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慶宮。♀
到毓慶宮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兄弟已經到齊了。見到胤,紛紛上前抱拳慶賀。
「咳咳。」太子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從後面響了起來,眾人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紛紛落座。
「八弟給二哥請安了。」胤上前打千兒。
「瑾萱給太子爺請安。太子千歲。」瑾萱上前福身行禮。
太子看了一眼眼前的這一對璧人,心中一陣發堵,「起吧。這洞房花燭夜的滋味兒怎麼樣啊,老八?」
「托哥哥的福,一切都好。」胤知道他問這話什麼意思,自然是要告訴太子,他的洞房花燭是極好的。
太子听了胤的話,本來要掀蓋喝茶的手輕輕抖動了一下,抬眼看著胤,「八弟可真是好精力啊!喝了這麼許多的酒,還能不忘了行周公之禮,二哥佩服啊!」
瑾萱听著太子這樣直白的話,俏臉上掛了一絲難堪。胤卻面色如常,略一抱拳,「人都說人生有四大喜,老八昨晚恰逢其中一大喜,自然是不能辜負了這如此的良辰美景的。尤其是,娶得了如此稱心如意的福晉。」
「八福晉敬茶!」太子身邊的小德子高喊一聲。
瑾萱听到這個,頭發一陣發麻,但是也只好頂著上前接過了茶盞,跪在了太子的腳下,「太子爺請喝茶。」
太子眯著眼楮盯著胤,遲遲沒有出聲。瑾萱只能保持一個跪舉的姿勢端著茶盞,頓時殿內的氣氛仿佛凝固住了。許久之後,太子轉手接過了茶盞,「起吧。小德子,賞。」
「多謝太子爺賞。」瑾萱微微呼出一口氣,起了身,去敬胤其他的兄弟。好在胤排行老八,比胤小的弟弟都不需要行大禮,只需敬茶即可了。別的兄弟倒是都眉開眼笑的接過茶盞,遞上禮物,真誠的叫一聲弟妹,或者八嫂。這讓瑾萱有些微赧,臉色一直潮紅。
敬完茶,瑾萱回到胤的身邊,略帶羞澀的低著頭。坐在主座兒上的太子看著心中一陣瘙癢,這妮子這樣嬌羞的樣子,果然是讓人愛不釋手啊!若是能品嘗一次也值了。
出了毓慶宮,瑾萱才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胤,今日太子一直盯著你看,我心里直發毛。他會不會報復你?」瑾萱的小手被胤緊緊的攥在手里。
「他向來眥睚必報,我們兄弟早已知曉。不過,爺才不怕他,瑾兒不必擔心。再說,爺昨晚的原漿,估計他到現在還頭暈呢!」胤微微仰起頭,一臉的傲嬌,「瑾兒,你嫁了爺,就是爺的女人。你什麼都不必擔心。」
瑾萱心頭仿佛流過蜂蜜一般,乖巧的點點頭,「嗯,我相信你。」
「走吧,我們出宮去給二伯敬茶。」胤拉著瑾萱的手,出了宮。
裕親王福全府上。
「胤給二伯請安!」胤自小就跟裕親王親厚。
瑾萱也連忙上前給福全請安,「瑾萱給二伯請安。」
「哈哈哈,好好好,快快起來!我們的老八大婚了!」福全一直很喜歡這個佷子,天資聰穎又不無矜夸。
「今日在宮中沒見到二伯,所以特意帶著瑾兒來給二伯請安奉茶。」胤在福全的府上甚是隨意,話語間的親切讓瑾萱自在了不少,接過侍女手中的茶盞上前,「二伯請喝茶。」
「好!」福全眉開眼笑,接過茶盞,夸道,「老八好福氣!娶到這樣美貌懂事的福晉!今日便在二伯這里用膳,可好?」
胤上前躬身,「二伯之請,胤本不該拒絕。只是宮中下鑰的時間快到了,若是用膳,怕是趕不及回宮了。改日胤再帶瑾萱來叨擾二伯。」
福全看看天色,點點頭,「也好。耽誤了回宮可不是小事。那我便不留你們了。早些回去吧。」
胤和瑾萱到大門口,發現福全準備了滿滿一箱子的禮物已經裝在了車上。胤和瑾萱連忙行禮,「二伯,這禮物太多了些。」
福全拍拍胤的肩膀,「哎~這是二伯的心意,不可拒絕。」
「是,多謝二伯。」
回到擷芳殿,瑾萱隨意的月兌掉了花盆底鞋,只穿著襪子在地上來回來去的走。胤跟在瑾萱的後面撿起了她月兌下的鞋,笑著搖頭,「你這丫頭,平日里在府中也是這般的隨意麼?」
瑾萱回頭笑的燦爛,上前抱住胤的脖子,「是啊,那花盆底鞋穿著太累人。胤,折騰這麼一圈,餓不餓?」
「嗯,餓了。」胤捏了捏瑾萱的鼻子,「小夏子,備膳。」
兩天沒正經吃過什麼東西的瑾萱,埋頭吃的活像個小豬。胤看著埋頭苦干的瑾萱,笑意滿滿,不斷的給她布菜。瑾萱看著胤布菜,忽然就笑了出來。「笑什麼?」
瑾萱有點不好意思,「那次在姑母那,我給你布菜……都是你不愛吃的菜……你怎麼也都吃了?」
胤點點她的額頭,「你還好意思說?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自然是照單全收。你可知道,那次之後,我回宮就月復瀉了?」
瑾萱噗哧一下笑了出來,「真的嗎?是因為太油膩了嗎?」
胤的俊臉微紅,夾起一塊子菜放入瑾萱的小蝶,「小豬,快吃!」
夜晚,瑾萱沐浴更衣之後回到寢室。胤正靠在軟塌邊上看書,抬起眼看到了只著了一身青梅色寢衣的瑾萱。瑾萱那一頭猶如瀑布般黑亮的長發散下,在燭火的印襯下更顯的瑾萱嬌俏可人。胤在心中暗嘆,小妮子必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來的,「過來。」胤對著瑾萱招了招手。
瑾萱走到軟塌邊上,一陣馨香撲鼻而來,惹得胤一陣心癢抓過了瑾萱按在懷中,「好香的瑾兒。」
瑾萱小手伸手去擰了一下胤的鼻子,「這樣的不正經,我去睡覺了。」
「想跑?」胤放下手中的書,攔腰抱住企圖逃跑的小兔子,「爺不想看書了,想看你。」
瑾萱自然是明白了「想看你」是個什麼意思,俏臉通紅,「可是我身上還疼呢?」
胤想起昨晚折騰了瑾萱好幾次,確實累壞了她。便抱起瑾萱將她塞在了被子里,哄著她,「今天就饒了你吧。不過,明天得補償我!」
第三天,回門。
瑾萱特意穿上了嫡福晉的大紅色禮服,還讓秋語在她的頭上綴上各式的頭飾,她要把這樣紅紅火火的喜氣傳到安親王府。她希望她的瑪法好起來。
安親王府。
安親王府知道瑾萱今天回門,早早的備下了酒席,賓客也開始陸續的到場了。瑾萱進府時居然看到了在前廳神色頗好的瑪法。瑾萱那一顆懸了一上午的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瑪法,瑾萱給瑪法,額嬤請安了。」
「好孩子快起來。」安親王看著婚後的瑾萱,眼中滿是笑意。
用過午膳,瑾萱就該回宮了。
胤明白瑾萱心中的不舍,但是這是宮中的規定,沒有人敢違反。「孩子,去吧。額嬤看著你幸福,額嬤就放心了。你瑪法那里,你切莫擔心,額嬤會好好照顧的。」
瑾萱牢牢抓住額嬤和瑪法的手,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瑪法,額嬤千言萬語一句話,多多保重。萱兒若是有機會一定會回來看你們。」說完瑾萱轉身上了馬車,再不回頭。
安親王老淚縱橫,「八貝勒,本王的孫女交給你,本王放心。請你好好待她。」
「瑪法放心,胤絕不負了瑾兒。」
待馬車緩緩駛出安親王府,瑾萱才敢掀開簾子回頭看。瑾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安親王和額嬤還在不停的揮手,瑾萱只覺得心髒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那一下瑾萱痛的幾乎直不起腰。
胤看到瑾萱緊皺的眉頭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我心口疼了一下。」瑾萱心中升起了濃濃的不安,她只覺得不是什麼好兆頭。
「怎麼會?小夏子,把馬車駕的快一些,回去給福晉招一個太醫。」胤連忙吩咐。
「不用了,這會已經不疼了。只是那一下。」瑾萱沒有說出心中的不安,生怕說出了口就會成為現實。
夜已深。
睡夢中的瑾萱夢到了瑪法,瑾萱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瑪法第一次帶著她出城去學騎馬。瑾萱在馬上快樂的笑著,瑪法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她。她不停的叫著,「瑪法,瑪法!快過來呀!」
可是安親王卻始終一動不動,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變的目光呆滯而且臉色蒼白。瑾萱下馬不斷的搖著安親王,「瑪法,瑪法,你怎麼了?!」
安親王定定的看著瑾萱,眼中濃濃的不舍讓瑾萱越發慌張。「萱兒,瑪法要去了。臨走之前,跟你說幾句話,你定要牢牢的記住。萱兒,你從小便熟讀四書五經,尋常女子不喜歡的兵書史記,你偏偏都拿來看。瑪法知你知進退,也懂是非。但是自古皇家最薄情,切記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又道登高必跌重。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萬萬不可對那皇極之位動了心思。」
「瑪法,你在說什麼呀?萱兒听不懂!」安親王的話弄的瑾萱雲里霧里,牢牢抓住了安親王的手。
「萱兒,自古以來否極泰來,周而復始,絕非我等可常保矣。你和八貝勒已經是富貴之極了,若存得平常之心,亦可謂常保永全了.你常年讀書,必懂得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之後必敗的道理。我安親王府之日也不復往昔,若你得悟,保全他們也便是保全了你和八貝勒。」
瑾萱從不跟安親王的舊部有所聯系,安親王忽然說起這事,讓瑾萱模不著頭腦,「瑪法,萱兒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但是萱兒會盡力保全安親王府的榮耀的!」
安親王听到瑾萱的話,搖了搖頭,嘆口氣,「非也,非也。瑪法只希望你保全了你自己。若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萬萬不可做那舍命之事。萱兒,記住瑪法的話,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就在瑾萱還想追問的時候,安親王已經轉身走掉了。瑾萱瘋狂的追著,「瑪法!瑪法!你別丟下瑾兒!」
一聲大叫,瑾萱從夢中驚醒。「瑾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睡在旁邊的胤看到了滿頭大汗的瑾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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