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齋暗塵要「逃」,姒寒雨輕聲喝止。♀
「站住。」她還有事沒弄清楚呢,「坐下。」齋暗塵依言而行,這樣的順從也讓姒寒雨不小地詫異一下,‘難道這家伙真的有難言之隱又迫在眉睫?否則,他怎麼可能這樣低聲下氣,打死我都不信!’這麼一想便覺得說得通了。「我可以假裝嫁給你,但是有條件。」姒寒雨做事喜歡直截了當,但又不好意思與齋暗塵對視。作為朋友,他對自己很好。那她也不能一味接受而毫不付出那麼過分。將臉別開到床內側,緩緩地講到。
「請講。」齋暗塵心里雀躍,‘我就知道那女人心腸軟又善良,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原本以為自己要承受一頓「暴風雨」的洗禮之後才能看見天上的「霓虹」,沒想到齋暗夜「落井下石」的話反而救了他一次。
「我爹娘寵我寵慣了,我不擅與長輩相處。」姒寒雨上輩子都嫌「公婆」之事是瑣事,這一世不願意太早成親也和這事月兌不開關系。
「我曉得。」齋暗塵也擔心雙親會不滿意姒寒雨,所以才拉上弟弟和師傅兩個有「權威」的人。
「依暗夜之言,是不是早有妾侍?我不擅于勾心斗角。」齋暗塵一直對她說的是「娶妻」,所以她知道他家中即便是有女子也是沒有扶正的。
「她們只是徒有其名,誰都知道我一直若孩童。休了也便是了,令她們再尋出路。」這一點,在齋暗塵有「帶姒寒雨回家」的打算時,也早已想到了。不過一下子休了十余個女子,恐怕此事要成為醇國的一大趣聞了。姒寒雨為齋暗塵果決不帶一絲不忍的決定而將頭轉向他。
「名節對于女子而言是天大的事,這樣做真的妥當嗎?」姒寒雨此時大概是「並未痊愈」,不然就算是心地善良也不應與「同情心泛濫」畫上等號。♀
「難道,你想留她們下來與你作伴?」齋暗塵的語氣仍舊使人如沐春風,求人辦事自不能與以往一般,看見「靶子」便拈弓搭箭。
「我才不是自虐狂。」姒寒雨低喃一句,吐了口氣合了合眼。感嘆人性的自保使然,自己為了一己之私也不能將善良「純化」。
「怎麼?又不舒服了?」煥發的神氣隨著姒寒雨的行為而暫失了一下,他的語氣听不出十分著急,卻也讓聞言之人心里暖暖的。
「不,只是覺得,能暢快地喘息真好。那時我以為自己死定了,不想還有生的機會。暗塵,以後我便如此稱呼你,可好?」姒寒雨「惡作劇」的心性又在心中漸漸地滋長起來。
可好?這柔柔的一句「暗塵」,叫的某人足愣了三秒。隨後看見姒寒雨一臉壞笑,才知道自己也有「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的時候。
「好,以後便這樣叫。無需‘夫君’、‘相公’那等累贅的東西。」齋暗塵心知上當,也未像以往一樣還嘴。反而更溫和地回應,姒寒雨這「難得的溫柔」。
「……」姒寒雨茫然,正納悶齋暗塵怎麼這麼一反常態,就見敏慧引著小詩進了門。借著齋暗塵高大的身材做掩護,即便坐得比她低也擋得住她的優勢沖齋暗塵撇了撇嘴,‘我就說嘛!還琢磨他怎麼這麼乖?原來是听見有人來了。’
「我這當娘的還沒點頭,你倒是與人私定起終身來了。」聞言,正站起身向敏慧行禮的齋暗塵身體一僵。他一直都是在與姒伯年交涉,還真的在「岳母」這邊失禮了。如今人家不高興的話都講出口了,他再想要補救也為時已晚。
「娘~」干澀的嗓子絲毫不影響姒寒雨向母親撒嬌,若論向父母撒嬌?姒寒雨是沒有什麼經驗的,但是她會找技巧。有的時候,講得太多反而會徒增無用之口舌。只一個字,尾音拉得好,既不顯惡心,又可以充分發揮作用。
「哎呦,這聲娘叫的多不容易呀!好了、好啦!你明明曉得娘是在開玩笑的,就一個寶貝女兒,都被你那個‘先斬後奏’的爹給‘送人’了,我這個當娘的還不準發發牢騷?齋公子別拘禮了,當心累壞了你。要是那樣,又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盼到我家丫頭叫我下一聲娘了。」听到這番話,姒寒雨呆愣了零點幾秒。是了,她可能是因為保存有上一世記憶的關系,總覺得敏慧雖樣樣都比上一輩子的母親強百倍,卻不能甘心情願地「娘啊娘」地叫。
這麼想著,一種幸福如滔天巨浪洶涌而來。姒寒雨從來不肯正視,也懶得去發現,最疼愛她的人是敏慧勝于姒伯年。敏慧的性子從不能將其算成是隨和的,但遇上他們兩父女。特別是姒寒雨,她總會嘻嘻哈哈若朋友一般的與女兒相處。試問在這個空間,又有幾個母親做得到如此呢?
「娘,我餓了。粥這麼快就好了?會不會不好咽啊?」姒寒雨有些愧疚地望著敏慧,‘十八年了!這個女人還是那麼美,美得讓人不會相信她有過這麼大的女兒。敏慧媽媽,謝謝你。’要姒寒雨肉麻兮兮地向敏慧表達一個女兒對母親的愛,打死她也是做不出來的。既然是不能以此法做出,那就用她自己的方法來回報吧!
「這粥是夫人早就在灶上熬下的,還就怕小姐嫌它太爛熟了呢!」小詩見小姐會開玩笑,便笑盈盈地替夫人講話。夫人對小姐的呵護,讓小詩艷羨得很呢!
「姒伯母,暗夜也餓了,有沒有暗夜的份?」直到听見那專屬于孩子的聒噪聲,姒寒雨才發現齋暗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出去了。敏慧沒有講他半個「不」字,姒寒雨了解這個母親。她對這個「女婿」,應該是很滿意的。只是可惜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自己出于「朋友義氣」幫齋暗塵完成他的大事的一場好戲而已。
「灶上有,小詩!去給暗夜小公子盛些粥來。」敏慧和藹的態度更甚于齋暗夜的母親,再加上敏慧從一開始也就很喜歡「齋小公子」。柔和的表情無以言表,對于暗夜而言,他與這位「伯母」不過是初次見面而已。但人家這麼疼他,他自是心里美滋滋的。
「我去外頭吃,不擾姑娘休息。」小暗夜極懂事,雖面上言辭和齋暗塵學得差不多,但畢竟那種無禮的神氣是學不大像的。
「切,在我娘面前裝什麼有禮數?就在這兒吃吧!娘,你也累了,快去歇著吧!就讓這臭小子和我一起吃!」倒不是姒寒雨求「自虐」非要留個正值「討人嫌」年紀的小鬼陪自己吃飯不可,只是她若是再不開口,只怕齋暗夜那頭就兜不住了。
「你就不怕我再氣到你?」齋暗夜何等的聰明,姒寒雨對著她娘的面這樣嗆他,他當即就回了嘴,只不過那氣勢還是欠了幾分他哥哥的火候。
「就你?你盡管氣我便是,心疼的人還不是你哥哥?」這話一出口自己都把自己惡心壞了,‘太肉麻了!’心中不覺打了個寒戰,但表情上還是一副神氣活現的樣子,大失這個時代女子該有的風範。
「可不得了了,再听下去我都羞死了!暗夜雖小,哪有一個當嫂子的這麼與小叔講話?」敏慧見姒寒雨力氣十足,把碗往小詩手上一推站起身便要走。這樣的效果和姒寒雨預期中的相差無幾!
「不是還沒嫁呢麼?」大有「無所謂」的架勢,「小齋」眨巴著一雙閃著精光的大眼楮看著姒寒雨的出色「演技」。
「以後也不嫁?」這頭的敏慧可是當真了,但是她正喜歡女兒的「跋扈」,不然太懦弱是會被欺負的。
「以後再講以後的!」沖小詩努努嘴,小詩笑呵呵地將粥端到姒寒雨身邊伸手要喂她吃。
「我這女兒驕縱慣了,別與她一般見識。若是以後成了你的嫂嫂,可得在你雙親面前替她多美言幾句!我這個當娘的,真怕她嫁出去不久就被夫家休回娘家來。」敏慧邊說邊往門外走,她是很累了。這一日與女兒昏睡不醒那天已差了兩日了。他們轉馬為車在路上顛簸了一天多,好不容易才見到他口中的師傅。
那個與她丈夫年齡相仿的藍袍男子名叫「環青樂」,她對這個名字略有耳聞卻說不上是什麼有名的人物。還是她家相公見多識廣,喃喃地講了一句「是他,那便無憂了。」敏慧才跟著放松了下來。
但一個母親對子女的愛永遠與父親不同,她嘴上說「不擔心」,行為上卻盡展憂心忡忡。那可是她唯一的女兒!姒伯年對她的寵愛曾被「忘憂」百姓傳為美談,她也不曾展露廚藝為相公做過一次膳食。可為了女兒,她整整守在灶邊六個時辰,就怕女兒醒來了吃不上一口熱飯。現在女兒長大懂事了,一口一個「娘」叫得她直心酸。
敏慧忙出去感慨,斷不能讓這丫頭太得逞,見到她垂淚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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