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紅妝 【第六章】論及天下 智戰曹軍

作者 ︰ 冰可樂蘇

作者有話要說︰統治者論︰懂得君王戰爭論的君主必定是一個出色的政治家,同時也是優秀的外交家、軍事家、鼓動家、謀略家,不僅懂得了天文地理,也懂得了為人處世、禮儀制度,有充沛的體力和精力來應付各種繁雜的事情。♀若是一個君王沒有特殊的本事,就一定要有拉攏人心,懂得讓人為之賣命的本事。第六章論及天下智戰曹軍

木柯與劉備行至一座廢棄的石木橋下,皎月潑灑出的銀灰將地面蓋了個遍,唯有一枯樹下的陰影被漏掉,獨自躲在暗黑中。

「木柯可知何為帝王」劉備突然起話。

木柯想了想,既不敢回的太過華麗輝煌,又不能太白痴,畢竟他知道自己還是有見識的,就指了指一處干淨地同他坐下。

「大哥知道,木柯只是一介女流,對政事知曉的也極少,如今要回答大哥的這個問題,只能引用一位學子的話,‘上古時期,軒轅禽殺蚩尤,諸侯遂尊軒轅為天子,代神農氏,是為黃帝。天下有不順者,黃帝從而征之,披山通道,未嘗寧居。」

劉備怔怔看她一眼,有所遺憾道:「你認為,做了帝王就要四處漂泊了」

「我只是想說,帝王從來都是以‘爭’來治理天下,順從者生,逆者亡。」

「那黎民為何‘順’,又為何‘逆’你可知曉。」

「酒足飯飽,豐衣足食者,順。饑苦飄零,寒意裹體者,逆。」

「那是帝王之錯,還是民之錯。」

「自古錯誤都在君王,民者,少已。」

劉備驚覺這番話很有趣,「你剛剛‘黃帝’的那番言語是听哪位學者說的」

木柯搖頭,「既然是學者,就是未透露姓名之人。天下這樣的智者比比皆是,特別是在這亂世,若是大哥與之有緣,定會見到。」

「我苦尋多日,也未遇到甚得我心之人。」劉備嘆了口氣。

「大哥認為帝王為何」木柯回問,「大哥如何看待‘遷徙往來無常處’的事態」

劉備想了想,「木柯也認為黎民百姓漂泊無居處是一個君王之錯了」

木柯看到,劉備的瞳色中有光輝閃出,這時的他已經有了一顆天子該有的野心,只是還沒等到時機,還沒有遇到那幾個對的人,和對的時間。

「是啊,若是百姓苦,就證明君王無德。」木柯毫不避諱直言。

劉備笑笑,對她的態度很滿意,良久,淡淡道:「真像大哥的妹子,比大哥更勇敢。♀」

「不,木柯怎比得過大哥。我的大哥,日後是做大事的人,作為他的妹子,我就是他的盾牌、長矛,永遠沖在他前面,護大哥周全。」又細想了想,補充道:「助大哥得江山。」

劉備的手抖了一下,並沒有看她,又是良久,悠悠道:「傻妹子,江山如何這般容易,我只願徐州百姓安寧度日,不受顛沛流離之苦即可。」

「是,天下大同,路無凍死骨。」

他們一起抬頭看了看有些淒白的月色,余光中,木柯看到一個帝王仰望蒼穹時臉上的光彩和堅毅,這是任何人都學不來的,是成就帝業前最明顯的象征。

所謂英雄惺惺相惜,西楚霸王項羽,越王勾踐,還有這徐州的劉備,帝王之路坎坷,卻都是這般的英雄人物。木柯不禁想起河岸那邊的孫曹兩家,同樣的帝國梟雄,同樣的帝王之命,以後都賦予了這般斷痕殘垣。

三國征戰百年,卻被司馬家輕而易舉的搶了頭功,坐了皇城,實在是悲哀可嘆。看來冥冥之中,帝與王相都是注定好的,即使中間插曲不斷,物是人非後總有得道之人,或是撿了個便宜,卻像中彩票般,幸運來了擋也擋不住。若是不幸,即使花盡了一生積蓄,也不一定能收回個小獎。

她不禁想起現在依然在隆中等著劉備的諸葛亮,他不就是這樣嗎終其一生匡扶漢室,最後偏偏被劉備不爭氣的兒子耽誤。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了。

「大哥。」木柯本想提起關于諸葛亮的事情,奈何一陣風過,幾絲灰塵吸入喉腔,她努力咳嗽幾聲終于平穩,預備再開口時,覺得事情怪異,諸葛亮之事並非由她說出,剛才那陣風似是提醒,要她少管閑事,即使她再喜歡那個諸葛孔明,也不能更改他的歷史軌道,就像她不能嫁給他一樣。

劉備為木柯拍了拍背,見她氣順,關懷道:「木柯可還好」

「嗯。」木柯咽口唾沫,點頭示意。

「夜太涼,我們回吧。」劉備以為木柯是被風侵了身子。

木柯順著他的意思站起來,兩人一同離去。不多久,一只黑鴉落于枯死的干木頭,也是對月抬看一番,發出幾聲煩人的鳴叫,然後匆匆離去。四周恢復寧靜,如西梁古道被遺棄的斷垣殘壁,只有人經過,卻無人問津。

《徐州君王明志傳》和《如何成為君王》的江湖小說,對他們今日的對話也有記載,都是以木柯如何勸導劉備奪取江山,獨步天下的介紹。書內的木柯一番激情演說,頓時讓天地無輝,日月失色,劉備也听得痛哭一場,當即拍案決定,「有吳妹助之,這天下,備志得。♀」

日後,木柯也只當閑書看看,就那一句‘拍案決定’就不靠譜,他們在郊外,何來得‘案’。夫君在一旁解釋,‘拍案’只是一種比喻,不必太較真。

只有《昭烈帝義妹秘史》內對他們的這番談話做了客觀的描寫和評價,在徐州無法施展才華,已被曹操緊逼的先祖昭烈帝同義妹進行了一番探討,從義妹口中得知了如何成為一名合格君王的必要條件,更了解了一個事實,直接奠定了他日後成就霸業的基礎之一,「免百姓苦,既是免他們漂泊無定處’。日後,昭烈帝的幾次搬家逃亡都驗證了這個事實,迫害百姓居無定所,老無可依,兵家大忌。

曹操派兵再戰,劉備派了關羽和趙雲等將士同陶謙部下一起迎戰,木柯作為‘木先生’同軍醫隨軍而去。這一仗因為人力懸殊太大,打的十分艱難。關羽舊傷復發,左腿也被刺傷,軍營中滿是低頭哀鳴的場景。

木柯帶了醫箱跑入關羽帳中,他端坐桌前,幾個將士在同他研究對策,對木柯的進入並未理睬,各個眉頭緊鎖,黑臉凝視。

木柯走到關羽一旁,在他的傷口上撒了些藥粉來止血,又為他纏上繃帶,起身時,關羽拍桌而起,怒紅的瞳色很是慎人,「這才多久,我軍就傷亡過半,如此下去,豈非要全軍覆沒。」

眾人也是搖頭,卻不知該如何解決,人數懸殊差距實在太大,就好比一只獅子對付一百頭狼,任它再勇猛無比,還是會成為狼口中的食物。

食物木柯腦中一個機靈,想到一條應敵之策,又不能明著說,思前想後,對關羽道:「二哥莫急,眾家兄弟都還沒有吃飯,不如先補充體力,再做研究。」

「如今這種狀態,讓我們怎麼吃得下。」他又拍上桌子,可憐的木桌只能微顫,卻不敢反抗。

木柯好笑,走去將被他拍歪的牛皮紙地圖扶正,「二哥在這里不吃東西,可知曹軍吃的正歡,若是人家吃飽了再來喊陣,你們軟著骨頭如何迎戰」

關羽對她的話不做理睬,將頭撇向一旁,倒是身邊的田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拍手叫道:「我有一條妙計。」

眾人慌忙看向他,「曹操人多,自然糧食就要準備多些,一旦斷糧,將士無法果脯,自然無心戰事,到時候,我們便可以一敵十。」

木柯點頭,他果然很聰明,難怪劉備器重他。

木柯拿了藥箱告辭:「軍機大事我也不懂,有了病痛再叫我吧。」

「去吧去吧。」關羽揮了揮手,一個勁兒的夸贊田豫,木柯淺笑移步。

卻撞上了田豫的目光,他正好奇的打量自己,見木柯也看向他,就朝木柯點點頭。

木柯一怔,躬身離去。

她一路回想,田豫剛才的點頭是何意難道他听出了自己是故意提點還是說,他那句‘我有一條妙計’是在掩護自己想到這里,木柯一陣寒冷,她不能參與到歷史中,這是大忌,若是有一點改變,牽一發而動全身,她不僅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也有可能改變原有的歷史。

「木柯,愣什麼神兒呢」韓璐走來,手中是帶血的紗布。

「沒什麼,只是覺得亂世惹人煩。」

韓璐想要說什麼,眼楮卻盯向了她臉上的一處,這里是木柯最敏感的地方,她慌忙捂上,「你,你都看見什麼了」

韓璐將她的手從臉上移下,額頭滲出汗珠,驚愕道:「這是」

木柯將已經用壞的人皮從臉上扯下,「很丑對吧,原來我是個丑姑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韓璐的手指輕觸到了已經和木柯的臉融為一體的‘蜈蚣’。

「老天賜給我的裝飾,我剛來這里,他就送了份兒大禮。」木柯自嘲著。

「你師父都沒法兒讓它們淡去嗎」韓璐依然對她的臉做著研究,木柯無奈,男人果然介意面色。

「有,他說用‘邑圭’,慢慢會讓疤痕淡去,可是這麼久,我也只見過四株。」木柯從他手中搶過醫箱,低頭離去。

路上經過的士兵本想同她打招呼,見她臉上趴著的東西,嚇得瞳孔張大,木柯捂面繼續前行。

田豫的方法果然好使,燒了曹軍的糧倉,又埋伏截下了送來的糧食,曹軍斷糧,無法顧及戰事,只得退兵,徐州剩下的地界暫告安全,卻也所剩無幾。

拔營時,大家尋了韓璐許久,卻不見人影,這在軍營是大忌,即使找到了他,也要受軍法,挨軍棍的。木柯和其他醫官稟報後同其他將士出營尋找,劉備得知韓璐的失蹤也十分關心,他向來愛護下屬,多派了些人手一同尋找。

瑯琊壁前,發現了同木柯的醫箱一樣的箱子,這是韓璐效仿她的樣子自己加工改良的,木柯一眼認出。向著崖壁觀望,一襲白衣躺在懸崖斷壁間,被一顆歪樹拖著身子,人已昏厥。

「在那。」木柯激動地向上爬,被一個人拉回。

正要反抗,見是田豫,他正朝著幾個士兵吩咐,「你們過去。」

「是。」幾個士兵身手很快,在他們面前,木柯的爬行一定很像一種壽命很長的動物。

木柯焦急張望,目光不小心看到田豫拉著自己的手並未放下,她輕輕掙月兌,田豫才注意,低頭抱歉:「在下魯莽。」

木柯並未回話,依然向著韓璐的方向看去。

一陣風過,崖上的歪樹被風力震蕩,韓璐有下墜的趨勢。木柯一個踉蹌跑上前,卻被腳下本該看到的石頭絆倒,整個人栽入石地上,幸運的是,臉部沒再掛彩,膝蓋卻蹭出血絲。她被田豫大力抱起,驚訝間也在擔憂韓璐的安危,「你放開我。」木柯推搡他,想要去看韓璐的情況。

「他被救下了。」田豫看她一直扭頭張望,調整了抱她的姿勢。

木柯見幾個人連背帶扶的將韓璐弄下崖壁,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下,齜牙咧嘴起來。

「怎麼了」田豫蹙眉道。

「疼。」木柯誠實回。

田豫輕笑一聲,惹木柯驚訝看他。見木柯盯著自己,他收了笑容,對著一旁的手下吩咐,「一會兒快些將韓先生送去醫治,再通知其他人不必找了。」說完,抱木柯轉身離開。

醫官內,木柯坐在床上看他們為韓璐治療,這時,一位醫官遞了個東西給她。

「韓先生手里死死地抓著它。」

木柯拿在手里,胸口涌出一股悶氣,一顆‘邑圭’躺在手中,上面還有韓璐手心的溫度。幾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木柯看向奄奄一息得韓璐,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是為你去采這個」田豫手中拿著藥盒和繃帶。

木柯點點頭。

田豫將藥粉灑在木柯的膝蓋上,木柯慌忙去搶,「我自己來。」

「坐著別動。」田豫並不看她,語氣威嚴,像極了一位將軍,和木柯那二哥不相上下。

歷史上,田豫也是位英雄,更是個清官,是個值得尊敬的人。木柯看著眼前俊朗的男子,不再與他爭執,放下心事讓他為自己包扎醫治,古代戰場真是訓練人的好地方,隨便一個士兵將領都有治愈皮外傷的本事,都是半個醫生。

「醒了,醒了。」不遠處有喊聲,木柯推開正在為她系繃帶的田豫,踉蹌地移到韓璐面前,他的眼楮正在渙散游離,最後終于看到了木柯,嘴角扯出一抹笑。

木柯也笑看他,舉著手中的‘邑圭’搖頭道:「我這臉可沒有韓軍醫的命值錢,日後可別這麼干了。」

他閉眼微微點頭。

這件事還是讓韓璐受了些懲罰,十軍棍打在身上,半個月都無法下床。此事因木柯而起,她當然要分擔些,本來要受二十軍棍的韓璐,被木柯拉著一同跪下,求劉備打她一半兒,給韓璐剩一半兒。

關羽自然不願意,要替木柯領了這十棍,還沒等木柯拒絕,張飛搶出一步,說他皮厚,經打,事情都沒弄清楚已經月兌了上衣吆喝著,誰敢動他妹子,有本事沖他來。田豫沖上來,說是營內人員走動本該他負責,沒看住韓璐是他失職,這十軍棍就打在了他身上。當時的場面十分混亂,也十分戲劇,在場的人接受野史著作者詢問時一致認為,是徐州上演的最精彩的一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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