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木求魚 第62章 天香樓再度折戟

作者 ︰ 綠意生涼

「若妾當真開口求了聖上,聖上真的就會給妾一條生路嗎?」裴嫊的聲音有些空洞的飄散在風中。♀

「這就要看愛妃如何來求朕了?」弘昌帝終于放開了裴嫊的下巴,轉而去揉捏她瑩白粉潤的耳垂。

「聖上想要妾如何做?」裴嫊幾乎是有些機械的問出這句話。

「那就要看愛妃的身子能否取悅于朕,只要愛妃能把朕伺候舒服了,朕又怎麼舍得送愛妃去死呢?」

裴嫊只覺自己胸臆之中無處不是滿滿的怒火,難道身為一個女子就只能把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供男子蹂躪踐踏,才能換來一線生機,得以苟活嗎?

「妾待罪之身,無德無能,不配侍奉聖上,還是請聖上命人將妾送入廷獄大牢吧。」裴嫊說完,也不管弘昌帝是否準她平身,徑直站了起來。

哪知她跪得有些久了,甫一立起,膝下酸痛難言,一個趔趄便朝地下倒去。這回弘昌帝可沒扶她,眼睜睜看著她重重摔倒在地上。

裴嫊這一下摔的極狠,腿腳又酸麻一片,一時立不起來。勉力撐起半個身子,才發現之前塞在袖中的那方帕子竟然因著這一跌之勢滑了出來,落在地上,她正要去撿,有人卻搶先一步。

弘昌帝將那帕子拿在手中,展開來一看,「含冤莫白,唯有一死以證清白。」

楊楨沉聲念完,寒著臉蹲來,逼視著裴嫊道︰「愛妃還真是慨然赴死啊!想來是打算吞金自盡吧?」

裴嫊一驚,聖上怎麼連她打算怎麼死都能猜的到?見他正盯著自己的胸部,忙低頭一看,原來一枚金葫蘆耳環正掛在衣緣邊上,金燦燦的極是醒目。♀

還不待裴嫊有什麼動作,弘昌帝的祿山之爪已經毫不客氣的伸到她懷里將那對金葫蘆耳環模了出去。也不知是裴嫊多想了還是他故意為之,那只爪子在她左乳上蹭了好幾下,讓她心里一陣反胃。

弘昌帝卻慢悠悠的說了這麼一句,「愛妃既然想的這麼周全,又是血書,又是吞金,怎麼就不想想你亡母唯一的遺願?」

裴嫊頓時如遭雷擊。

她這幾日再怎麼自我安慰,只要她有生之日都是快快活活的過的,那便是按著生母的遺言「好好活著」照做了的。可越是這樣自已說服自己,用巧言曲辯來自我安慰,她的心底就越明白她其實並沒有听生母的話,母親真正的意思應該是——

「你母親希望你好好活著,自然是要你能好生活下去,長長久久的活下去,而不是要你悠然自若的從容送死?」

其實裴嫊很應該驚詫一下弘昌帝是怎麼知道她生母的遺言的,可惜她此時整個身心都沉浸在對亡母的哀思中,只顧著想自己是不是違背了生母的遺願?要不要為了遵從母命活下去而委身于弘昌帝?

在母親的遺命和自己的清白之間,自已究竟該如何抉擇?

「你母親當年舍命救你,便是為了讓你今日背負莫須有的罪名白白枉死嗎?」弘昌帝最後在她耳邊留下這麼一句,便起身入了竹樓,再不去理她。♀

裴嫊仍是那半撐起身子的姿勢,在青石板上呆呆地坐了半天,才終于緩緩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裙,心里懷著一種莫名的悲壯踏入了竹樓。

里面空無一人,裴嫊正在糾結是繼續留在這竹樓里,還是再退回去,就听見弘昌帝的聲音從樓上飄下來,「上來。」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反而讓裴嫊心中生出幾分堅定來,自己已經再沒有別的路可以選了。裴嫊踏著梯級,一步一步拾級而上,便是她有朝一日被綁赴刑場,也再不會如此時這般的視死如歸。

弘昌帝正斜倚在南窗的竹榻上,手中拿著一卷書,听見她的腳步聲也不曾抬起眼來,仍是目不轉楮的盯著書卷,一室靜默。

弘昌帝既然不開口,裴嫊就立在一邊當木樁。過了半晌,只听弘昌帝冷聲道︰「既然你上了這竹樓,想來心中已想清楚,是要來求朕的,怎麼伺候朕,難道還要朕教你不成?」聲音里有些明顯的不耐。

裴嫊看了看窗外的楮空萬里,艱難地道︰「現下還是白日。」晚上做那事,她都覺得羞恥難堪,更何況白日宣婬。

「愛妃如果不願意,大可以下樓就是了?」弘昌帝此時全然沒有了裴嫊剛在庭院中見到他時嬉皮笑臉的輕薄樣兒,反倒是冷得跟個冰塊似的,寒著一張臉,看都不願多看裴嫊一眼。

即使裴嫊終于動手解開衣帶,先月兌去鵝黃上襦,再褪去天青水綠二色藏褶裙,再是藍色中單,最後只月兌得剩下小衣衫褲,弘昌帝也是目不斜視,一眼都沒瞟過來,簡直跟那柳下惠似的。

裴嫊抱著雙臂,環視了一圈,屋內唯一的一張臥榻正在弘昌帝的身下。這次裴嫊不敢再讓他等,心下再不情願,也只得一步一步挪過去。

弘昌帝放下手中的書,翻身坐起,定定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愛妃可想明白了,當真願意為朕自薦枕席嗎?」

裴嫊木然的點了點頭,事已至此,願意不願意又有什麼分別呢。

「幫朕寬衣。」裴嫊顫巍巍地伸出手去,解開系在他頸側圓領袍的帶子,可是接下來那粒珠扣卻正在弘昌帝胸前。

裴嫊輕顫的玉手緊挨著衣服邊兒探進去,想要盡量不踫觸到弘昌帝的身體,可是這樣一來,那枚珠扣便半天也不得解開。

裴嫊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但是有人卻比她更急,弘昌帝終于忍耐不住,一把將她拖到榻上,壓在身下,腦袋就朝她胸前貼去。

裴嫊想要掙扎推拒,奈何雙手早被弘昌帝一只單手牢牢鉗住,動彈不得,只得任由弘昌帝在她胸前輕薄。

明明還空出一只手,弘昌帝卻不用,反倒拿牙齒解開裴嫊的小衣,露出里面繡著一枝白梅的玉色抹胸來。

「愛妃的心跳的好快,跟擂鼓似的,朕可把丑話說在前頭,若是過會子愛妃又犯了什麼驚悸之癥,朕這回可不會再好脾氣的憐香惜玉,會直接把愛妃丟到廷獄的黑牢里去。」

弘昌帝口中說著話,手下卻不停,從一個玉盒里拿出一枚紅色的丹藥放到口里,並不咽下,而是覆上裴嫊的唇,輕而易舉的撬開她的唇舌,將那枚藥送入她的口中。那丹藥一入口,裴嫊就嘗出來這不正是她那瓶被弘昌帝借機收走再沒還回來的鎮心安神丹嗎。

逼著裴嫊咽下口中的丹藥,弘昌帝如法炮制又喂了她一枚,連喂了三枚,方才罷了,在她耳邊輕笑道︰「這可是愛妃素日用來治心悸的特效藥,朕就不信這回朕還不能一親芳澤,得償所願?」

可惜這人有時候話還真不能說的太滿,弘昌帝還沒得意完呢,裴嫊的臉色就已經變了,這回不是煞白,而是面色發青,手捂著胸口,連氣都喘不過來。

裴嫊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急速的後退,消失不見,她的眼前只余一片空白,耳邊回蕩著「   」比擂鼓還要響的心跳聲。在這樣的巨響中,還有兩個聲音糾纏著她。

「嫊兒你定要好好活著。」

「你母親當年舍命救你,便是為了讓你今日背負莫須有的罪名白白枉死嗎?」

她在心底拼命搖頭,不是的,她也想好好活下去,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發病,可是她好難受,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還有呼吸。而這一次的心悸來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凶猛。她簡直覺得不用弘昌帝處死她,她就已經會因為喘不上氣來窒息而死,終于耳邊什麼聲音都沒有了,眼前的那抹蒼白也漸漸模糊,終成一片黑暗。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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