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下)還未寫完,正在寫,寫完就貼,估計是在19號凌晨,大家明天一早看!`p`**wxc`p``p`**wxc`p`爸爸駕到晉江獨家大結局(上)
中午時分,慕馮櫻接到了小蔡的電話,他說︰「小慕,新郎官到了!」
慕馮櫻松了一口氣,說︰「那你們就趕緊過來吧,我這里已經準備好了。」
掛下電話,她望向陶櫻,她正倚在病床上繡十字繡,此時也向慕馮櫻看了過來。她已經化好了妝,但是還穿著病號服,頭發稀疏無光,配著臉上的妝容,看起來相當詭異。
「他來了?」陶櫻問。
慕馮櫻點頭︰「嗯。在路上了,陶姐,我幫你換婚紗吧。」
拉上了窗簾,慕馮櫻和護工一起扶著陶櫻站起來,幫她穿上了婚紗。
婚紗是根據陶櫻的身材改制過的,一字領,長袖,收腰,大裙擺。穿好以後,慕馮櫻取來假發替陶櫻戴上,又為她發上別上了頭紗。
做完這些,她請護工拉開了窗簾,原本幽暗的房間立刻變得明亮,慕馮櫻看著面前煥然一新的陶櫻,突然就有些失神。
穿著白色婚紗的陶櫻雖然消瘦,但因化妝品的遮掩,氣色看來好了許多,烏黑的發髻盤在腦後,膚色不再那麼黯淡,長睫翹翹,嘴唇紅潤,面容甚至可說是清秀明麗了。
護工拿過鏡子交給陶櫻,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笑起來︰「小慕,你真厲害,這還是我嗎?」
「我沒學過,手很生,就是自己瞎琢磨的。」慕馮櫻不好意思地說,「店里忙的時候化妝師不夠,我就去頂一下。」
陶櫻笑眯眯地說︰「不,真的很好,把我化得那麼漂亮。」
然後,她覺得有些累,就靠在床頭眯了一會兒,病房里變得十分安靜,慕馮櫻無聊地玩著手機游戲,直至敲門聲響起。
她過去開門,陶原站在門外,輕聲說︰「他們在樓下了。」
慕馮櫻點點頭,回身看陶櫻,她已經醒了過來。
因為是在醫院,各種熱鬧折騰的環節都取消了,沒有鞭炮,沒有堵門,白謹只是手握捧花款款行來。
他穿一身深灰西服,左胸別著禮花,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戴一副金邊眼鏡,他雖已過不惑之年,外表看起來卻是優雅從容,氣質出眾。攝影師跟在他的身邊,拿著單反不停地拍著照。白謹走到病房門口時,漸漸停下了腳步,慕馮櫻站在那里看著他,眼神很不友好,白謹嘆口氣,說︰「慕經理,對不起,我是真的抽不出空來。」
「白先生,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慕馮櫻冷冷地開口,「陶姐在里面,你進去見她吧。」
她和護工一起走出了病房,與陶原、小蔡站在一起。白謹深吸一口氣,終于抬腳邁入病房。
他與陶櫻在病房里待了半個小時,慕馮櫻不知道他們的見面會是怎樣,她也無意了解。等在走廊上,陶原與她聊起天來,問︰「慕小姐,我一直沒想明白,你為什麼會答應接下這一場婚禮?」
慕馮櫻答不出來,其實一開始,她只是想找個借口逃離j市,出來散散心。♀可是這一個多星期,她已經冷靜了許多,知道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
許洛楓一直沒有放棄和她聯系,這一點令慕馮櫻有些困惑,而她自己,在工作中感到巨大的壓力時,居然忍不住找許洛楓做了傾訴,這又令她很是惶恐。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輕易地忘記他,尤其是在他又一次從天而降地出現在她生活中以後,她原本已經死寂了的心再次蠢蠢欲動。可是,正如她對郭彥說過的話,許洛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慕馮櫻知道自己還是對他抱有過大的期望了,幸好,她知道得還不算太晚。
這一次與他別離,不再像五年前那樣痛苦了。現在的慕馮櫻雖然才25歲,依舊年輕,但是和同齡的女孩相比,她無疑要比她們成熟一些。
她要考慮的事情很多。工作方面,她要思考公司的業務拓展和發展方向,櫻桃婚慶的辦公場所實在是太小了,而業務量卻在不斷增大,慕馮櫻和鄧柔商量後想著等過了年,將婚紗攝影和婚慶業務分開,尋一間更合適的店面主做婚慶。
在私人事務上,她擔心著父母的身體,想著等夏天慕小桃放暑假時,帶著父母和女兒一起出去玩一趟。小桃小時候身體不好,家里人都忙著照顧她,後來慕馮櫻工作忙起來,又沒有多余時間,所以這些年來,他們一家四口還從未一同出去長途旅游過。
然後,慕馮櫻又想,小桃已經上小班了,要不要給她報點兒興趣班?萌萌媽媽說萌萌開始學小提琴了,王睿媽媽說王睿在學畫畫了,慕馮櫻原本是抱著順其自然的心態養育小桃的,但到了這時候,她不可避免地有些猶豫起來。
還有啊,將來慕小桃要讀哪所小學呢?媽媽們都在討論學區,慕馮櫻想,要不要賣掉桃花苑的房子,去買一間學區房。
最後,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慕馮櫻覺得自己必須要認認真真地考慮一下,她是不是應該繼續相親。
盡管又一次被傷害,慕馮櫻還是相信愛情。只是現在,她的擇偶標準已經變了,她想要找一個像慕洋那樣的男人,正直,善良,包容,寬厚,勤勞,負責任,有擔當。
哪怕她懷著孕被父母帶回了家,經受著旁人的各種非議時,慕洋也沒有對她說一句重話。當親戚問起慕洋,知不知道小孩的爸爸是誰時,慕洋瞪著眼楮說︰「老子管他是誰!老子只知道櫻櫻肚里的孩子是老子的親外孫!就是我們慕家的小孩!」
當慕小桃被診斷出嬰兒先髖時,有親戚勸慕洋把小孩丟了,說慕馮櫻帶著健康孩子都很難嫁人,何況小孩還有病,將來可能都會走不了路。
慕洋氣得當場就翻了臉,說︰「老子養得起!你他媽管得著嗎!小桃將來就算有後遺癥了,老子就背她上幼兒園!背她上小學!背她上初中!上高中!誰再提讓我們不要她,誰就他媽再也不要踏進我們家的門!」
和其他未婚先孕被父母視作恥辱、甚至趕出家門的女孩不同,慕洋和馮雲秀成為了慕馮櫻的一道保護傘。他們始終堅定地站在她的身後,毫無怨言地幫她照顧慕小桃,讓她全力發展自己的事業。♀也正是因為他們,還有一直暗地里幫著慕馮櫻的郭彥、畢業後拉著慕馮櫻一起創業的鄧柔,以及錢語珊、丁露、章暉等少數幾個知道事情真相卻完全沒有泄密的好朋友,慕馮櫻才能跌跌撞撞地走到今天。
她從小就羨慕父母的感情,他們一輩子和和美美,就算有過小爭執,慕洋厚著臉皮哄一哄,認個錯,兩個人立馬就和好了。
馮雲秀長得很漂亮,與她一比,慕洋的外表就遜色了一些。小時候,慕馮櫻曾經問過媽媽,為什麼會找爸爸做對象,爸爸文化不高,當時工作一般,長得也不帥啊。
馮雲秀就笑,說因為爸爸是個好人啊,她跟著爸爸,心里會特別得踏實。
那個時候的慕馮櫻對這樣的回答不以為然,她在心里想,等她長大了,一定要找一個高高帥帥的男朋友,白皮膚,尖下巴,留著黑色的碎發,五官特別好看,就像美少女戰士里的夜禮服假面那樣,帶出去可拉風可拉風。
這些年,慕馮櫻經歷了不少的事,她終于明白,有些事、有些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想著陶原的問題,慕馮櫻回答說︰「我的確是受了白謹的委托過來的,我當時想,如果陶姐拒絕,我一定立刻就回去。可是,陶姐沒有拒絕,事情就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陶原沉默了一下,說︰「我姐姐是個痴人,她的人生原本不該這樣的,踫到白謹,全心全意付出這麼多,最後卻只得了這樣一個結果,說實話,我很替她不平。而且,我也很擔心。」
「擔心什麼?」
陶原笑笑不答,慕馮櫻又問︰「陶先生,你也是男人,如果當年你處在白謹的位置,你會做怎樣的選擇呢?」
陶原愣了一下,開口道︰「我沒有經歷過走投無路的階段,說實話,我很難設身處地地想。」
見慕馮櫻陷入了沉思,他又問︰「慕小姐,那你是女人,如果你是陶櫻,你會原諒白謹嗎?」
「談不上原諒,我會努力忘記他。背著仇恨生活,多累啊。」慕馮櫻緩緩搖頭,「如果我是陶櫻,在白謹領下結婚證的那一刻,我和他就已經沒關系了。」
陶原苦笑起來︰「這就是我擔心的東西,陶櫻不一定會像你這樣想。」
正聊著時,病房的門開了,白謹站在門後,眼楮紅通通的,慕馮櫻和陶原走進了病房,陶櫻虛弱地靠在床上,她穿著婚紗,肩上披著白色羊毛披肩,面上神情卻是淡淡的。
她對慕馮櫻說︰「是不是時候差不多了,咱們去教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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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教堂格外得莊嚴肅穆,大雪落下,哪怕小蔡做了浪漫的鮮花拱門,鋪設上長長的紅地毯,也無法抵消掉那股莊重之氣。
儀式安排在下午1點,休息室里,慕馮櫻替陶櫻補了妝,她看起來就像一支快要燃到底的蠟燭,生命力漸漸抽去,小小的燭火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慕馮櫻忍住心中悲傷,換上了伴娘裙,是一件香檳色的長袖加絨短裙,她穿了兩雙絲襪給自己驅寒,還是抵不過陣陣寒意。
陶櫻喝了一點熱水,看慕馮櫻在為自己盤頭發,她笑著叫她︰「小慕,你過來,我幫你盤。」
慕馮櫻依言坐在了陶櫻面前,背對著她,陶櫻拿過發繩,仔細地幫她盤起頭發來。看著她濃密的長發,還有頸後白皙細膩的肌膚,陶櫻忍不住說︰「小慕,你真年輕,真漂亮,真讓我羨慕啊。我有時候在想,你能和孩子的爸爸重新走到一起,這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不管以前你們發生過多少不開心的事,他總歸是回來了,對嗎?」
慕馮櫻不忍心再騙她,說︰「陶姐,其實,我和我女兒的爸爸,已經分手了。」
「分手了?」陶櫻很驚訝,「你上次不是還說你和他在一起了麼。」
「……」慕馮櫻不知道該怎麼說,頭發已經盤好了,她轉過身來,「陶姐,他不愛我。以前不愛我,現在還是不愛我。他心里愛的只有他自己,哦,還有小桃,就是我女兒。他愛小桃,卻不愛我,他說要和我結婚,其實只是為了給小桃一個完整的家庭。」
陶櫻眨眨眼楮︰「他這樣和你講?」
「他和別人這樣說的。」慕馮櫻垂下眼楮,眼角也濕了一些,隔了一個多星期,再一次想到那個錄音的內容,她的心還是鈍鈍地痛,「所以,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正說著,小蔡敲門進來︰「小慕,外面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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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馮櫻難以相信自己的眼楮。
走到教堂門口,她一眼就見到了十米開外的那兩個人。
雪依舊下得很大,一片一片地像羽毛那般落下,一個小孩子在被雪厚厚覆蓋的草坪上奔跑,她戴著紅色的毛線帽,頭頂綴著一顆毛絨大球,脖子上圍著厚厚的紅色毛線圍巾,身上穿著白色的小羽絨服——慕馮櫻太熟悉這身打扮了,這和許洛楓給慕小桃買的衣服帽子一模一樣啊!
她又看到了那個高個子的男人,他穿一身黑色大衣,臉上還戴著墨鏡,此時正團起一個雪球向著那小孩子砸去,小孩子沒躲開,被擊中了也不惱,反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帽子上的紅球球不停地顫。她也團起了一個雪球,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著男人沖去,跑近了才把雪球向著男人丟去。
男人躲閃的時候扭過頭來,就看到了慕馮櫻,他笑了起來,隔了那麼遠,慕馮櫻都能清晰地看到他彎起的嘴角,他向著那小孩招手︰「小桃,過來,看誰出來了!」
「媽媽!」
團子一樣的慕小桃邁著小短腿跌跌撞撞地沖了過來,幾乎是用撲的撲進了慕馮櫻懷里。慕馮櫻已經完全傻眼了,直到低頭看見女兒熟悉的笑臉,她才反應過來,大聲地喊起來︰「小桃!」
她一把把慕小桃抱了起來,緊緊地貼在懷里,慕小桃往媽媽臉上嘬嘬地親了兩口,高興得搖頭晃腦︰「媽媽媽媽,我好想你啊!你怎麼這麼久都不回家!」
慕馮櫻又驚又喜,幾乎說不出話來,和慕小桃親昵了一會兒,她將她放下了地,抬頭去看已經走到她面前的男人。
「你的臉怎……」慕馮櫻一眼就看到了他臉上的傷,話還未說完,許洛楓已經快速地月兌下了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今天零下3度,你不要命了?」他語氣有些不好,將她大衣衣襟拉嚴,又去模了模她的手和臉頰。
帶著他體溫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慕馮櫻措手不及,想要月兌下來,手才動了一下,就被他按住了。
她抬頭看他,猶豫了一下,問︰「你怎麼會在這里?還有小桃……」
「我來找你。」許洛楓把慕小桃抱起來,拉著慕馮櫻走到教堂門口的屋檐下,他輕輕地撢著慕小桃身上、帽子上的積雪,撢完了又去撢慕馮櫻身上的。
慕馮櫻皺著眉頭打量許洛楓的臉,最後實在忍不住摘下了他的墨鏡,看到他腫脹青紫的左眼,她震驚極了︰「你的臉怎麼回事啊!你和誰打架了嗎?有沒有去看醫生,這只眼楮不會有事吧?!」
她的手指撫上了他的左眼,指尖有些涼,許洛楓沒有躲開,反而抬手捉住了她的手。
「我沒事,皮外傷,過幾天就會痊愈了。」他盯著她的眼楮,說,「我和小桃一起來接你回家,你爸爸說等我們回去吃年夜飯呢。」
慕馮櫻提防地看著他︰「‘我們’?」
「對啊。」許洛楓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櫻櫻,上個星期你電話里和我說的事,我不同意。」
慕小桃很好奇地問︰「什麼事啊?爸爸。」
許洛楓咳嗽了一下,說︰「就是媽媽不願意和爸爸結婚的事。」
慕小桃很著急,舉著手說︰「我也不同意!」
慕馮櫻︰「……」
她瞪著許洛楓︰「孩子在這兒,你別胡說八道。你……你這個人也太自私了,你這算什麼意思啊!你的心思我都明白的,那天電話里我也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明知道將來會是一場悲劇,我們何必要浪費彼此時間。許洛楓,你自己最最清楚,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一點意義都沒有的。」
許洛楓靜靜地看著她,听她說完,然後,他說︰「那如果,是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呢?」
慕馮櫻愣住了,眼珠子轉了一下後,說︰「我不否認,我喜歡你,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單方面的喜歡,並不能算是感情基礎。就像你爸爸當初也喜歡你媽媽,結果還不是一樣。兩個人在一起,每天吵吵鬧鬧,時間久了,就連其中唯一的那份喜歡都被消磨殆盡,剩下來的,就只有一個失望,一個痛苦。」
許洛楓緩緩地搖頭,語氣誠摯︰「不,我是說,雙方面的感情基礎。」
慕馮櫻呆呆地看著他,良久後,她搖頭︰「不可能,你騙我的,許洛楓,你不要用這種話來騙我,挺沒勁的。」
許洛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了。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像路雲帆那樣熱烈地表白,甚至連小有情調的浪漫暗示都做不到。
一時間,兩個人相對無言,氣氛沉默下來,慕小桃在許洛楓懷里有些忐忑地看著自己的爸爸媽媽。這時,陶原走出來找慕馮櫻︰「慕小姐,時間到了,我姐姐身體不好,我們抓緊時間把婚禮舉行了吧。」
慕馮櫻回頭看他,說︰「哦,好,我馬上進來。」
陶原看到了許洛楓和慕小桃,問︰「這兩位是?」
「這是我女兒小桃,那是我……一個……普通朋友。」慕馮櫻的回答令許洛楓很是不爽,他插嘴道︰「我是小桃的爸爸,我姓許。」
「……」陶原在心里分析了一通他們的關系網,說,「既然許先生是慕小姐的朋友,不如一起進來觀禮吧。」`p`**wxc`p``p`**wx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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