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童誤會了一件事。♀
李安然雖然梳著婦人的發髻,那只是因為她名義上曾經是程家的少夫人、程彥博的妻子。可是事實上,程彥博新婚之夜就離家出走,三年後回來卻帶著新婦,從頭到尾就沒踫過李安然。
她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黃花大閨女。
眼前的景象,實在讓她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雲臻的外袍已經解開,小麥色的肌膚在中衣領口微露,雖然只是簡單地坐著,他的氣息卻彌漫籠罩著整個車廂。
李安然感覺,自己像是闖入了某種雄性動物的禁地。
「李娘子,我家侯爺連日趕路,腿都磨破了,請你給他上藥。」
李安然剛想退縮,孟小童的聲音就在車廂外響起。
手上的藥瓶像是燒紅的烙鐵,燙得灼人。
雲臻的雙眼已經睜開,烏沉沉的眸子,幽深得如同夜空下的大海。他仰靠著車壁,一錯不錯地看著李安然,如同盯著獵物的獵人,眼底有一抹類似捉弄的饒有興味之色。
李安然莫名覺得心虛,咬了咬嘴唇便想轉身。
孟小童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李娘子放心,我會安排人照顧裴媽媽和李墨小公子。」
李安然身形一頓。
孟小童故意提起裴氏和李墨,就是提醒她,侯府剛剛救了他們三人,如今要她給侯爺上藥,投桃報李,無可厚非。
捏緊了手中的藥瓶,她深吸一口氣。
不過是上個藥罷了。
她往車廂里面坐了坐,避開雲臻的眼神注視。
這個男人的目光未免也太亮了,仿佛能窺透人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小女子來為侯爺上藥,請侯爺告知傷勢所在。」
李安然低著頭,聲音回蕩在車廂里,顯得悶悶的。
她這副鵪鶉的樣子,讓雲臻有點想笑。
不過一觸及她盤起的婦人發髻,他的目光便微微一斂,伸手將蓋在腿上的毯子一掀。
「啊……」
李安然毫無防備,被他的雙腿驚得叫了一聲。
雲臻面無表情道︰「勞煩這位夫人了。」
李安然心中一頓。
是啊,人人都以為她是已婚的婦人,連孩子都生過了,應該不需要太過避諱了,所以才會請她過來給侯爺上藥。
想到裴氏和李墨還得仰仗侯府的大夫醫治,李安然便把心一橫。
只是上個藥而已。
她湊上去,先檢查起傷處,為了鎮定心神,努力地繃緊了臉。
被一個陌生女人研究自己大腿內側,對雲臻來說,也是一個尷尬的體驗。不過公侯之家的男子,從小便有貼身丫鬟服侍,平時連沐浴都是丫鬟伺候的,對于跟女人的近距離接觸並不陌生。
問題在于,眼前這個女子,並不是侯府里的丫鬟。
「傷口結痂,粘住了褲子,沒法上藥,必須先將褲子月兌了。」
李安然檢查了傷口,便如此說道。
雲臻大腿內側,好幾個結痂的地方都在出血,都是因為孟小童粗手粗腳地扯破了他的傷口。
李安然也不等雲臻回答,便先開了半邊車門,冷空氣立刻便從外面撲進來。
「孟領隊。」
孟小童就在車邊上,立刻道︰「李娘子有何吩咐?」
「侯爺的傷口粘住了衣裳,不能直接上藥。我乘坐的馬車上有個小炭爐,溫著一壺水,請你拿過來。」
馬車是從程家手里搶來的。
姚舒蓉愛享受,這樣冷的雪天出行,車上自然有炭爐,以便燒水泡茶之用。
孟小童過去看了,果然有一個小砂壺,里面的水還是溫的,立刻送入雲臻的馬車之中。
李安然便取出一方自己隨身攜帶的錦帕,用溫水沾濕,然後一點一點地擦拭雲臻腿上的傷口。
原本被血痂粘住的衣裳,被溫水泡軟之後,用手一點一點地拉開,好不容易才跟肌膚分離。
這是細活,李安然做的很小心,生怕扯痛了對方,身體也隨著動作越來越靠近雲臻。
她自己沒有發覺,眼下的姿勢是多麼地曖昧。
雲臻的雙腿張開,而她則跪坐在他的雙腿之間,縴細柔女敕的手指在他腿上不住動作。
她的臉距離他雙腿間的要害,只有兩個拳頭的距離。
雲臻低下頭,看著她。
烏黑油亮的長發綰成了一個圓髻,用一支很普通的銀簪固定,幾綹發絲散落在耳邊,小巧的耳朵上沒有任何的飾物。
他見過無數美麗的女子,江南佳麗、北地胭脂,眼前這個女人,並不是那種第一眼就能令人驚艷的美女,頂多算得上清秀而已。
許是因為專注,她的鼻頭和雙頰都微微泛紅,只是有一邊的臉頰腫了起來。
雲臻皺了一下眉,將目光重新移到她頭上,突然有種伸手抽掉那根銀簪的沖動。他想看看,散落長發的她,會不會跟現在有所不同。
李安然感覺車廂內的溫度似乎越來越高,身上仿佛都出汗了。
這個侯爺,為什麼一直盯著她,像要從她身上看出一朵花來似的。
他的目光也未免太灼人。
李安然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試圖緩解自己緊張的心跳。
雲臻的肌膚卻猛地一緊縮,眸子也在瞬間變得黯沉。
這個女人!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現在跟他距離很近嗎,還敢這麼粗重地喘氣!
呼出的氣息透過薄薄的褻褲,像是一種故意的撩撥。
雲臻擰著眉扭過頭,壓下心頭那一絲別扭。
「好了,總算月兌下來了!」
李安然欣喜地叫了一聲,傷口與褲子的粘連處終于都處理完畢,她順利地將雲臻的褲子褪到了膝蓋以下。
腰背緊張得太久,都酸了,她直起身子放松身體,腦袋很自然地上仰,嘴唇微微張著,身體的發熱,讓她的嘴唇也顯得紅潤欲滴。
這一抹紅女敕,在狹小的車廂里,顯得異常耀眼。
雲臻眼楮微微一眯,瞳孔收縮。
李安然這才發現自己跟雲臻之間的姿勢有多麼地尷尬,她居然蹲在一個男人張開的雙腿之間,而且還靠的這麼近,近到幾乎可以看清他褻褲下面微微墳起的輪廓。
那是男人的……
雲臻發現她在一瞬間紅得像個煮熟的蝦子,連耳根和脖子的皮膚都是紅紅的,紅暈一路延伸進她月白色的領口里。
他忽然有些疑惑。
大乾朝的女子,在婚前和婚後一向是兩個狀態。婚前的處子,連多看男人一眼都會臉紅;婚後的婦人,則一夜之間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避諱禁忌。
這個女人,不是已經結婚生子了麼,怎麼看一下男人的大腿,還會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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