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戰的規模前所未有,所以之前雲峰提起,讓四人小心的時候,雖然他們已經足夠認真對待,卻也沒有辦法想象的出來。
以蘇南自己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老百姓,突然的被卷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一樣,還的是那種交戰特別激烈的戰區。
蘇南不知所措了。
茫然了片刻,司皓清當機立斷︰「穿過去。」
他們誰也不知道交戰的雙方立場為何,貿然闖入說不定被兩方同時攻擊。
不,說不定是三方。
司皓清黝黑的雙眼敏銳的發覺戰團當中幾個魔宗。
也不是沒有眼力開私人身上找便宜的,不過司皓清一條白色的火龍威風凜凜,霸氣十足的盤繞,那些心存僥幸的人便悻悻的退去了。
巫忘塵一臉陰沉,手中的爆裂符毫不留情的炸翻那些膽敢撞上來送死的修士。
夏意憂心忡忡,小臉上慘白一片。
蘇南往了他一眼,只是擋在他的前方所有沖入的攻擊真元被他不動神色的化解掉,而那些人卻沒發覺出來一場。
司皓清畢竟修為高深,再加上蘇南這個吸收掉漏網火力的活盾牌,四人快速的穿過了交戰區。在這些戰斗中的修真者沒覺出什麼不對之前飛走了。
出了傳送陣所在的城市,司皓清停□,扭頭對巫忘塵說道︰「有加速符嗎?」
巫忘塵陰沉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他點頭說道︰「有的。」
「你和夏意用加速符趕路,我和蘇南直接用神通挪移過去。」司皓清說道。
巫忘塵想了一下,干脆的點了點頭。
加速符是一次性消耗品,他準備的不多,卻也足夠他跟夏意兩個人使用,倆人都是金丹期,再加持上巫忘塵制作的上品加速符,速度飛快的消失在天際。
「應該沒事吧?」蘇南皺了皺眉︰「凌一門不是中立的嗎?」
司皓清搖搖頭說道︰「你也應該猜得出來,那一直隱瞞身份的仙人很大可能是凌一仙君,他滯留在天境的緣由肯定不像當初人們以為的那麼簡單。他對你我雖然態度不算和藹,但也頗多照顧,說不定此人當初跟司飛升祖師有什麼秘密協定。如果凌一門並不清楚其中的內情,說不定會吃個大虧。」
蘇南吃了一驚,沒想到凌一背後還有這種內情,而之前司皓清從來沒對他說起。
想了想蘇南就明白了,之前他們一直在凌一仙君設下的禁制里,如果談起這個,說不定會被他听到。
「為夏意打造法器的時候,凌一門主對我不錯,無論如何,也應該過去看看。」司皓清凝重的說。
蘇南點頭贊同︰「夏意的師尊還在凌一門,他跟夏意不一樣,只是個普通的散修,真要打起來了,說不定很危險。」
因為凌一當初跟司飛升的齟齬,凌一門跟天門宗之間也是不尷不尬的相處,這次以天門宗為首對羽師門的大站,凌一門中立的可能性很大,可是這個時候,中立卻比加入任何一個勢力陣營更加的危險,因為還有魔宗在虎視眈眈!
巫忘塵、夏意歸心似箭,恨不得修為能夠再更高一些,速度更快一些。
他們在仙冢之中,更是曾經經歷過羽師門偷襲天門宗,魔宗在一旁窺望,劍奏宗防備,那幾乎就是這場大戰的開端或者說是縮影。
可是凌一門不是劍奏宗,沒有劍奏宗那般勢大,也不像劍奏宗是一個以劍修為主的宗門。
所以這個時候,不靠向任何一方,中立的又沒有形成有效的結盟,凌一門處境真的很微妙。
司皓清、蘇南運用出竅期以上才可以使用的神通,這還是第一次,並不熟練,司皓清帶蘇南一個還行。
倆人分別帶一個,說不定更慢。
沒有用過就是沒有用過,並不以修為高深和低微來衡量。
蘇南把口訣背熟,只是一眨眼,就跟司皓清分散了。
蘇南看著周身完全不認識環境默了默,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浪費點時間讓司皓清帶著他走。距離方向把握完全不對,蘇南拿出當初購置的皇天天境地圖,開始低頭查看自己現在在哪里。
勉強定位了自己的位置,距離凌一門的直線路徑竟然偏移了很遠。
再次背了背法訣,確定沒有一絲錯誤,再一次挪移,然後對比身邊的環境,位置還是不對。
走出去連東南西北的方向都不能把握,蘇南十分的苦惱。再苦惱也沒有辦法,挪移當中的距離跟方向,那都是練出來的。
苦中作樂的想著司皓清這會也指不定迷路到了那里去,蘇南心情好了點,繼續開始練習。
猶如無頭蒼蠅般來來回回挪移,消耗了大半的真元,蘇南總算是模到了門路,大致的方位能分清楚了,就是還不怎麼精準。
落到地面上,蘇南拿出一塊上品靈石打坐恢復,打算一會兒再繼續練習。
蘇南閉著眼楮,手中的上品靈石源源不絕的為他提供著靈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蘇南感覺有什麼不對。
本來耳邊傳來清脆婉轉的鳥鳴消失了,那些悉悉索索的蟋蟀昆蟲也噤若寒蟬的銷聲匿跡。
蘇南的眼楮猛然睜開,銳利的注視著前方,貌似平靜的樹海,微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動靜。
他沒有放松警惕,反而是運用還不熟練的神識掃描身周。
神識的運用還不靈活,厚一塊薄一塊的全面掃描了一番。
還是沒有發覺任何人。
蘇南心中冷笑,藏的倒還很嚴實。
他想了想,反而又閉上眼楮,重新吸收靈石當中的靈氣。
一旦打坐入定,修真者的反應自然是不如沒有打坐的時候靈敏的,一個弄不好,真元岔氣,法訣用不出來,必死無疑。
那個埋伏著的敵人還以為他只是佯裝,等到他手中的靈石漸漸打黯淡下去,才明白這個家伙竟然真的又入定了。
嗤笑了一聲蘇南的沒有經驗,埋伏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祭出法寶向著閉目入定的蘇南攻去!
那是一面幡,濃重的煞氣帶著血腥瘋狂的向著蘇南的頭部打去。
蘇南凌厲的睜開眼楮,猛然的跳起身,豐潤的唇瓣張開,一聲偷襲者從未听聞的口訣被他念了出來。
手上配合著手印,空氣中徒然出現道道尖銳的風刃,向著偷襲者飛去。
「你沒有入定?!」來者驚疑的看著蘇南。
靈石是真的被消耗了,他怎麼會不是入定?
他又怎麼知道,蘇南把那些靈氣吸出來直接塞進了自己的芥子境內,任他想破腦袋也猜不出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的芥子境能夠吸納靈氣。
「是你?裘野?」蘇南的眼楮銳利的注視著這個當初跟司皓清打過一次的魔宗。
「正是魔君我。」裘野吃驚過後,露出一個陰冷的笑︰「你那雙修的情緣怎麼跟你分開了,不是听說,司家人把自己的雙修者都寶貝的不行?」
「關你何事。」蘇南英挺的眉眼冷然,不善的看著裘野。
「喲,沒了你那情緣,你倒是不一樣。」裘野笑的更不懷好意了︰「還是你們之間的關系終于不被宗門容納,被拋棄了吧?近親雙修,這可真是個大丑聞吶!」
蘇南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白了,雲峰率領的那些天門宗人可沒告訴他跟司皓清他倆人的親緣關系竟然人盡皆知了!
「哈哈哈哈!」裘野最喜歡看人受到打擊的樣子︰「難過了?心碎了?痛不欲生了?被拋棄的滋味很痛苦吧……」
裘野的聲音帶著魔力,鑽入蘇南的耳朵里,本身魔宗就擁有擅長蠱惑人心的法術,更別提蘇南有這麼一個心靈上的破綻。
只不過裘野想錯了,蘇南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跟司皓清分離,他不過是大挪移不小心迷了路而已。
蘇南確實被裘野動搖了一瞬間,只不過很快的跟司皓清堅定的情感就讓他擺月兌了裘野的惑心術。
他的眼楮一下子恢復清明,雙手手印一擺,張口就噴出了一口真元。
他對裘野恨極,符篆當中運用的最熟悉的一個毫不猶豫的被他砸在對方的身上。
頓時裘野的鎮魂幡就裂了,一道道的青煙發出陣陣的哀嚎從幡中飄出。
「我的法器!!」裘野驚叫一聲,想不出來蘇南這個道宗怎麼會一下子破掉了他的法器。
魔宗修出來的真元不在無形之內,更不好對付和破解,單憑真元法訣攻擊就更不可能了。
蘇南得勢不饒人,練習的滾瓜爛熟的符篆被他一個個的用出來。
裘野的身邊一會被一個個火球團團包圍,一會凝結成利箭的水系法訣鋪天蓋地的的朝著他攻來,一會兒從地底下飛射上來一根根的地刺……
蘇南所學的那些個攻擊符篆被他用了一個遍。
裘野應付的非常的狼狽,按照道理來講,倆人都是出竅期,甚至裘野還厲害一些,應該是碾壓道宗的出竅期。
可是就像當初遇見擁有紫色火焰的司皓清一樣,層出不窮的符篆也讓裘野手忙腳亂的招架。
實在是這玩意失傳很久,沒經驗啊!
裘野越大越來氣,這一對怎麼就偏偏的壓制了他!
裘野心下發狠,在自己的手上拉出一個大血口子,一團污穢的血污向著蘇南撲去。
蘇南心頭一凜,焠天直接祭出密不透風的擋在他的身前。
那團血污被阻擋的很干淨,沒有一絲落在他的身上。
裘野反倒露出一個陰狠的笑意,不再戀戰,向著撤退了。
蘇南卻並不放過他,流光劍祭出向著裘野射去。
流光劍此時已經經過司皓清的再次煉制,升級成為法寶了。本身金土金構成的流光就擁有破陣、鋒銳、撕裂三種法陣,變成法寶之後又被司皓清加了一個破魔,專門針對魔宗的攻擊法陣。
這下可好,裘野本來就心存逃跑了念頭,沒有心思再跟蘇南戰斗,流光劍一處,一下子把他用來阻擋蘇南追擊的法術破格干淨。
眼看那劍向著他飛來,裘野心知不好,不假思索的就從乾坤袋里邊拿出一個東西砸上去。
「叮」的一聲脆響,那被他扔出去的是一個小金碗一樣的法器,這法器不是攻擊也不是防御,而是用來存放收集而來還沒有被他吞噬消化的金丹還有元嬰的。
雖然心疼里邊的存糧,可是畢竟保命要緊。
但是他沒想到,那金碗不堪一擊,被流光劍批得粉碎。
而在這個時候,蘇南又是一個符篆用出,空中隱隱綽綽的出現一座山峰,泰山壓頂的向他倒了下來。
裘野駭然,他清楚的感受到這不是幻想!
修真者只能夠凝結五行元素來攻擊,卻不能憑空硬生生的造出一座山來!
兩面夾擊,那山峰的壓迫感讓他無法喘氣,只能拼命的妄想能夠找出一絲生路。
裘野奮力一搏,試圖逃出那山峰倒下來的陰影,卻被流光劍毫不留情的掀翻了腦殼。
裘野的元嬰炸破紫府倉皇而逃,流光劍一個大力旋轉,那血紅的元嬰就被繳了個粉碎。
這還是第一次,蘇南獨自戰斗,他的心髒狂跳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那被憑空造出來的山峰摔了下去,發出轟然巨響。
狂風卷著被壓倒的破碎樹枝,金碗當中被釋放的元嬰金丹被吹的七零八落。
蘇南的眼神一凝,失聲叫道︰「樓鷹?!」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