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蒲秋青還是有私心的。不過她的這個私心,卻給司皓清和蘇南兩個人漫長的等待縮短了數倍的時間。
司長木避而不談的態度,讓蒲秋青心中一動,她開始暗中探訪。終于找到了一個能在這件事情上說的上話的人。
蒲秋青的聰明是在呂宮派當中出名的,她也不貿貿然的就跑到這位一直在外游歷的合體期天門宗前輩跟前去,反而是故作無意的把這件事情傳到了這位第三代天門宗門人的耳朵里。
論輩分,這位老前輩裴河天君要比司長木高的多,只不過一來他是外姓弟子,二來這位老人家一心修煉,從來不願意打理門中庶務,所以司長木才在他宗主的座位上坐的穩穩當當的。
裴河天君跟其他的幾位沒有超過一手之數的天君是天門宗最後的依仗,為了尋求突破,離開宗門,一直在三十三天境當中游歷,能找到他們其中的一個並不容易。
也算是蒲秋青運氣好,這位裴河天君正巧是天門宗在世的門人中輩分最高的一位,也是唯一一個追隨過司飛升仙君,尚在人間碩果僅存的最後一位!
他對于由仙君創造的雙修功法有著極其狂熱的推崇,已經數千年沒有听聞門中出過雙修,這猛地一听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頓時就坐不住了,也不再在他的這位散修朋友這里做客,匆匆忙忙的就起身返回赤和天境,把他的那個朋友驚得目瞪口呆。
蒲秋青想的很簡單,目前知道蘇南身世的只有她、司長木、蘇南自己、還有司皓清四個人,只要他們這四個人誰也不說,是沒有人會知道蘇南跟司皓清兩個人的親緣關系,也就沒有人會拿著這個來做把柄攻擊二人還有天門宗。
既然司長木沒把蘇南的司家身份說出來,那麼就是說他也是遲疑不定的,而這個時候只要有人給他一點壓力,沒準他就會下定決心。
裴河仙君修為高深,短短的一天時間就回到了很久不曾回來的師門。
他一回來,也不叫人稟報,反倒是直接的就跑到了司長木的宗主大殿,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責備。
「長木,你這宗主做的也太不稱職!」裴河責備的呵斥︰「宗門基業這等的大事,怎麼能因為道統之爭就這麼胡鬧台!!」
司長木正在入定,冷不丁的震耳欲聾的聲音直沖他的紫府元嬰,差點沒有把他嚇的元嬰月兌逃,還以為是來了哪門仇家。
司長木一蹦而起,後退到牆根那里,才勉強自己沒有沒出息的貼到牆上露出一副嚇掉魂的樣子。
「裴河師叔祖?」司長木驚愕的看著他,又驚又喜︰「您回來了,可是有小兩千年沒有您的消息了。」
「少給我來這一套!」裴河不客氣的說道︰「你到底是怎麼看守宗門的,你司家的基業都要被你敗光了!將來還有什麼面目去見仙界的祖先!」
這一頓臭罵,司長木一頭霧水,偏偏還不敢發作,只能陪著小心詢問道︰「弟子愚昧,不知道裴河師叔祖因何事生氣?」
裴河怒極反笑︰「好啊,到現在你還敢給我裝傻!好好好,倒要看看你膽敢裝傻到何種程度,說不得今天不孝弟子我要替師祖他老人家使用家法!」
裴河說這個話自然是有底氣的。
他雖然是外姓弟子,可是卻是司飛升的直系徒孫,而司長木卻是隔了幾輩的世孫。
論輩分,司長木比不過,論親近,他還是比不過。
司長木對這位碩果僅存的三代前輩是又敬又畏,此時見他動了真怒,不安又不解,告饒的說道︰「裴河師叔祖,到底是何時惱我?如果確實是弟子的錯,弟子願意認打認罰。♀可是,弟子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最近有何時做的不對,觸怒了師叔祖。」
裴河冷哼一聲︰「你還敢狡辯!我來問你!我天門宗當中如今是不是有一位雙修者!」
司長木本來一臉無辜無奈的臉色頓時一僵。
看他那個臉色,裴河冷笑連連︰「怎樣?這不是我冤枉了你吧?!」
司長木心里邊帶著點不可思議的開口︰「這個事情都傳到您的耳朵里邊去了?」
八卦的力量竟然有這麼強大,連這些行蹤不定的老祖宗都給驚擾了!這些年,蘇南這個身份撲朔迷離的存在,早就在天門宗傳的沸沸揚揚,弟子們外出的時候,偶爾也在外邊閑話一二,他也是知道的。
一開始他就沒有表態,也控制了高層不對此發表意見,所以門下這些弟子的閑言碎語也就沒有制止。要不然這不是引起更大的議論?
所以,傳言會傳到天門宗的外邊,他是意料到的,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的就傳到播到把人不知道在那里的裴河都給驚動的地步。
他卻不知道,這完全就是蒲秋青在推波助瀾。
「如果不是傳到我的耳朵里邊,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無視到底!」裴河咆哮道︰「白白糟蹋我天門宗的仙途基業!」
司長木被他吼的向後退了一步,苦著臉說道︰「弟子不敢。」
「你不敢?」裴河怒道︰「我看你沒什麼不敢!竟然縱容天途派弟子撇下自己的雙修情緣,至今逃避在外!你是何居心?別跟老子說你們那一套一套的!在老子眼里,雙修功法就是正途!祖師就是用這種功法與幾位道侶一同飛升!你敢對此有何異議?!那天途派弟子竟敢拒不執行司家的家規,真是萬年來開了先例,好大的膽子!而你!作為天途派的掌事者竟敢縱容弟子如此倒行逆施!如此為了私欲,你眼里還有沒有宗門!」
司長木瞠口結舌︰「什麼?這是從何說起?」
這分明就是造謠!
司皓清跟他的雙修情緣好的如膠似漆,如果不是他當初強迫,也許倆人此時正在小南天當中修煉。司皓清怎麼可能撇下蘇南離開,當初不過是不小心弄丟了他,都心焦到要吐血的地步。
而他,也是左右為難的不行,怎麼就倒行逆施了?!他明明就是為了避免天門宗發生更大的動蕩,才做下的這個決定!
「你有何辯解?」裴河怒氣沖沖的說道︰「別說我不給機會,讓我知道你真的如此罔顧宗門前途,你這個宗主今天就坐到頭了,別怪師叔祖我逼你讓位!」
司長木憋屈的一口血梗在喉嚨,真是吐也吐不得,咽下去又都是苦。
司長木長長吸口氣,好不容易把那口冤枉氣給憋回去︰「這件事情,確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師叔祖。」
裴河冷著臉,那怒火發泄的差不多,看著司長木那滿臉的苦相,終于不是那麼生氣的說道︰「有什麼苦衷,說出來,師叔祖我為你做主!」
司長木嘴唇動了動,最終嘆息了一聲,把蘇南身世告訴了裴河。
裴河萬萬沒想到這里邊還有這麼一個驚天的秘密,眉毛胡子都炸了起來。
兩個人沉默的對坐著,過了一會兒,司長木說道︰「我這也是為了保護宗門不被攻擊才出此下策,如今正值我天門宗氣運不佳的時候,爆出此等丑聞,再被羽師門等宵小之徒乘機作亂,我恐怕我成為宗門的千古罪人,萬年基業毀在我的手中啊!」
司長木心里也苦啊,他也是一個倒霉催的,誰叫他在這個時候遇見這麼一個棘手的事情。前進風雨飄渺,後退也很可能是一落千丈,真是怎麼做都不對。
裴河捏著胡子沉吟了一會兒︰「你也太過謹慎膽小!這就不能是我天門宗的轉運時機?你怎麼就不想想,四千年來,我天門宗沒有飛升一位仙君,馬上就要降級的時候,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對雙修者——先不管他們是叔佷關系——你覺得這難道不是上天給的機運?」
司長木苦笑的說道︰「當初弟子也確實是如此認為,但是後來出了這種事情,我又覺得像是一種折磨。」
裴河冷笑了一聲︰「我看你也是修煉的傻了,修真從來都是磨難伴隨著機運,扛過去了就是一片坦途,抗不過去,不過就是一死!當初師祖那會面臨的絕境更險更多,還不是安然無恙。如今你我有這偌大的門庭做後盾,反倒是畏首畏尾,豈不是讓人恥笑?」
司長木怔了怔,遲疑的說道︰「您的意思是說?」
裴河抬起頭,霸道的說道︰「凡俗世間還有親上加親的說法,他人勢力憑什麼敢對我門中事物指手畫腳,膽敢來犯,統統打趴下!」
司長木雖然讓裴河說的熱血上涌,可是他還是冷靜的看著裴河︰「您有何對策?」
如果只是要靠拳頭硬打,司長木作為宗主還是不贊同的,他們是不怕,可是那些低級弟子還是要在三十三天境行走的。他不能不把那些低級弟子不當人看。
裴河想了想說道︰「這對雙修絕對不能耽誤了,既然安置在宗門不安全,那麼就把他們送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送去那?」司長木不解,這個世界上還有哪里會比宗門安全?
裴河得意的笑了一下,捏了捏下巴上的胡子︰「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地方,得遇機會才能見上一見——仙冢!」
作者有話要說︰真君和蘇南總是會遇見各種神奇的隊友哦~
今天作者君的生日,又老了一歲……
晚上還有一章,各位親們記得拾取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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