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自此後,她就變成了畜生,去哪哪嫌棄,連院里的豬都吃的比她好!
她餓啊,真的好餓,有時甚至有一種隨時會餓死掉的錯覺,五髒六腑全被吞了,空蕩蕩的,快死了。
可沒人管她,她沒轍了,只能去偷別人家的雞蛋偷偷煮來吃,可是沒幾次,就被發現了。
那些嬸嬸都好凶啊,拿著藤條把她往死里抽,當著父母親的面!
而更叫她心寒的是,他們不僅不勸阻,甚至還抄起家伙一起,一邊抽一邊罵,將世間所有骯髒污穢的詞匯,全部堆積到了她身上……
躺在地上抽搐,臉色慘白,還不到四歲的寧艨就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徹底放棄了掙扎,她于撕心裂肺的痛楚之間想——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既然當初願意花錢買來她,為什麼不負責到底?既然都根本不喜歡她,為什麼當初還要費力費錢又費心的把她買回來啊?
這樣折磨她,他們心里難道就好受嗎??
啊?!
可再多個為什麼,都換不來那所謂的、將她從水深火熱中拯救而出、給了她家庭的絕世好心腸父母親的一絲心軟,改變不了她被虐待的命運。
寧艨有的時候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弟弟沒有流掉,等到他生下來了,母親應該立刻就會把她趕出家門,那樣,她是不是就……解月兌了?
可是天下之大,卻連她的一席避雨之地都沒有!
說句良心話,她真什麼都沒做錯啊,母親會摔倒也是她自己急著去打麻將的緣故!下雨天路滑,她自己不小心踩踏了,為什麼要把罪責推到她頭上?
她何其無辜,可這滿月復的委屈,向誰訴說?又有誰會縱著她哭訴撒嬌?
不怪她太尖利脾氣太沖太敏感,實在是傷至太深,心已碎裂,她整個人都壞死掉了,除了尊嚴,她再沒有任何可護著的東西了,就連一件,都沒有!
死死巴著顧聿森,手腳並用著,將他纏繞的要多緊有多緊,小寧艨真心是委屈壞了,哭到天崩地裂,哭聲淒慘如斯,整個世界都跟著黯然了。
眉梢一點憐惜,雖然依舊很不適應懷里有個小東西,顧聿森卻于緊皺眉頭之間,悄無聲息的將胳膊……收緊了些。
抱的她更緊,讓從來沒有體會過溫情的小孩兒,有了依靠,他于無形之中,用胸懷,為她撐起了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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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叔也覺不忍,一顆心都被她哭碎成瓣了,驅車之間,他總是忍不住回頭看,看一眼瘦瘦小小的女女圭女圭,順帶在不經意之間,瞄到了顧聿森。
這一看不得了,直接嚇懵了,腦袋「嗡」的一震!
徐叔常年在顧家開車,顧老將軍,大將軍,中將他們,每一個都是氣勢雄渾狂霸豪氣,他見的多了,膽兒已經練出來了,輕易不會怕。
可是自家少公子這一刻的眼神,卻是真驚到了他!
徐叔從未曾見過,這樣鷹隼的少年;
他更從來都沒有料想到,可以在一個不過十五的少年身上,見識到……君王的氣勢。
鷹聿,冷鶩,精銳,成熟,霸悍,活生生能將人殺死!
而他懷中那只軟軟小小的女圭女圭,越發襯得他高大狂肅,卻為什麼,這樣巨大反差的違和感,竟叫人看著……心尖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