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靜宸這樣的女人是屬于從出生那日起就含著金鑰匙出生,雖說談不上出身貴族,但起碼也來自書香門第之家,母親大家閨秀,父親年輕時也是俊貌才子,只是後來下了海就逐漸商業氣氛越來越濃,許多時候,盤子開大了,車載太重了,方向盤就不好轉舵了,這幾年,眼見著勢頭越來越下滑,她父親也就開始依附上了萬盛集團那棵大樹。
此時的藍靜宸挽著袖子站在一個不知名的農家豬圈門口徘徊了又徘徊,最終落定,她受不了那味兒,而大嬸還不幫她提木桶,她搖搖晃晃提上二樓的院中央,上官水水終于歇夠了,腿稍微好一些,就見藍靜宸作死地提了一木桶熱水上來。
「你真要在這兒洗?」上官水水快被這女人嚇死了。
她皺著眉搖了搖頭,就要開始解開衣服。
「很冷啊,你會感冒的。」
「我洗快一點。」
「要不別洗了,明天回去洗吧。」
「今晚睡不好。」藍靜宸覺得一身髒死了。
「可我們換洗的衣服也一並在車上被開走了啊。」
藍靜宸這才傻眼了,沒有干淨衣物換,可現在實在沒著,只好先借那大嬸的干淨衣物來穿一下吧,藍靜宸又快速下樓,並以那手表就不要的價格換了兩套干淨衣服,衛衣,襯衫,褲子,她有些抖,一邊把衣服全月兌在了二樓那樓閣里,上官水水有些不自然地背過身去听著她窸窸窣窣的動作,沒過一會兒,就有了水聲,藍靜宸從來都沒有那樣狼狽的在那樣一個地方洗過澡,身後是冷峻山巒,身旁還有幾只雞在虎視眈眈,大嬸連沐浴露都沒給她,只給了她一塊肥皂,她也不敢用,那個熱水澡洗了不到十分鐘就完了,藍靜宸全程都在哆嗦,穿著大嬸的粗麻衣服飛速地跳進了被窩,「冷~冷冷冷!!!」牙關上下磕踫著,「你快點洗了上床。」
上官水水看她那架勢她還是去豬圈洗吧,味道大可以憋氣,實在憋不住了可以換一個氣,在這兒洗?純粹作死。
「還有,幫我把桶拎下去一下,謝謝。」
上官水水也以很快的速度在豬圈里洗好澡以後快速上了樓,兩人一人被幾只豬偷窺,而另一人則被幾只雞在一旁虎視眈眈。她一跳上床,壓根也沒精力再多想別的,這山里確實也太冷了,就只感覺藍靜宸一雙微涼的腳踩在了她的腳背上。
「干嘛啊?」
「冷」她倒是蹭得自如得很。
許是因為山里太冷的緣故,這又古樸又貧窮的農家還只有一床薄被子,上官水水長嘆一口氣,今天真是衰到家了,不知不覺間,兩人都在相互靠近,靠身體取暖這樣的事該是穿越故事里才會發生的事,上官水水卻只感覺藍靜宸像一只貓似得使勁往她懷里蹭,那一雙腳也不老實,一會兒踩在她的腳背,一會兒又聊著她的腳後跟,她只得一手撐在床單上,有些想和她保持距離,卻听藍靜宸道,「你別瞎折騰了,這床冰涼,我兩不挨著,半夜會被凍醒,難受得要命。」她趴在她胸口悶悶地說話,那聲音低沉地猶如大提琴,上官水水心想也是,也只好任由她緊緊地抱著她,她睜著眼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就這樣瞅著她,瞅了她半餉,才發現那個女人不知何時竟已響起了平穩的呼吸聲,她睡著了,上官水水是屬于那種越累越困越難入睡的人,因為有時趕稿子生活作息會亂,她的睡眠不大好,入睡時間很長,藍靜宸的雙手穿過她的腋下那樣緊緊地抱著她,她的腳蹭來蹭去已經熱乎了,可這個姿勢卻讓上官水水很難受,她側著身,可身子的重量就全撐在右手手肘上,她寫過那麼多的愛情故事,可發生在自己身上怎麼就那麼讓人驚慌失措呢?甚至她都全然不知,藍靜宸就像一個黑洞,逐漸的一步步地將她吞噬,藍靜宸那麼神秘,那麼高遠,可是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惦記她,是的,她唯一能理清的,就是她開始惦記她,不分白晝還是黑夜,她盯著手機屏幕的時間越來越多,只要不是藍靜宸的信息或者電話那心底深處潛意識里滋生出來的失落情緒讓她防不勝防,她凝視著眼前這個女人,長長的眼睫毛覆在眼臉上,像是縫上的重重幕簾,勾引著人去撩開,她生得很漂亮,那種漂亮並不似範冰冰似的張揚霸氣咄咄逼人,只沉穩地立在那里,不經意回首一瞥,就定住回不了頭,她睡著時特別溫柔,像只野貓終于摒去了那些外在的捩氣,變得脆弱,她似睡得並不踏實,這樣的環境誰又能睡得安穩呢?只見她蹙著眉,嘴唇微微嘟起,那一瞬,上官水水竟然想吻上去,只有她自己才知曉,她吞咽了一下,或許這本來就是一場夢境,莫名其妙迷路,這荒山野嶺被打劫,還有這不像現代人生活的農家,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吧,她那樣想著,腦子里已經容不下其他的聲音,只棲身輕輕踫了踫藍靜宸的唇,好軟,身下人卻「嗯」的呢喃了一聲,她像一個賊似得抬起頭來,大腦里像是在放煙花一般炸開了,那種感覺又興奮又難受,煙花炸得太明亮,她早已看不清,已沒了理智去分析,只一片空白地更加難以入睡。
門外星光燁燁,落滿了院中,山風伴著蟲鳴,她在數綿羊的游戲里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可卻只感覺剛睡了一會兒,就被一種異樣的感覺給弄醒了,她連眼楮都睜不開,卻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人咬住了,奮力地睜開一支眼,卻見藍靜宸的臉貼在咫尺,而這也不是夢,那個女人正咬著她的下唇,只听到她蠱惑地說道,「為什麼趁我睡著的時候親我?」
上官水水只覺得自己呼吸都快停了,像是缺氧的感覺,她說不了話,那個人就那樣睜著一雙深井般的眼眸凝視著她,藍靜宸的眼神太動人,她不敢看,于是就腦抽地閉上了眼,那一刻,似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那個人覆了上來,輕吻了她的額角,她只覺被抽了魂一般任由她的唇落入眉間,鼻翼,嘴角,而後覆了上來,溫柔繾綣,那個吻,燒熱了上官水水的腦袋,整個思維都燒糊了,唇齒間流連忘返的全是藍靜宸,她二十六歲才真正意義沒了初吻,還是和一個完全兩個世界的女人,那種感受就似十幾歲的時候走在操場上被打籃球的男生一球砸在了頭上,一片空白,鉲uo碌模??廖尬羌伎裳裕?磺卸妓圃詒煥毒插非W拋擼?饈蘭渲沼行┤率遣恍枰?廢暗陌傘 br />
粗質衣物不知何時月兌掉,身後是堅硬床板,身前是說不清的火熱,那一夜,所有的一切都迷亂了,她現在回憶起來,全然不再記得那令人難以啟齒的過程,只因太過*,豬油蒙了心,迷情般地纏繞在了一起,記不得衣服是怎麼被月兌掉,就連藍靜宸那張臉都變得很模糊,想不起她的五官來,只記得那燥熱難耐的感覺,她從未去研究過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應該怎麼樣,亦從來都沒去問過葉晨原來手指手指自那山上那夜之後,她已經完全無法直視藍靜宸那雙又白又長的縴縴玉手了。
那一夜,就像是她曾偶爾夢過兩次都稱不上的春。夢一般,只是身體的反應卻太過于真實,潮水般泛濫的身子啊,就那樣貼合在了一起,那些斷斷續續不成曲調的聲音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藍靜宸的,她只恍惚中听到她喚她水水,水水,甚至她捉著自己的手伸向了她雙腿間,以至于上官水水也再沒法直視自己那雙手。
她趴在自己的床上,像胸中壓在大石,回憶沉重地她快沒了呼吸,她的第一次居然就和那樣一個女人野合了。那豈不是野合,窗外還有雞叫伴奏,上官水水一頭埋在枕間,就這樣悶死算了。
葉晨戳了戳她,遞給她熱毛巾,「你是說你和你朋友迷了路半路還遇上了打劫?什麼東西都沒有了?連手機也被搶了?跑一個山里的農戶里住了一晚上,然後呢?」
「那些歹徒抓到了嗎?你沒受什麼傷吧?」葉晨擔心道。
上官水水搖了搖頭。
「那沒受傷你剛在想什麼呢?像沒了魂一樣。」葉晨亦臉色不好看道。「那報警了嗎?」
那一晚之後,上官水水基本也就成了行尸走肉了,翌日,藍靜宸明顯和自己更親近了些,早晨拖著精神和身體都快要崩潰的地步和藍靜宸上了一個又破又臭的小巴車開了三個小時路不知道到了一個什麼地方的鎮上,而後藍靜宸給她那個當警察的朋友打電話,像流浪狗一樣又等了一個小時,被當地派出所派來的一個警察接到了派出所,錄口供什麼的又弄了一天,待晚上的時候,藍靜宸那個叫鄭一的朋友驅車來到她們呆的地方,帶來了干淨衣物,那個叫鄭一的又在和警察交涉著什麼,十分緊張藍靜宸的樣子,那天晚上也住在那個鎮上,只是她一個人住一間,沒再和藍靜宸住一間,再之後,她和藍靜宸都病了,她腦子昏昏沉沉的,只記得上了那鄭一的車,藍靜宸坐在副駕駛,她躺在後面,整個人都糊了,被送進醫院,昏昏欲睡了兩天,直到今天燒才退了,她這才出了院回了家,在醫院醒來以後她就沒有再見到藍靜宸,還是醫生來告訴她可以出院了,手續也有人已經辦好了,所以她現在也並不知道那幾個人被抓了沒有,反正那天藍靜宸給鄭一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把所有的卡都掛失了,全身的骨頭似被人拆了下來,她像死了一回,什麼話都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