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求饒」又實在是講不出口,姒寒雨不認為自己哪里做錯了。半抬起身子,心中驚嘆,‘真是初秋該有的淡淡蕭瑟麼?我怎麼看著還是很春意盎然呢?’湖水明淨、芳草茵茵,蝴蝶翩然于花間,空氣中散發著清新的水味兒。讓人看著看著,不覺間就痴迷了。
「美麼?」休原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只是淺淺的二字就帶出他給的萬千寵愛的意味。
「嗯。」只顧著觀景某人,有些「小細節」完全沒有注意到。例如,自己已經下馬了。
「我也這麼想。」聞言,姒寒雨才對上那橫抱著她一副「陰謀得逞」後壞笑著的休原,他的「這麼想」出口時,只盯著姒寒雨溫柔地看,仿佛與周遭的美景無關。
「放我下來!」姒寒雨的「小暴脾氣」又上來了,老是稀里糊涂的「著了道」,以她的性子,她哪里會服氣?
「不!」不理姒寒雨的掙扎,以樂在其中的神氣凝視著懷中的人。這樣的休原讓姒寒雨也忽然覺得,自己其實沒有那麼重。
「你男子漢大丈夫,怎地盡誆我?羞不羞呀?」姒寒雨平日里最會講道理,這一次也不在話下。只是見眼前這個「無賴」氣定神閑的樣子,讓她的「理」講的有些無力。
「讓別人把你誆了去才羞。」休原也不板臉,仍是笑著。不過他竟大方地抱著姒寒雨席地而坐,看得姒寒雨都不敢正眼與他對視。
「好休原,放我下來吧~~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熱鬧麼?這里有熱鬧可以看麼?你又誆騙我~」姒寒雨嘟了嘟唇,想起有三種男人是惹人「恨」的︰一、吃硬不吃軟,賤;二,吃軟不吃硬,傻;三,軟硬都不吃,該打。♀剛剛她已經證實了,休原不屬于「賤男人」之列。她只得祈求他屬于第二種,因為她最怕遇到第三種男人。針扎不入、槍打不透。柔聲柔氣地窩在休原懷里,心里恨不能馬上跳出來。她的思想守舊程度雖贏不過古人,可也「開放」不到「大庭廣眾」躺在男人懷里也不羞赧的地步。
腰上松了一些,姒寒雨剛剛高興地想起身,卻又被攬了回去。
「這里沒人,我可以大大方方地抱你一會兒。出了這兒,或是到你府上,哪還能如此放肆不顧及你的名節?」听君第一句話,姒寒雨還覺得生氣,她又不是「布偶」、「玩具」。可話鋒一轉到後面,不由得心里酸酸的,好像他們之間原本就該這樣親密、如此「難分難舍」。
「回家抱你娘子去,別來蠱惑人心。」姒寒雨氣不過自己就這麼被他又拉進「陷阱」一次,憤憤地賭氣講了一句。
「你願意嫁我了?」本來就不松的懷抱又緊了緊。
「誰願意嫁你?」姒寒雨氣得白了他一眼,卻正對上他那含情脈脈的燦爛明眸。後面本還有些嗔怪的話,也因這目光忘了講出來。
「那你還讓我回家抱娘子?」休原面上如一個討不到糖吃的女圭女圭,內心卻在設計他心愛的人走進他的「懷抱」。在他看來,懷中這女子,是命定的要入他懷的。
「休原!」姒寒雨只覺得自己就要被氣死了,扯住他的衣襟怒視過去。
「是娘子!夫人有何差遣?」誰知道休原對此視若無睹,仍舊溫和的凝視著姒寒雨,自得其樂。♀
「要被氣死了。」姒寒雨被休原弄得無法兒,干脆松了手中的衣襟,頭在他懷里蹭了個舒服的姿勢「死去了」。其實,姒寒雨心里再清楚不過。對于休原的「無賴」,她並不真惱,感覺反而很自然。只是在理智的時候,還明白他與自己並不熟。大約就是因為喜歡,所以覺得一切的一切都不討厭。
「睡了麼?喂……」休原沒預料到姒寒雨真能這麼順從,輕喚兩聲也不見懷里的人有半分色變。
‘我睡著了,我睡著了……’不想再在語言上與休原多做糾纏,干脆催眠自己,莫名其妙自己怎麼就搶白不過休原。
「唔……」直到兩片溫熱的「東西」隔著面紗抵住她的唇,姒寒雨才意識到自己又一次「戰略上失誤」從而讓自己吃了大虧。一把推開休原,從他懷里跳出來,「臭小子,你干什麼?」休原沒有防備,以為她是暈過去了。一下被她推倒在地,姒寒雨以居高臨下之勢羞惱地嚷著。
「……」休原真的以為姒寒雨被自己氣「死」過去了,這次他可真是冤枉了。
姒寒雨見休原雙手撐在身後,一臉驚訝的神情,不由得更惱了。轉身便向來的方向跑,見她氣急了,休原挺身躍起一個箭步躍向她。
「你別氣了,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一把將姒寒雨擁入懷里,單臂攬緊,另一只手抹掉她來不及擦的眼淚。休原連聲道歉,惹得姒寒雨更想哭了。
「你錯了?你哪有錯?我可不敢接受你的道歉,你放開我,我要回家了。」雙手撐在休原的胸前,也不看他只是氣鼓鼓地眼眶盈淚。
「真的,我方才只是……」沖動是他生平第一次,但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急急地掩住聲音不再繼續說下去。他只是很怕失去姒寒雨,卻什麼都不能說。
「只是什麼?你說,你說呀!」姒寒雨的聲音並不高,可透出的盡是氣悶。
「只是…情不自禁。」片刻之間,休原找到了一個比較相近的理由。見姒寒雨愣了,便欣然的接下她的面紗,扶住她的後腦吻了一下。這一次,不強烈、不輕啄,似乎他也是沒有經驗的人一樣,軟軟綿綿地吸吮了一陣。
良久,懷里的人才掙扎著撐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我,我剛剛是不是哭了?」方醒過神來,便沒頭沒腦地對休原講了這樣的一句話。
「怎麼?這筆賬,娘子打算怎麼和為夫算?」休原目光落在姒寒雨那越看越嬌俏的臉上,那有什麼心思去听別的?眼楮尤其不能從那軟而「好吃」的粉唇上移開。
「你別鬧,老方丈說了,我若是哭了會給忘憂引來大禍的!咱們快回去吧!」此時的姒寒雨早沒心情和休原置氣了,她不是個自私的人,所以她從來不哭。
「不急,這……」休原仍舊悠哉悠哉的,完全不理姒寒雨的「憂國憂民」。
「怎麼能不急?」休原講到一半兒的話就被她打斷了,而後火急火燎地拉他向那吃草的駿馬走。
「天也沒塌下來,禍在哪兒?」作勢望了望天,休原又把她重新來回身邊淡淡地安慰著。
「咦?也對,難不成那次是巧合?」仰望著依舊一碧如洗的蒼穹,姒寒雨也不解了。
「哪來的和尚讓我家夫人這般信以為真?」休原就一會兒「娘子」、一會兒「夫人」的亂叫,還戲謔地編排起老方丈來。「從今以後,你想哭便哭。強忍著會悶壞身體的。」聞言,姒寒雨仰起頭迎上他的柔和,心中升起了感動。曾幾何時,也有一個男人讓她這樣動容過,只是人心難測……
「你是打算日日招惹我哭?」假意發脾氣,擺月兌羞人的距離。轉身背對著休原,‘日日?若能天天來,我自然不會煩心了,只是這天天好像不大可能呢!像朋來這樣二十歲不婚亦是少有的了,他怎麼樣也有二十歲了,看談吐也不像什麼尋常人家娶不起媳婦兒的。是不是家中嬌妻惹他了?才又出來找我?’姒寒雨心下揣度著,她知道,休原也許只是個化名。有本事讓人一見鐘情的人,不可能只是個普通人。
「你何曾給過我‘日日’的機會?你說日日?那是,打心底里願意嫁我嘍?」休原從身後環住姒寒雨,明知道她只不過是氣話來的,卻偏偏順「藤」而上不給她反悔的機會。
「誰要嫁你?」姒寒雨想掰開纏在身上的手臂,可怎奈那雙手臂如鐵鐐一般,她用不上氣力。
「娘子好狠的心,讓我堂堂男子入贅府上。」將頭埋在姒寒雨頸間,頓了一下緩緩道,「也罷,誰讓我如此痴戀娘子呢?入贅就入贅吧!也不知道岳父、岳母會不會為咱們私定終身而氣惱。」聲音低低地,充滿了隱憂似的。自說自話地不亦樂乎,讓姒寒雨一點兒插話的機會也沒有,仿佛這「婚姻大事」就這麼定了一樣。
「誰要你入贅了?」姒寒雨翻了翻白眼,終于得到機會講出了一句話。
「我就知道夫人最疼我,我一定不讓夫人失望。」什麼和什麼呀?姒寒雨被休原的興奮弄得雲里霧里的,她答應休原什麼了麼?一剎那反應過來,真想一腳踩扁身後的人。剛一抬腳跟,整個人便被由後面提起躍于馬上。所以,姒寒雨的「發泄計劃」自然也就失敗了。只听身後講了一句,「走,祈福去。我定要去好好謝謝老和尚,然後就去提親。」
‘又關老方丈什麼事?’此時的姒寒雨,除了茫然,再無其他。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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