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將雲璐攬在懷里,柔聲安慰了半天,總算讓她把眼淚給止住了。」
雲臻眉尾一挑︰「但陛下人在京城。」
老太太微微一笑︰「皇嗣乃是國之大計,皇室穩固之基石,宮中如今不過兩位公主,為了唯一的皇嗣,就是要他跑一趟靈州,又有何不可!」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老太太眼中神采飛揚,顧盼之間頗顯殺伐果決之色,明顯是上位者的氣勢。
雲臻和雲璐對視一眼,都暗暗點頭。
「既然如此,李姑娘那邊便交由我來處置!」雲臻許諾道。
老太太點頭︰「好,那就交給你,務必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三人再說了片刻的話。便散了。
出了花廳,雲璐對雲臻道︰「哥哥要如何做?李姑娘和墨兒母子情深,若不將事情說明白,硬生生拆散他們母子的話,恐怕事情會非常麻煩。」
雲臻淡淡道︰「你就不必操心了,我自有主張。」
說話之間,孟小童迎面過來。
「侯爺,靈州縣來了,正在書房等候。」
雲臻點點頭。
雲璐便道︰「靈州縣來,看來砸店一事必有下文了。♀」
她不再逗留。扶著丫鬟的手自去了。雲臻則帶著孟小童去了外書房。
靈州縣早已在書房中恭敬地等候。雲臻進入之後,孟小童便守在了門外。
「侯爺,桑九娘一案已有結論,卑職前來回稟。」給雲臻問安見禮之後。靈州縣便直接進入正題。
「講。」
靈州縣躬了躬身︰「桑九娘背後果然有主使之人,她不過是長柳巷一介半掩門的私娼,因丈夫好賭成性,減債累累,屢屢遭人毆打,也連累她經常做些沒收益的皮肉生意做利息。這次是有人以金錢為誘,先是讓桑九娘買了一盒一品天香的妝粉,隔了兩天,便用一品紅粉摻入妝粉之中。造成她肌膚長紅瘡的現象,以此為由上門打砸店鋪。那些個打手都是長柳巷賭坊里的潑皮,是桑九娘雇來的,只知要求他們砸店,並不知其中原委。」
「桑九娘與一品天香有何仇怨?」
靈州縣道︰「桑九娘本人與一品天香並無仇怨。與店東李姑娘也是素不相識,一切均是背後主使之人作祟。」
雲臻微微眯眼︰「是誰?」
「靈州首富——程家。」
靈州縣素來與程家交好,程家的生意鋪得如此之大,少不了有些官面上的靠山,靈州縣便是其中之一。本來這案子,審桑九娘是非常輕松的,幾下重刑下去,立刻便招了一干二淨。靈州縣念在往日交情,給程彥博透了話過去。
有姚舒蓉的提點,程彥博便打算消財免災,跟靈州縣說讓桑九娘扛下所有罪名,程家則提供銀子,以桑九娘的名義賠償一品天香,以此阻止一品天香繼續深究。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靈州縣的進項,也需要他從中遮掩斡旋。
靈州縣卻是個兩面三刀的,那邊收了程彥博的錢,這邊卻還是將事實一五一十地報告給了雲臻。
蓋因這案子乃是護國侯雲臻親自吩咐過的,靈州縣豈敢擅自搞鬼。他的打算是,若護國侯這邊並不深究的,那麼替程彥博遮掩運作一番也可以,總歸那一品天香得到賠償,罪名也有桑九娘認下;但若護國侯不打算放過桑九娘背後的人,那麼他少不得將錢退回程家,只說一聲無能為力就是了。
「那一品天香的店東李安然,原是程家老夫人的收養的孤兒,曾口頭上與程彥博有過婚約,但程彥博于成婚當日棄家出走,年前回來時便帶回來一位新夫人,反將操持程家三年的李安然給休掉了。」
雲臻忽然道︰「李安然與程彥博並無夫妻名分,算不得休棄,她離開程家,只能算是自立門戶。」
「是是。」靈州縣忙改了口,「當初一品天香開業的時候,刺史夫人當場判定,程李二人並無夫妻名義,婚約未成,無須休書。呵呵,如此摘掉了李姑娘棄婦的帽子,還她清白女兒身份,那程彥博也因為變成了街頭巷尾的大笑話。正是因為這件事,程彥博遷怒于李安然,才設下了這次砸店的陰謀。」
「程彥博先是找了桑九娘,用金錢引誘之,在背後策劃了一切,讓桑九娘去栽贓一品天香,目的就是要李姑娘身敗名裂。好在當時侯爺在場,侯爺慧眼如炬,這等鬼蜮伎倆自然無所遁形,桑九娘當場被拆穿身份,陰謀不攻自破。」
雲臻哼了一聲︰「本侯當日只作壁上觀,可沒你說的這麼熱心。」
他想起那日裴清拆穿桑九娘的身份,贏得李安然的千恩萬謝,心中便很不爽。
靈州縣卻諂媚道︰「是是,李姑娘本人也是機智,保住了一品天香的名聲,不過卑職私想著,若沒有侯爺坐鎮,她一個小女子也沒有這等的底氣。」
這一次,雲臻去沒有反駁。
靈州縣便小心翼翼道︰「卑職審出事情真相,便拿問了程彥博,那程彥博言說只是一時糊涂,願意出銀賠償一品天香所有損失,並許諾今後不再與李姑娘尋隙生事。只是他托卑職求情,為保全程家幾代經營的名聲,是否能讓桑九娘一人認下罪名,程家願為此多出一倍罰銀。不知侯爺……」
雲臻的第一反應便是反對,不過腦中卻瞬間閃出李安然的音容。
這女人,可是很有主意的,倒不如讓她抉擇?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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