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歲的袁勇,二十四歲的蒙俊升,從年齡上來說都不是很大,但是過往坎坷的經歷和悲慘的命運促,使他們比同齡人要更加成熟。♀人生往往就是這樣,在你悲觀絕望和即將破罐子破摔的時候,可能會因為某一個人或者某一件事的出現,從此人生軌跡會迎來新的轉變。而蒙俊升他們正是如此,由于舒堅的偶然出現,使得他們從此改變了一生。
得到舒堅的指示,蒙俊升交接完八桂商行的事情後返回了白石岩。回來後的第一件事他就是先去看望了老趙,因為之前他跟老爺子學了不少文化,他之所能執掌八桂商行,除了他自身能力強外,還有就是因為他識字。不過當他來到老趙屋子外面的時候,好像看到了屋內高翔的身影。
高翔是回來白石岩找老趙拿資料和圖紙的,他想到自己馬上要離開梧州南下廣東了,帶上這些東西有可能隨時用的到。這事本來他只要吩咐下面的弟兄做就可以,可是他有些不放心,生怕這些寶貝出現損壞和丟失,還是親自來押運的好。當然這都是次要的,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想借機回來看看他心中的一直思念的林芳,如果可行的話,他打算這次帶著林芳一起去廣州。
蒙俊升進到了老趙的屋子,這才發現里面除了高翔老趙外,還有林漢文,林芳,袁勇,周正文,程紹偉幾人圍坐在一起,一桌的酒菜都已經準備好了。看到蒙俊升進來,大家都是起身相迎。高翔說「蒙大掌櫃趕快入座,知道你要回山寨,大家這都在等你呢」。
眾人落座之後,大家邊吃邊聊,蒙俊升笑著問道「高連長,你今日個怎麼有空回白石岩,你梧州的聚鮮樓不忙嗎?」
「還高連長,現在連長不值錢了,連匡佳俊那小子都做上管帶了,我還是高連長的話就丟分了,記住以後叫我高老板,要不叫我高書記,要知道我現在還是梧州分部的復興黨書記呢,對不對啊老趙」。高翔笑著說道。
他這一說大家都笑了,袁勇也說道「是啊高老板,時間過的真快,這變化也更快,去年這個時候,我們都還跟著高連長練槍,如今才過去一年,高連長都成高老板了,蒙俊升也成了蒙大掌櫃,匡佳俊都成六品的管帶了,真是目不暇接啊!不過還好,袁勇還是袁勇」。♀
高翔撇了他一眼說道「怎麼的小袁,我听你這話里有話啊!你袁勇沒變嗎?去年這個時候你不過是小兵蛋子,現在都是白石岩的軍事主官了,手下怎麼說加起來也有三個連隊四五百號人,比起匡佳俊他們也不差啊!現在營長又讓你帶著人馬去桂東北開創跟基地,日後你可就是一方山頭的代表了,也沒委屈你什麼啊」!
袁勇急忙說道「高哥誤會了,我真沒有感到委屈的意思,其實我就是想跟著營長去他那邊打仗,可營長老是把我扔在一邊」。
高翔指著他笑著說道「我明白了你小子的心思,你是覺得原來的弟兄大部分身份都變了,只有你還在這山寨繼續當土匪,你感覺到有些不開心和想不通對吧!這個我能理解,換了我也會鬧點情緒。恰好今天我在這里,我就好好給你們開導開導」。
蒙俊升連忙打圓場說道「瞧高哥說的,我們都是營長帶出來的,營長叫我們干什麼我們絕沒二話,那有什麼情緒啊!是不是袁勇。」
高翔一擺手說道「我告訴你蒙俊升,別和我耍嘴皮子,我知道你小子狡猾狡猾的鬼主意多,要不老舒也不會這麼看重你。你們現在有點情緒很正常,這沒什麼,大家都是兄弟,把話說白也就沒事了。今天我和你們好好聊聊,省得你們想不通。首先就說你們倆,都是白石岩的老弟兄吧,比我們上山都早,也是第一批進警衛排的,我記得警衛排剛組建的時候,除了你倆,老山寨的還有匡佳俊,莫文斌,徐林輝三人對吧!你們五個人,都是警衛排最早**出來的,蒙俊升你先是擔任警衛排長,後是接管八桂商行。營長離開白石岩後接手白石岩的是你袁勇。莫文斌是我帶著的,現在也在梧州獨當一面,成了聚鮮樓的大掌櫃,匡佳俊成了盛字營的管帶,只有徐林輝目前還不知道在干嗎,估計也是被老舒委于重任。可以這麼說,對你們這些老山寨的弟兄營長是格外的看重和信任。知道營長這次為什麼派你們去開創新根據嗎?雖然他沒和我說起這事,但是以我對他的了解,那是因為只有你們才能讓他最放心,首先是你們都有這個能力,其次是對你們最信任。你們不要去羨慕到盛字營當個什麼營帶,覺得那很光榮,說實話在老百姓眼里,官軍和土匪沒區別,都是一個樣,有時候甚至還不如土匪。♀要是換了我,我寧願自己單獨弄干山頭干干多自在,俗話說的好,寧為雞頭不做鳳尾,你們就是想不通」。
袁勇笑了,他說「高哥你說的對,做個管帶還真不如自己弄個山頭干的過癮,只是以前都是營長說啥咱們就干啥,現在一下自己要單干了,還真拿不出個主意不知道怎麼去弄」。
老趙這時說道「你這是沒有信心啊!這可不成,年輕人嘛就得天不怕地不怕,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你們這個年紀正是闖蕩四海的好年華,千萬不要荒廢了自己,怎麼想就怎麼去做好了,一定要讓自己**起來」。
蒙俊升撓了撓頭說道「我們只能說盡力吧,袁勇說的對,以前跟著營長,什麼事都有他拿主意,現在讓我們單獨去做,心里還真有點不踏實,還望高哥和趙老爺子先給我們指點下迷津」。
高翔說「這還有什麼迷津可指點的,營長這個時候讓你們出擊,就是現在廣西境內局勢混亂,好讓你們有機會動手。一來壓力不會很大,現在外面有大神抗著,清廷暫時沒時間來關照你們,你們可以趁著這個時機放手去做。二來這也是對未來的一個布局,營長的目標是日後統管整個廣西的兵馬,以此作為爭奪天下的基石,現在他雖然做到了四營的統領,但不管是人力物力都離目標還差得遠。光靠他一個人努力是不夠的,還要要你們幫著給他練出一支精兵來,日後營長坐鎮中路,你們兩個一南一北,來個兩翼齊飛,廣西就可以徹底的掌握在我們手中」。
高翔這一番話說袁勇和蒙俊升兩人是熱血沸騰,他們站了起來對高翔說道「高哥,咱們兄弟現在想明白了,這次下山絕對不會辜負營長的厚望」。
高翔笑著說「都別杵著,坐下來咱們接著喝。你們倆有信心就好,這事就成了一半,當然過有信心還是不夠的,日後行事還要多動動腦子。先說袁勇你吧,你去的賀縣一帶哪里都是山區,我覺得你可以先在姑婆山一帶先立足,首先把本地的其它山頭給滅掉,然後再來慢慢發展,輻射周邊的賀縣,鐘山,富川等地,不要局限一山一地,行的話還可以向北進入湖南的永州,向東進入廣東的連州等地,發揚咱們白石岩打土豪分田地的傳統,團結當地的窮苦百姓,發展成一個跨越三省的大根據地」。
袁勇點了點頭說道「我一定會牢記高哥的教誨,好好在那邊干出個樣子來」。
高翔又轉頭對蒙俊升說道「你南下的話,先期可以考慮以南部的六萬大山和羅陽山一帶立足,哪里地跨兩省(現代廣西沿海地帶的防城,欽州,北海等地以前都屬于廣東,廣西以前是個內陸省,有出海口還是建國以後的事)。周邊的郁林(玉林),博白,靈山,興業等縣都是你可活動的範圍,如果在這里發展順利的話,你還可以向西進發,進入南寧府一帶。另外你日後發展的難度要比袁勇大,他所在的地域沒什麼清軍的主力部隊,而你日後一旦壯大了,可能還要面對一個強敵,那就是目前駐扎在水口的陸榮廷部,這人本就是綠林出身,他是不會看到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事鬧大的,所以你日後可要千萬小心他」。
蒙俊升說「多謝高兄弟提醒,此去南下我一定會膽大心細,將事情辦好,至于那個陸榮廷,有機會我倒是要會會他,看看到底有多大本事」。
「這就對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才是我等男兒本色」,高翔笑著說道。
坐在一起的周正文和程紹偉也有些坐不住了,周正文對高翔說道「高哥,你別光指點他們兩啊,還有我哥倆呢?你也不能忘了不管啊!」
「對了,還有你們倆,營長讓你周正文回白石岩估計也不是讓來度假的,所以接下來白石岩在你手里也要有更大的發展才行,現在他們倆一人帶走最後的兩個連隊,這白石岩就要沒人了,你們可不能做光桿司令啊!得加油。他們倆一南一北,我看你們就向東發展好了,翻過雲開大山就是廣東的信宜和羅定,沒事你們可以去那邊折騰,都是警衛排的老戰士了,還有老趙和林大哥幫著你們一把,我相信你們也不會比別人差的,一年之後,白石岩和葛仙岩這兩個基地,怎麼也得有個千把人吧」!
這一頓飯大伙邊吃邊聊,整整吃了三個多小時才散去。高翔回到原先自己住的屋子,雖然半年多沒人住,但是里面一直都是一塵不染,林芳每日都會過來打掃。高翔坐在床鋪上,手里捧著著跟隨他一起穿越而來的那支88式狙擊步槍,心中感慨萬千。當年陸戰旅的槍王,如今快一年沒接受系統的訓練,身材都開始發福變形了。還有手中的這支槍,跟著他到這個時代就開過一槍,擦傷了一名莫家團練的頭皮,之後就一直躺在這里沒動過。他端起槍瞄了瞄又放下了,沉思了一會後他將背囊打開,把藏在里面的五個二十發的彈夾也取了出來,然後將槍背好抱著彈夾出了門。
高翔來到蒙俊升的房間,一看到高翔這份模樣蒙俊升還有些不明白他這是要干什麼。高翔將彈夾放到他桌子上,然後取下背在背後的槍,雙手端平了遞給蒙俊升說道「蒙兄弟,這槍跟著我三年了,現在我也用不上了,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希望日後在你手里繼續發揮它的威力」。
蒙俊升頓時慌了神,他說「高大哥你這是干嘛,這禮物太貴重了,我接受不起,這槍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高翔說「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怎麼羅嗦的跟個娘們似的,警衛排里槍法就算你和徐林輝最好,送給你也不虧待這槍。日後要是你遇到陸榮廷,你就用這槍跟他干,他不是號稱「雙槍陸白衣」嘛,有名的神槍手,你以後就拿著它,和他的雙槍較量下,看看到底是誰的槍法更快更準」。
蒙俊升兩眼發紅,含著淚水從高翔手里接過了這槍,他說「我一定不會辜負高兄弟的期望,用這槍將陸榮廷打敗」。
高翔說望著他語重心長的說道「蒙俊升,你是我老三連出來的人,對于你的能力為很了解,但我還是要特地來叮囑你一番,你不要將這次南下的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且不說陸榮廷不是那麼好對付,他手底下也有不少強人,像什麼譚浩明,陳炳?j,曾少魁,黃培桂,林俊廷等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對于營長他們來說都算的是強敵。何況在你遇到他們之前,你還得先過了貴字營統管莫榮新這一關,這家伙也是個狠角色,殺人不眨眼,人稱莫屠夫。目前就在貴縣駐扎,手下有近千人,裝備也是桂軍中數一數二的,除了右江鎮的熙字營,就他們營有德國的克虜伯開花大炮。而且此人就是靠著剿滅會黨游勇起家,你日後要沖出桂南想和陸榮廷見上面,首先得通過這人的考核才行。剛才我有些話不好說,一是大家都在一起,人多嘴雜,二是怕打擊你的積極性,其實你這次的任務難度要遠遠超過袁勇,他去的地方哪里除了一些松散的練勇外,沒有你的阻力這麼大。我明天就要離開這里了,下次咱們相見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也沒有什麼送給你的,就將這槍作為禮物送給你。還有你這兩天沒事的話,可以去老趙哪里請教下,讓他給你講講游擊戰術的要領,也許這些之前營長教過你們,但我想你去老趙哪里重溫下會對你日後有很大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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