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有些愣愣的,送走言藹霖後,在機場還呆了一會兒才回去,中午想著約上官水水吃飯,那邊電話卻響了好久都沒接,就在她準備掛斷的時候,才響起水水的聲音,「喂!」一開口語氣就不大好的樣子。
「中午有空嗎?出來吃飯。」葉晨有些小心翼翼道。
「沒空……你有本事你就跳啊,就這點出息……,跳下去臉給你摔得稀爛……」
葉晨听得糊涂,這是在對誰說話?又不像是對自己說啊,「喂?你在干嘛呢?在哪兒啊?」
「在家,欣賞上官曉曉在我這兒跳窗戶!」……
這大過年的,這都什麼情況?可上官水水從來都不會拿這些事開玩笑,葉晨上了車,直奔水水家,怕事關重大,直接拿備用鑰匙就開了門,里面的場景簡直瞠目結舌,上官水水蹲在窗戶上一手把著窗戶沿哭得梨花帶雨,上官水水依靠在沙發上往嘴里塞葡萄,「你也就這點出息,一個大男人,你有本事你去那人那里鬧啊,你在我這兒鬧個什麼勁兒啊?」
「你是不是我親姐啊?嚶嚶嚶」上官曉曉邊哭邊擦眼淚。
葉晨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默然地走到了葉晨旁邊,水水倒也不驚訝,只淡定道,「你來啦?」
「怎麼了啊?這大過年的。」葉晨關心地問道。
「他那男朋友劈腿了,沒出息的要死要活的。」水水言簡意賅地總結了中心思想,並順帶從果盤里抓了一把瓜子塞葉晨手里。
「哈?曉曉弟弟,怎麼?怎麼這麼可憐?」還算葉晨有點同情心,沒有接過瓜子,上前想把上官曉曉給哄下來。
「太可憐了啊,還TM捉奸在床啊,我連自己都騙不過去了啊,小晨姐,我這心,我這心,痛。」上官曉曉見有人同情,更是「哇」的一下大哭了起來。
「哎喲,我這耳朵,一會兒上下左右鄰居投訴,我是不會給錢的我告訴你。」
就連葉晨也覺得上官水水太過于慘無人道,以一種你為何如此滅絕人性的眼神瞪著她,水水解釋道,「他從中午就蹲那兒了,在前兩個小時里我還是很有耐心地在安慰他的,我都說了,人都劈腿了,再傷心也無濟于事,那人不要你了吧,就連他周遭十里空氣里有你的呼吸都是錯,大好年華重新找一個就是啦,不听,就哭,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作什麼?」
「男人就不可以哭了嗎?哭就只是你們女人的權利了嗎?你性別歧視到令人發指。」
「看吧,不可理喻。」水水沖葉晨聳了聳肩,開始嗑瓜子,兩人聊了起來,「我告訴你,這男人作起來比起女人來更甚,更討厭,我以前都沒發現他居然能這樣作,居然要跳窗戶,你媽養了你24年就是讓你跳窗戶的?你趕緊地跳,我還得關窗,冷死了。」
上官曉曉再也忍受不了他姐的毒舌,嗖一下跳下來,直接鑽入了葉晨的懷里,哭得泣不成聲,也就是葉晨來了,找了個台階下了,你以為他真想跳嗎?蹲那兒好冷的,這不全都是被他姐逼的嗎?昨晚是萬盛集團新年第一天開工公司辦的晚宴,他听前輩人說以往的經歷都要玩夠整夜才會散,所以提前給他那男朋友說了他可能不回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玩得不盡興,可能一直都惦記著家里那個人,他在凌晨4點多的時候回到的家,那個時候,是人最困倦的時候,他昨晚喝酒也喝得不多,還幻想著他那情人困在被窩里做著美夢想他呢,哪里知道,尼瑪怪就怪在那房子還是他男朋友的,他沖上去就要打那小三,結果,結果,那小三叫他滾,他那男朋友竟然不管,他一氣之下就沖出來了,在門口的麥當勞呆到中午,實在心里苦悶地要死,才決定去找他姐訴苦的,那就是個天大的錯誤。
葉晨同情心泛濫地扯過紙巾遞給上官曉曉,又一邊拍了拍上官曉曉的後背,曉曉本來就高,這個姿勢也葉晨也有點難受,上官曉曉見到葉晨,這才終于找到發泄的出口,滔滔不絕地開始哭,直接哭到葉晨退了幾步開始和上官水水開始嗑瓜子才停。
「曉曉你是幾月生的?是雙魚座嗎?你比我和你姐都能哭啊。」在確定上官曉曉也就是鬧鬧而已,葉晨也就放下心來,曉曉哭哭泣泣地訴說了緣由之後,自己也鬧得有些累了,他其實挺難過的,特別是他踹了那小三一腳,小三讓他滾,可他男友卻毫不理會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他,或許只有在他姐這兒這樣胡鬧一通就能掩飾心里真正的傷痛吧。
葉晨好心地哄著,水水的一腔耐心早已用盡,又餓,只好吃點水果甜點填飽肚子,上官曉曉終于撐不住了,昨晚一夜未睡,公司PARTY偷跑的時候就快凌晨四五點了,回到家竟然在那樣精疲力盡情況下捉奸,老天真是太不給他合適的時機了,從昨晚開始就沒怎麼吃東西,這一通胡鬧又哭,在葉晨的連哄帶騙的安慰聲中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為了不吵醒她,葉晨只好把上官水水拉到臥室里說話。
「你對他也太狠了。」葉晨嘟囔道。
上官水水也知道,自己之所以這樣不光是沒有耐心,實則還是自己從那天在樓下撿鑰匙的時候見到那輛白色的雪佛蘭之後就一直很暴躁。根據上官曉曉說的,當時藍靜宸和言世明都在車上的,那藍靜宸有沒有看到自己?她當時在車里在做什麼?上官水水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再去在意這一切,所有有關藍靜宸的東西都和她沒有一毛錢的關系,掙扎和痛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她厭煩這樣的自己,所以,情緒好不了,這不,大白天的,開始拿酒出來喝,還得葉晨作陪。
「水姐,我這還沒吃中飯呢,早上送言藹霖走得太早,現在空月復,你讓我喝酒,而且連下酒菜都沒有。」
「下瓜子。」……
葉晨無語地看著她,有些擔心曉曉的情況,兩人也都不想做飯,索性叫了外賣。
「言藹霖?她去哪兒了?」
「啊對,她說她去哪兒來著?我都給忘了,只記得還是北歐?匈牙利吧。」
「去干嘛?」
「散心。」
「你們兩在一起了?」上官水水果真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喝著酒。
「啊?」上官水水一陣見血的問題,葉晨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有那麼多的不確定,她囁嚅道,「沒,沒有。」
「那,現在是個什麼狀態?」
葉晨托著腮,被她問住,無言以對,唯有以酒帶答。
「一直也沒有機會問你,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你們兩,是已經有了實際性的進展了嗎?」難得一向對什麼都沒什麼興趣的上官水水這樣八卦她。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言藹霖,葉晨就心尖尖疼,可能那就是真的想念一個人可以想成那樣吧,葉晨又倒了些紅酒,長舒了一口氣,她並不知道那晚發生的事情對她和言藹霖而言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那是個意外,相信她和言藹霖,都始料未及,「那晚,那晚,可能跟你和藍靜宸的第一晚一樣,就是個意外。」
听她提到藍靜宸,上官水水有些緊張地捂著葉晨的嘴,又瞅了瞅沙發上那個已經進入夢鄉的親人。
「你害怕曉曉知道?」葉晨有些驚訝,「曉曉對于你的初戀就是女人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介意吧。」
「我知道他不會介意,只是,我和那個女人不會有什麼了,又何必多讓一個人知道,畢竟,她都是一個快要結婚的女人。」
不一會兒,葉晨叫的外賣到了,一大堆鹵菜,都是下酒菜,葉晨給了錢,再看那上官水水神情,這一次,怕是陷得太過深了。
「你愛她嗎?」葉晨問。
「嗯?」上官水水茫然地抬起頭來,她心里答案清晰,卻也只是搖了搖頭,「愛不愛還有什麼意義,沒有結果的事多想徒勞。」她裝著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
「因為有意義才選擇去愛一個人嗎?沒有意義就不愛?你可以這樣控制自如?」
上官水水一怔,而後苦笑著拍了拍葉晨的手臂,「你現在,是在給我當感情專家?還是先把你自己顧好吧,言藹霖是經歷過絕望的人,你知道經歷過絕望的人是哪種人嗎?堅冰來著,不能心急,你得有耐心,就算把她融化了你也得拿東西把她接住。」上官水水轉移話題從來一流。
葉晨低下頭,道,「是啊,所以,我會等,等她回來,等她愛上我,又或者等到有一天我不再愛她。」她頓了頓,繼而道,「要不然,又還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