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麓山別墅,一個穿著休閑,腳步卻稍顯猥瑣的花樣女子正亦步亦趨地想跨進自己家門,她今天一大早就已經通過榮容了解過了,今天她爸要去公司,但為了避免出什麼ど蛾子,她回自己的家都像做賊似的,有阿姨見她回來剛想叫她,她用手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可轉念一想,自己干嘛做得像賊一樣,隨挺直了身子,朗聲道,「範姐,有早餐吃嗎?我沒吃早餐呢,餓死了。」葉晨推門進去,就瞧見她爸葉霸天正襟危坐地坐在沙發上,葉晨轉身撒腿就跑,可動作沒有榮卿卿快,門給反鎖了,榮容這個叛徒!!!已經叛國了。
「喲,這誰啊?克羅地亞的女神啊!不是要去做歐洲的子民了嗎?還回我泱泱中華干啥啊?」黑皮沙發上冒出膈應的男中音。
葉晨見已跑不了,這都箭在弦上了,索性甩手坐在了她爹對面,朝門外嚷著,「範姐,給我煮碗面唄,要湯,不要菜。」
葉天霸一雙濃眉上下挑著,一張臉長得方正,一身正氣的模樣正瞪著葉晨,「怎麼?在國外沒人罩著,把臉給摔了?」
「對啊,怎麼?心疼了?」
「心疼個屁,你就是吃苦吃少了,怎麼?在外面知道你爹的好了?想著回來了。」
「我懶得和你說。」葉晨說完就跑上樓去自己臥室拿錢包,可臥室翻遍,也沒瞧見自己錢包上哪兒去了,她記得出國前,取了些錢給上官水水之後就隨手將錢包放在桌上了啊。糟老頭不至于吧?
她氣匆匆下樓,就見範姐已經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油面出來,葉晨一看就餓了,在國外的時候吃不慣,也因為和她爹鬧別扭的事情沒心情,她吞了吞口水,還是先吃飽再說吧,「謝謝範姐,這家里只有範姐才對我好了。」
範姐溫和地模了模她的頭,「別賭氣了,傷身體。」說完就下去了。
葉晨像餓鬼投胎似地吃完,見她爹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如果說葉晨是一頭倔驢,那她爹就是倔驢中的vip,葉晨吹了吹額前的劉海,擦了擦嘴又重坐到葉天霸身邊。
「準備封鎖我經濟了嗎?」
「看你態度。」葉天霸傲慢地說道。
「你看你哪里有點慈父的樣子。」
「你哪里又有孝女的樣子。」
葉晨蹭地起身就要走。
「回來!!!又去哪兒?你當這里是什麼地方?想回來就回來,想走就走。」
「我去陪我媽說說話。」葉晨白了她一眼。
葉天霸微微一怔,稍微軟了下來,「也是,要你媽在,我們爺倆也不至于這麼劍拔弩張,你過來,好好說話。」葉天霸將錢包扔給她。
葉晨說了就有些後悔了,這麼多年了,她早已適應了她媽走了的事實,可她這個爹,每次一提及,她爹還是會難受,不知道該說他太痴情還是太死心眼,但在這方面,葉晨還是一直都挺感謝她爸的,葉晨關于她媽媽的記憶很少,因為在她三歲的時候,她媽就不在了,這麼多年,她爸一直也沒在續弦,不過他現在這臭脾氣,哪里有女的能看上他。
葉晨坐回他旁邊,嘆了嘆氣,柔聲道,「好吧,我們好好談談吧。」
「你就那麼討厭陸輝那小子?」葉天霸直接開門見山道。
「以前還沒那麼討厭,最近更討厭了。♀」葉晨想著這幾日的煩心事就不爽。「我是你生的,你也該知道我是順毛驢,我最煩人給我整陰的,你倒好,派榮卿卿來跟蹤你自己的女兒,還美其名曰安排浪漫邂逅,你最近很閑啊?公司沒事要忙嗎?」
「那你多大了,還鬧離家出走。」葉天霸反唇相譏。
「那不也是你逼的嗎!你不逼我我能那樣嗎?」
「我逼你什麼了?陸輝挺好一個小伙子,你接觸都不接觸就拒絕,我不是為你好嗎?我遲早都是要死的,到時你一個人,你怎麼辦?你說你怎麼辦?」葉天霸說到此處又有些激動。
葉晨擰了擰眉,知道這簡直是兩代人不可調和的矛盾,也無力再爭辯,「好了,我什麼話也不說突然離家出走是我不對,當然,你也有不對啊,找對象的事你不要這麼著急嘛,我今年才25,外面一大堆過了30都還沒找的女人呢,這事慢慢來,行不行?還有,陸輝這人算了吧,你知道人家家里怎麼想我們的嗎?說我們是暴發戶,配不上人家兒子,你還上趕著把你閨女往外送。」
「什麼??」葉天霸猛拍了桌子,「誰說的?老陸家這麼瞧不起人?」
「昨晚他親哥當我面親自說的,你要不信你問陸家人去。」
「豈有此理,他們家才暴發戶呢,他們不也是靠賣抄手發家的,現在開成連鎖了,倒嫌棄我們是暴發戶,什麼人啊,以為我閨女嫁不出去,要倒貼他們家嗎?要不是看陸輝那小子實誠,我能那麼輕易讓他來找你嗎?這額頭上紅這一片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是他們家給弄的?」
葉晨見她爸如此激動,沒敢說詳情,「我自己摔的,這事兒就這麼過了,行吧?別再提陸輝了。」
「對不起啊,爸讓你受委屈了,這幾天住水水那兒都還好吧?」
果然統一內部,一致對外這事兒才靠譜,葉晨順利度過此次家庭危機,成功地搬了回去。
第二天晚上,陸輝買了一大束花和一大堆水果直接就來登門道歉了,那天晚上,葉晨為了扮演乖乖女,很早就回家陪她爸一起吃晚飯,剛吃完,就听到門外花園里大頭叫得厲害。
「這麼晚誰啊?」葉晨嘟囔道。
「是是陸陸少爺。」
「他還敢來?」
「小晨~小晨你在嗎?」陸輝在門外也不敢嚷太大聲。
葉天霸起身拉開房門,淡定道,「讓他進來,我正好問清楚。」
「嗨~伯父好!伯父吃過晚餐了嗎?」他穿一身正裝,微微弓著身子。
「小兔崽子,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問你。」
陸輝一听口氣不對,忙解釋道,「對不起,伯父,那天我哥真是喝太多了,他說胡話了,而且也因為和小晨之間就有些誤會,所以才胡說八道的,伯父你別和他一般見識,我替我哥向小晨道歉,向伯父道歉。」
「所以說小晨說得都是真的了?你們陸家既然認為我們是暴發戶,配不上你,那起初你爸還提這檔子事做什麼?你們這門親事可是你們家先提的,現在說這些是非是什麼意思?」葉天霸本來聲音就大,此時憤怒值飆升,更是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威懾力。
陸輝滿頭冷汗,這段時間接觸下來葉伯伯雖然看起來凶巴巴的,但一直對他可都是笑顏相對,陸輝從平日的相處中也能看出葉伯伯應該也挺喜歡自己的,現在可全讓他哥給毀了。「伯伯父,真不是,我哥,我哥那人就是嘴皮子賤,他喝多了都說的鬼話,你們千萬,千萬別往心里去,真的,我挺喜歡小晨的,爸媽也很喜歡小晨,全然沒有那些歪理邪說的,再說,這些年,葉伯伯靠自己的辛苦和努力掙的錢,又怎麼是一夜致富,要真說,那我們家才是暴發戶呢,配不上小晨的是我才是。」為了賠罪,陸輝不僅賣了他哥,連他家都給賣了。
葉天霸抽著煙,從煙霧中細細端詳眼前這位小伙子,本來他一直對陸輝的印象挺好的,見他如此真誠懇切地賠禮道歉也不像是個虛偽的人,他平生最恨虛偽的人,于是揮了揮手,作罷,「算了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懶得管了,你們自己去折騰吧,小兔崽子,要敢欺負我們家小晨,就給我等著。」
「怎敢怎敢!」初秋的天,陸輝熱得像個什麼似的,脖子上都全是汗。
「我還有點事,要出去會兒,你也給我老實點啊,別又給我整事兒,明天去公司上班去,一天到晚給我游手好閑的。」葉天霸對葉晨叮囑道。
「這麼晚上哪兒去啊?」
話音剛落,葉天霸就甩手走人了,葉晨拿過範姐剛洗好的葡萄,坐沙發上看電視,陸輝在一旁垂手而立,只幽幽道,「額頭上那兒還疼嗎?」
「沒那麼嬌氣,又不會破相。」過了一兩天,葉晨的氣早已消得差不多了,她本就不是特別小心眼的人,只是和陸輝他哥的誤會越積越深,怕也是難已深交的關系了。
「小晨,我……」
「行了,別磨磨唧唧的像個小娘們似的,你哥雖然是個人渣,但估計你也能比他好點,你別再道歉了行嗎?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我之所以告我爸,不是想告狀,只是讓他別那麼熱心再撮合我們兩了,你明白嗎?我兩沒可能,真的,我是為你好。」
陸輝微微一笑,伸出手來,「做個朋友。」
葉晨遲疑片刻,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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