其他的婚慶公司試試。」

「找過了。」白謹推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又嘆了一口氣,「後來又找了兩家,但是……慕經理,不怕笑話,實沒有辦法把和陶櫻的故事,對著一個陌生再說一遍。也許不知道,到j市十幾年,是唯一一個听過故事的。」

他的眼神透著濃濃的哀傷,慕馮櫻不知該如何應答,白謹又說︰「今天之所以來找,是因為,陶櫻身邊的醫生告訴,她的時間不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月底。馬上就要過年了,很害怕自己會見不到她最後一面。、欠櫻櫻太多太多了。」

听到一聲「櫻櫻」,慕馮櫻嚇了一跳,然後她就發現,白謹哭了。

這個看似沉穩睿智的中年男,就慕馮櫻面前狼狽地流了眼淚,他摘下眼鏡,單手捂住自己的眼楮無聲地哭泣著,連著肩膀都微微顫抖起來。一會兒後他松開手,眼楮紅紅地向慕馮櫻點點頭︰「對不起,讓見笑了。」

慕馮櫻尷尬地答︰「沒關系。」

白謹做了幾個深呼吸,才重新恢復鎮靜,說︰「慕經理,這些天,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以前的事,有惡夢,有美夢,時常會夢到自己和陶櫻西安一起生活的情景。這個比較迷信,就會想,這是不是櫻櫻托話給。慕經理,一直覺得,能和認識是一種緣分,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的婚慶公司叫櫻桃婚慶,的名字里又有一個櫻,听到了和陶櫻的故事,這是不是說明,就是們的貴,會幫們達成心願?」

慕馮櫻目瞪口呆,許久後才開了口︰「可是,白先生,不是個迷信的,以前相信命中注定這種事,可是現,已經不太信了。」

******

慕馮櫻走出茶樓時,尤新陽已經等門口,慕馮櫻走到他面前,問︰「新陽,這麼晚了,找什麼事?」

尤新陽雙手插褲兜里,面色沉沉地站路邊,他略微彎腰打量慕馮櫻的臉,慕馮櫻被他看得背脊發毛,懊惱道︰「怎麼神神叨叨的。」

尤新陽問︰「听說,和許洛楓要結婚了?」

「啊?」慕馮櫻皺眉,「怎麼什麼都能听說?他身邊安了臥底啦?」

「這麼說是真的要結婚了?」

慕馮櫻閉了嘴,低著頭腳尖踢地︰「大概吧,他叫去登記。」

「不開心?」

慕馮櫻一時間腦子有些亂,反問道︰「為什麼要不開心?哪里有不開心?」

尤新陽見她眼神有些閃爍,忍不住月兌口而出︰「櫻櫻,老實告訴,許洛楓有沒有欺負?他家里有沒有欺負?」

慕馮櫻驚呆了,她發現尤新陽知道的似乎比她想象的都要來得多,她不由地問︰「听到了什麼?」

「听到一些不好的事,關系到的幸福。」尤新陽不再隱瞞慕馮櫻,「知道那些說的根本不是真的,但是該知道,有些事無風不起浪,或者說,說多了,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慕馮櫻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思路︰「到底說什麼啊?怎麼都听不懂?听到了關于的什麼謠言嗎?」

「沒錯!」尤新陽生氣地喊起來,「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嗎?是不是還很期待和那家伙結婚?!慕馮櫻!到底是有多喜歡他!就因為他是小桃的爸爸!不管他怎麼樣對都能忍受是嗎?認識的慕馮櫻不是這樣子的女!她有尊嚴!有底線!有原則!懂道理!她才不會為了什麼房子,為了女兒有個所謂的完整家庭而和一個不愛她的男結婚!!」

「尤新陽!說中文!」慕馮櫻大聲地喝止了他,「胡說八道什麼?一點都听不懂!到底听到了什麼給說清楚?!別婆婆媽媽的像個女一樣!」

尤新陽被她一吼,稍稍冷靜下來,他說︰「慕馮櫻,就問一個問題,誠實地回答,好嗎?」

「問!」慕馮櫻一甩手,「一定簡潔明了地回答!」

「好!」尤新陽濃眉一挑,眼楮一瞪,很快地問出了口,「告訴,覺得許洛楓到底愛不愛?」

非常簡單的問題,真的可以有非常簡單的回答。愛,或不愛,幾乎沒有第三種答案。

慕馮櫻愣了許久,卻難以回答。

尤新陽一直注視著她,並沒有催促,慕馮櫻眨眨眼楮,還是說出了第三種答案︰「不知道。」

「知道。」

他說。

******

慕馮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進門後她就听到了慕小桃嬉鬧的聲音從臥室傳來。慕馮櫻抬頭看掛鐘,已經是晚上10點多。

她突然什麼都不想管了,疲憊地去洗手間洗手洗臉,關掉龍頭睜開眼楮時,發現許洛楓已經站門邊。

他穿著她買給他的睡衣,深咖色,面料上有抓絨,穿著就像一只苗條的熊。他頭發有些亂,慕馮櫻知道那是他和女兒床上打鬧而形成的。

她突然就覺得無力,非常非常得無力。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許洛楓把毛巾遞給她,問,「這個客戶怎麼回事,晚上還要把叫出去。♀」

慕馮櫻垂著眼眸擦手︰「有要緊事談。」

許洛楓捕捉到她情緒不好,問︰「怎麼了?和客戶談得不開心?」

「沒有。」

「……」

慕馮櫻去廚房倒水喝,慕小桃穿著睡裙光著腳丫子跑了出來︰「媽媽媽媽!回來啦!」

「的鞋呢?地上多涼啊。」慕馮櫻把慕小桃抱起來,親了親她的臉蛋,問,「小桃為什麼還不睡覺?」

慕小桃撅著嘴玩著她的衣領,嗲嗲地說︰「等媽媽回家。」

「媽媽回來了,該睡覺了。」

「可是,可是還想再玩一會兒。」

「不可以的。」

慕馮櫻回頭看了許洛楓一眼︰「小桃現越睡越晚了,這是不對的,她以前已經養成了習慣晚上8點半到9點之間睡,現卻總是拖到10點以後,這會影響到她生長發育。」

許洛楓悶悶地說︰「她睡不著,也沒辦法。」

「怎麼會沒辦法?」慕馮櫻笑笑,「是她爸爸啊。」

慕馮櫻把慕小桃哄睡著以後,一直沒有回房,她坐女兒的床沿邊,靜靜地想著心事。

腦子里翻來覆去回蕩著的就是那幾句不甚清晰的錄音,慕馮櫻無暇去思考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錄音,她關心的只是里面那一男一女對話的內容。

……

「會和慕小姐結婚嗎?」

「會。」

「是因為什麼?因為孩子,還是因為她的媽媽?」

……

「如果,是說如果,慕小姐沒有生下的女兒,還會和她一起嗎?」

……

「不會,對不對?」

……

「要和慕小姐結婚,並不是因為愛她,只是因為們有了一個孩子,是這樣嗎?」

令窒息的沉默。

然後,她就听到了那個男一貫冷淡的聲音︰「可以這麼理解。」

當時,她一個坐尤新陽的車里,听著這段錄音。尤新陽則下車去了路邊,迎著冷風默默地抽煙。車上門窗緊閉,街上喧鬧的聲音模糊地傳進車里,令慕馮櫻清楚地知道自己身處何時何地。

她的手指攥緊了尤新陽的手機,指節發白,手背上青筋都爆了出來。她听完一遍錄音後,又听了一遍,完了以後,再听了遍。

數不清听了多少遍,從頭到尾,那個男的話都很少,寥寥的幾句,卻能讓慕馮櫻想到他的樣子和表情,她甚至能體會到他與林維維交談時那有些糾結又有些不耐煩的心情。

只是,每次听到最後一段,當林維維問出那個問題後,都是長時間的沉默。

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死一般的寂靜里,慕馮櫻的心變得很空很空,靈魂仿佛都抽離了身體,她麻木地坐座椅上,全身僵硬。

然後,她一遍又一遍地听到了那個男肯定的回答。

現的科技真發達啊,隨便按下一個手機鍵就能錄下即時的聲音,這樣的錄音如此客觀地記載了當時的情境,連一點自欺欺的奢望都不留給她。

慕馮櫻以為自己會崩潰,會絕望,但她並沒有。

她甚至都沒有哭,只是開門下了車,把手機還給了尤新陽。

******

慕馮櫻很晚才走出慕小桃的房間,她洗了澡,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夜已經很深,許洛楓早已睡著。慕馮櫻輕手輕腳地鑽進了被窩,他感受到了,翻了個身便靠了過來。

他從背後抱著她,兩個都弓著身子曲著腿,以一種特別親密的姿勢貼合一起,他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氣,懷抱是那麼溫暖,雙手和雙腳也都暖得要命。他的腳蹭了蹭慕馮櫻有些冷的腳,慕馮櫻黑暗里睜著眼楮,一動不動。

半晌,許洛楓的聲音響了耳邊,有些暗啞︰「睡不著?」

「……」

「這幾天怎麼了?工作上踫到了困難?」

「……沒有。」

「……唔,睡吧,很晚了。」

「許洛楓。」

「嗯?」

「明天,搬回自己家去吧。」

「……」

他打開了床頭燈,快速地坐了起來︰「為什麼?」

他背著光,臉色有些陰,頭發因為睡過而翹起了幾簇,令慕馮櫻忍不住發笑。

「那麼緊張干嗎?」她攏著睡衣靠床頭,「明天要出差,會把小桃送到爸媽那里去。」

「出差?」許洛楓有些不解,「去哪里?去多久?快過年了為什麼要出差?」

她很認真地回答他︰「去西安,大概一個星期,就是上次和說的那件事,白謹和陶櫻。」

他更疑惑了︰「說已經推了。」

慕馮櫻神情平靜︰「還是決定過去看一下,和陶櫻談談,不一定會接的。然後順便探親,女乃女乃是西安,那里有關系很不錯的幾個表兄妹。」

「……」

許洛楓不知該說什麼,慕馮櫻又躺了下來,許洛楓問︰「明天幾點的飛機?」

「下午3點。」

「去送。」

「不用了。」

******

第二天早上,許洛楓去上班,慕馮櫻收拾了慕小桃的常用物品,給慕洋打了一個電話。慕小桃已經放寒假了,等到慕洋過來把慕小桃接走,慕馮櫻又收拾了一下,才離開家。

中午時分,慕馮櫻辦公室和白謹打電話確認一些事情,擱下電話後,她發現許洛楓站了她辦公室門口。

「吃午飯沒?」他問。

慕馮櫻搖搖頭。

「一起吃吧。」他清了清嗓子,顯得有些不自然,「吃完了送去機場。」

兩個一起櫻桃婚慶邊上的小面館里吃了一碗面,吃完以後,慕馮櫻坐許洛楓的車去機場。

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手肘支車門上,手背抵著額頭發呆。

許洛楓完全不能理解這段時間的慕馮櫻,她總是顯得心事重重,問問她,她又不願意說。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揣測過,詢問過,討好過,統統都沒有得到答案。許洛楓甚至去問過慕小桃,媽媽最近為什麼不開心?

慕小桃哪里會知道答案,不過她還是感覺到了媽媽和爸爸最近似乎不太要好。

跟著外公離開前,慕馮櫻細細地叮囑著慕小桃,慕小桃還不懂慕馮櫻要出差幾天,她只是抓著慕馮櫻的手說︰「媽媽,小桃會听外公外婆的話,晚上早早睡覺的。」

路上,許洛楓開口︰「酒店定好了嗎?沒定的話幫定,那邊有客戶認識,還可以給配個車。」

「不用了,已經定好了,謝謝。」

她的口氣很疏離,許洛楓越發莫名其妙,說︰「到那邊,自己注意安全。」

「嗯。」

「有事就給打電話。」

她還沒答,他又補充一句︰「沒事也可以打。」

慕馮櫻扭頭看他一眼,笑了一下。

他依舊說︰「如果不想做這個客戶,就趕緊回來,春運時外面很亂的。」

「嗯。」

「小桃的話,……」

「爸媽會照顧小桃的,不用費心。」

「……」

到了機場,慕馮櫻拖著行李進安檢前,許洛楓拉住了她的手︰「櫻櫻。」

他穿一身卡其色的大衣,精致而潔淨,他身姿挺拔,面容英俊,眼神一如既往得冷漠。這麼多年來,他出現慕馮櫻面前,永遠都是這麼一副樣子,可是這一次,慕馮櫻卻覺得他十分陌生。她與他桃花苑一起住了一個多月,卻覺得他比幾年前都要陌生。

她輕輕地掙月兌了他的手,低著頭倒退了兩步,很平靜地開口︰「回去吧,要進去了。」

「……」許洛楓真想問,到底是怎麼了,可話到嘴邊,他還是咽了下去,想著她就是出差一個星期,回來可以再談。

他覺得她大概是因為許平川沒有安排和她父母見面而生氣。許洛楓覺得這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他和許平川的關系很淡,有時候踫面,除了說公司里的事,幾乎找不到其他話題。

慕馮櫻也不奢望他會此時說些什麼,即便他說了,她也不會信。

想到可以暫時離開這個城市,哪怕只有一個星期,她都覺得輕松了一些。心里甚至有些感激白謹,能給她這樣一個借口,這個時候與許洛楓分離,好好地沉澱自己的心。

抬起頭,最後給了他一個微笑,慕馮櫻的眼神異常柔和,她說︰「再見,許洛楓。」

******

許洛楓往停車場走時,突然收到了慕馮櫻發來的短信︰請去一趟桃花苑,謝謝。

他很莫名,給她打電話,她已關機。

許洛楓開車去了桃花苑,打開門後,他就愣住了。

玄關處整整齊齊地放著他的行李——他這一個多月來,留桃花苑的所有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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