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到那個致命的消息以後,姒寒雨當即就「病重」被送去環青樂的住處了。♀
環青樂的「眼力」豈有與凡人相同之理?以他的威名將除了姒寒雨以外的人都擋在院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更不用說有誰想「隔牆有耳」了。況且,姒寒雨現在身子要緊,也沒有誰會想到其中「有詐」。
「有事?」姒寒雨這一次來倒是比環青樂預想之中早上幾個時辰,越來越覺得這個丫頭很有「靈氣」,讓他從第一次見到就很是喜歡。
「嗯,青樂師傅,暗塵可來過了?」姒寒雨強打起精神從床上坐起身,說是「裝病」?其實,也有兩成是不假的。雙手支在身體兩側,讓自己的身體立穩一些。
「身子全靠將養,這樣折騰,就是真神仙來了也救不得。」環青樂聞若未聞兼「所問非所答」,扯了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兒來和姒寒雨聊。
「哎呀,青樂師傅。你就別和我東拉西扯了,我自己活不了幾天心里有數得很。齋暗塵不是等著我解‘燃眉之急’呢麼……」姒寒雨卻是沒有力氣和環青樂談天說地了,全沒有把環青樂奉做神明的世俗人樣兒。說著說著,竟把實話也抖了出來。♀情急之下,順嘴就喚出了齋暗塵的全名忘了該「親昵」些。
「你心里有數?塵兒告訴你的?」環青樂仔細打量了不像是在開玩笑的小姑娘,‘她將生死竟如此看得開?有悟性!’環青樂只道姒寒雨是天生異于常人的豁達不貪生怕死,殊不知,死過一次的人對「死」灑月兌些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自己的身子還用得著別人告訴麼?青樂師傅,那個現在不重要。我只問你,他的家世到底如何?」想來能讓那對祖父母掛在嘴邊的,應該不會很差或沒有名望。姒寒雨這幾日必須兩方打听一下,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打消雙親幫她另選「佳婿」的想法。
「怎麼,將軍府的小姐,瞧不上‘窮人’家的小子?」環青樂玩味兒地回問了姒寒雨,卻還是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
「什麼跟什麼呀?我…你說我住的是…‘將軍府’?」這事兒姒寒雨還是第一次知道,也沒有人告訴她呀?
「你不知道?」環青樂相信這丫頭,他想就算一個人再會演戲,獲得「訊息」後那剎那的眼神也是騙不了人的。
「現在算是頭回知道,那怎麼辦?」‘這下壞了!萬一齋暗塵說服不了他的父母,我這頭也搞不定,那豈不是白忙活了麼?哎,老是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這次完了吧?’姒寒雨扁了扁嘴,心里糾結得不得了。♀
「什麼怎麼辦?」環青樂只是不得了大運勢和命相,這些小細節倒是只能憑借頭腦去揣測,不由得問了姒寒雨一句。
「青樂師傅,他家到底如何?」姒寒雨自是看出那句「窮小子」是環青樂在逗她,以齋暗塵的「任性妄為」和「言行談吐」,怎麼看也不是能當「窮小子」的材料。想來,不覺正色幾分。
「他父親,是醇國皇帝的弟弟。」見姒寒雨認真成這樣,環青樂也不鬧了。听了環青樂的話,先是長出了一口氣的小丫頭忽然睜大了雙眼。完全沒有注意到環青樂口中的是「醇國皇帝」而不是「我國君主」。
「啊~~」忽然拉了好長的一個單字音,盡是無語之嫌。
「這是什麼怪聲音?」環青樂身邊已經好久沒出現過女子了,更別說是像姒寒雨這樣的妙齡女子。
「齋暗塵那個臭小子陷害我!」‘他爹的哥哥是他的伯父,伯父的是皇帝,那伯父的女兒不就是公主麼?放著駙馬都不當,這人的腦袋是不是有毛病啊?一定有陰謀!我這樣一個人,哪會她們那個什麼宮斗啊?拉閘吧!和公主搶駙馬,能有什麼好下場?不行,不行!讓他另尋他法吧!愛誰干誰干,我是不干了!’姒寒雨轉過這些彎彎繞繞來立即就打了退堂鼓。
「臭小子?」環青樂喃喃地重復著姒寒雨方才對齋暗塵的稱呼,自己似乎只有在盛怒之下才會這樣罵徒弟的。這小丫頭的語氣明顯是駕輕就熟,玩兒一般地瞎叨叨了一句,「你平時就這樣對他講話?」環青樂不禁好奇,他的徒弟居然連這樣都能容忍?
「嗯。」姒寒雨沒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朋友之間,這樣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麼?
「他不為所動?」環青樂看著齋暗塵長大,這絕不是他那徒弟該有的性情,‘看來,是娶之不假,嫁之無心才對!’環青樂心笑齋暗塵。
「干了‘壞事’只用了‘臭小子’還能怎麼動?便宜他了。」是呀!如果是在她原來的那一世,這是沒什麼!可是她似乎忘了,她現在在哪兒?對方是誰?何等身份?什麼脾性?轉盼向環青樂,「青樂師傅,勞您轉告他一聲。就說,我反悔了,那些人我招架不來。」說完,就費力地撐著身子下床欲走。
「你不幫他了?」‘這丫頭還真是爽直,那些人?她確實斗不過。可是,塵兒也沒想過讓你去斗吧?’環青樂用異樣的目光望著因他的話而頓住腳步的縴弱背影。
「嗯,又不是我真心喜歡的人。幫朋友、講義氣要有度。現下這事兒,我力所不能及。青樂師傅勸勸他,讓他省下這份兒心。找個真正相愛的女子,免得日後勞師傅和他爹娘跟著一起揪心。」姒寒雨的身子搖搖晃晃的,每次要搖得厲害些時,又會迅速穩定身形,讓他看了才真的十分讓人揪心呢!
「丫頭,人人都稱我為‘醫仙’。你的身子既是如此煎熬,為何不求我救救你?」環青樂猛然間發現,姒寒雨是第一個明明身患重癥卻「忘了」向他開口求救的人。
「青樂師傅別鬧了,假使那麼好醫治…醫者仁心,您怎會對寒雨置之不理?不用因他求您而為難,本來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一輩子’的事了。」姒寒雨回頭向環青樂一笑,便和醉酒一般,向院門外走去,再未回首。
「小姐,可好些了?」見姒寒雨步伐「輕盈」地出了院門來,小詩趕緊上前去扶。
「只要爹娘不再做那麼奇怪的事,我就無大礙了。青樂師傅說這癥有些棘手,他需斟酌一下。」姒寒雨笑著看向小詩,聲音不大不小卻也正好讓庚光听得清楚。她都是個病得快死的人了,連「醫仙」都束手無策,真不知道那對父母還在折騰些什麼?
上了轎,姒寒雨身心俱疲地倒在床上一樣的轎內,大口地喘息著。現在這樣的身子害得她都不敢睡覺,生怕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