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安親王夫妻去後,瑾萱大病了一場,反反復復的折騰了將近兩個月。瑾萱病了兩個月,胤照顧的無微不至,兩個月下來,人也瘦了一圈。病好之後,瑾萱又緩了許久之後才算是真正的恢復了元氣。
胤看著漸漸恢復氣色的瑾萱,開心了起來。想到八月初三是瑾萱的生辰,便早早的開始著手準備禮物。
八月初三,胤早早的出了門上朝。
瑾萱知道胤出了門,只是困意頗深,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又睡了些時辰,秋語推門進來了。輕聲的喚她,「格格,醒醒吧。」
瑾萱睡眼惺忪,伸了個懶腰,「什麼時辰了?」
「已經辰時四刻了。」秋語一邊回答著,一邊拿出了一套嵐媛藍色水霧裙向瑾萱展示著,「格格,穿這個可好?今日是你的生辰呢!」
「生辰?我都忘了」瑾萱看著那水霧裙眼楮中的光彩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秋語,這是什麼時候做的裙子?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秋語掩嘴笑道,「這是爺早早兒的給您備下的衣裳,早上臨上朝前特意吩咐奴婢待格格起床了,伺候格格穿上。」
瑾萱听到這里,臉上染上紅霞,低頭笑著起了身。
秋語將衣服掛好,侍候瑾萱淨臉,漱口,更衣。那水霧裙,是淺淺的天藍色,上身是對襟開的小衫長到大腿,腰身微收,盤扣精巧,繡工精致且衣料輕盈透氣,的裙子微微帶著些百褶,里面是天藍色的絲綢,外面罩著一層透亮的輕紗,走動起來款款玉步,步步生蓮。
「格格真真兒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兒,也不怪爺這樣的上心。」秋語贊嘆著,將瑾萱推到了銅鏡前,開始綰發髻,沒有一會就綰出來了一個蛾眉驚鵠髻。「格格,這個發髻,可好看?」
瑾萱從未梳過這樣的發髻,連連贊嘆,「好看極了。秋語你的巧手真是寶貝。可是今日我也不出門,打扮的這樣隆重做什麼?」
「誰說格格不出門?」秋語在瑾萱的發間插入了一只玉垂扇步搖,那是一只精心打造的小玉扇子形狀的步搖。發飾點綴好了之後,秋語幫瑾萱上了一個淡淡的桃花妝,在眉心中點了一個蘭花花瓣花鈿。♀
「格格今日美的連園子里的牡丹都比不上呢!」
「傻丫頭!別瞎說,那牡丹是比喻國母的。怎麼能用在我的身上?」瑾萱點了點秋語的額頭,輕聲囑咐著。
「哦,秋語知道了。好啦,格格快快上車吧。怕是爺都要等急了。」秋語帶著瑾萱往外走,瑾萱拽著秋語問道,「你還沒告訴我要去哪里呢?」
秋語搖搖頭,「爺沒說,秋語也不知道。反正格格去就是了!」
瑾萱一頭霧水的到了大門,小夏子早已等候在門外,看到瑾萱也愣直了眼楮,「福晉,」小夏子使勁搖了搖腦袋,「請上車吧。」
「小夏子,這是要去哪里?」瑾萱上車時回頭詢問。
「額爺不讓說,說福晉到了就知道了。」小夏子一臉的賊笑,揚起了鞭子。
馬車一路上飛快的行駛著,瑾萱挑開窗簾看到外面的風景似乎是出了城,進了一片林子。「秋語,小夏子,這是要去哪里?你們再不告訴我,我就生氣了!」
「福晉福晉,不要生氣,實在是爺不讓說。您再稍安勿躁,眼看就到了。」小夏子心往上一提,急忙安撫著瑾萱。
漸漸的馬車慢了下來,最終停下了。
瑾萱掀開簾子下了馬車,「爺呢?」
「福晉請跟奴才來。」小夏子帶著瑾萱、秋語穿過了一片桃林,「福晉,奴才不便往前了。爺就在前頭。」
小夏子沒有等瑾萱反應就帶著秋語轉身離開。瑾萱往前又走動了幾步便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這是一個小小的山谷,溪水在山澗中穿過,清澈見底。溪水兩邊綠樹成蔭,芳草遍地。
「胤?」瑾萱試探性的低低的叫了一聲。沒有人回應。
「胤?」瑾萱又喚了一聲。正在瑾萱疑惑沒有人應她的時候,卻被胤從後面猛的打橫抱起,瑾萱驚叫出聲,「啊!」
「噓,是我。」胤一邊安撫著瑾萱,一邊笑的更歡,「瑾兒,生辰快樂。♀」
瑾萱從胤漆黑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主動環住了他的脖頸,送上了自己溫軟的唇,「胤」
胤本就愛她入骨,豈能抵擋這樣的誘惑?兩人在這山林中輾轉廝磨,情誼綿綿。
許久,胤只覺得一陣一陣的收緊,這才松開了早已經癱軟的瑾萱,深深的呼著氣。「瑾兒,你看這是什麼?」
瑾萱眼中的羞怯之色還未褪去就看到了一個精致的小禮盒,一把搶過來,「這是什麼?」
胤眼中帶著些期待,「打開看看。」
瑾萱打開錦盒,就看到了一個白子玉雕刻的玉像小人兒,那白子玉是羊脂玉中極品,細細的查看,紋理中還帶著糖色,透著隱隱的紅色,又正好在小像的裙擺處,仿佛是人為的一樣。「好漂亮的玉像這是我嗎?」瑾萱愛不釋手,歡喜的抬頭看著胤問道。
「傻丫頭,這不是你是誰?這是你第一次去宮宴上時的樣子,怎麼樣?還像嗎?」胤看到了瑾萱的笑臉,得意不已。
「像!我沒想到你還會記得」瑾萱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緊緊的攥著小像緊張的看著胤,「胤你會不會有一天不再這樣用心待我?」
「怎會?傻丫頭,我答應過瑪法,會愛護你一生一世。」胤看出了瑾萱的擔心,出言安撫。
瑾萱看著胤真誠的眼楮點點頭,「胤,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瑾兒,喜歡這里嗎?」胤听了瑾萱的承諾,笑意溫柔從後面圈住瑾萱,嘴唇貼在瑾萱的耳邊輕聲說著。
「嗯,喜歡!」瑾萱微微側頭笑著點頭,胤看到了她漾起的梨渦,心頭甜蜜。「胤,這山谷不會有人來吧?」
胤有點奇怪,「自然是不會有旁人來的,你要做什麼?」
瑾萱笑了出來,月兌掉了鞋襪卷起褲腳走進了小溪中。「好涼的水啊!」
「瑾兒,這雖說天氣還熱,但是這谷中氣溫還是低一些的,你不要著涼了。」胤擔心病剛好的瑾萱再度生病。
「沒事兒的!這水好涼,好舒服呢!」瑾萱笑著,玩得甚是歡快,「胤,你也下來跟我一起玩吧!」
胤這算是第一次在白天里看到了瑾萱的玉足。滿人女子的足甚是寶貴,從不能輕易示人。瑾萱的一雙玉足在清澈的溪水下,更襯得白皙圓潤,仿佛比那白子玉小象還要細膩滑潤。胤看得喉頭發緊,挪不開視線。
瑾萱注意到了胤的眼神,再低頭看自己的足,明白了胤的壞心思,頓時覺得窘迫不已,沖著胤潑起了水,「不許再看了!」
胤被這一潑,醒過來了神,看著自己身上一點一點的水漬,笑罵道,「你這妮子!越發的膽大!爺這衣服最怕水!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胤就月兌掉了鞋襪跳進水里抱起瑾萱,「你這妮子,怕真是爺把你慣壞了!」
瑾萱咯咯樂的揪住胤的鼻子,「我的爺,瑾兒不過是朝你潑了點水罷了!這衣裳怕水,回去換一件就是了,怎麼著,堂堂的八貝勒,還怕沒衣服穿?」
胤被瑾萱的 里啪啦的話弄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壞壞的一笑直接吻上了瑾萱還在說著什麼的小嘴兒,吻的直到瑾萱快喘不上來氣,開始推搡胤的胸膛,才放開了她。「這樣厲害的小嘴兒,就得這樣教訓。」
瑾萱紅著臉不說話,低頭看到了水中胤的腳,手緊緊的抓住胤的衣擺,踩了上去。
「嘶」溪水中的小石頭硌著胤的腳。
「壞心的丫頭,是不是腳冷了?」胤抱起瑾萱,坐在了旁邊的石頭上。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石頭上,騰空甩著腳上的水。「瑾兒,你的足真好看」瑾萱听到這樣的話,回頭看向胤,發現胤的臉上竟然有了些羞赧之色,「以後不許再露出來。只準給爺看。」
瑾萱點頭偷笑,「嗯,好。」
天色漸晚,兩個人看著黃昏美景,直到日頭快要落下去,瑾萱才猛然想起,「胤,今日我們怎麼回去?」
「傻丫頭,今晚不回去。」胤起身,替瑾萱穿上鞋襪,指著不遠處一個小小的木質小屋,「今晚在那里過夜。」
瑾萱有些疑惑的看著胤,來到木屋前推開了門,看到那屋內布置的精致異常,屋內的陳列簡單又不失雅致,一面的窗戶上還懸掛著用紫水晶制成的珠簾,瑾萱驚喜不已,「這也是你準備的?」
「是啊,」胤關上房門將瑾萱引入飯廳。一桌子的飯菜已經準備妥當,還冒著熱氣,「想必你也餓了,來吃點東西吧。」
瑾萱跑到桌邊看著一桌子精致的小菜,眼楮笑成了一彎新月,「這是秋語準備的!」
胤失笑,「你丫頭倒真是伶俐。」
瑾萱坐在桌邊,拿起桌邊的酒壺斟了兩杯酒,舉起一杯,「胤,謝謝你為我的生辰這樣的費心,瑾兒這廂借你的酒言謝了。」
瑾萱的話微微帶著些調皮,讓胤忍俊不禁,「瑾兒你酒量不好,少喝些。」說完一飲而盡。
瑾萱看著胤,嘴角挑出一絲壞笑,「誰告訴你的我酒量不好?」
「你個小丫頭,馬騎得好,字寫的好,畫畫更是一流,琴藝也頗佳,現在連喝酒都這樣的痛快,你還有什麼是不可以的?」胤眼中的贊賞毫不掩飾。
一杯薄酒,瑾萱的臉色微微的泛紅,掩嘴笑著布菜,「這些都是跟我瑪法學的,在我很小的時候,瑪法就會拿筷子尖沾著酒給我喝呢!瑪法常說,我滿族兒女不拘小節,馬背上得天下,馳騁草原,喝酒吃肉才是恣意暢快的人生。」
「瑪法是我滿人豪杰,胤自愧不如。」胤第一次看到瑾萱臉上頗為英氣的表情,聯想到了安親王征戰沙場時的樣子,也覺得胸中豪情萬丈。
兩個人就這樣說這話,喝著酒,不知不覺已到了夜晚。自從瑪法和額嬤去世之後,瑾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快樂了。又加上喝了不少的酒,越發的停不下笑聲。「胤,我唱歌跳舞給你看好不好?「
胤也是喝的醉眼朦朧,歪在桌邊看著笑個不停的瑾萱,連連拍著桌子叫好,「好!」
瑾萱走到空地,「我跳一段蒙古的安代舞給你看好不好?」
瑾萱說著便開始哼唱了起來,開始甩動手中的絲絹。瑾萱的歌聲宛轉悠揚,舞步簡單卻律動感十足,瑾萱又加了些柔美的動作在里面,手中的絲絹隨著瑾萱的碎步甩動,那絲絹上的香味飄散在空中,暗香浮動更添風韻。胤看的如痴如醉,不住的拍手和著拍子。瑾萱見狀拉著胤一起,「跟我一起跳,很簡單的。」
果然是很簡單的,胤沒有學多久就會了,屋內燭火跳動,暗黃色的光襯著兩個人舞動的身影,衣袂飄飄。屋外叢林密密,溪水流動,若說這不是人間仙境,誰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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