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將鎮雲魄按在地上,自己也馬上伏在她的身上。
一陣強有力的勁風緊隨這動作而來,瀧仙之將頭埋得更低。
鎮雲魄甚至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喘息聲,仿佛是被什麼追趕之後的掙扎。
「你干什麼?」鎮雲魄自不會覺得瀧仙之這是在無理取鬧,只是以她對以前那個瀧仙之的了解,她困惑的是瀧仙之怎麼會有預知這種危險的能力?
側過臉時,她微涼的唇正好擦過瀧仙之的臉。
鎮雲魄只考慮到事態緊急,肉和肉踫一下的事情根本就沒往心里裝。
「有危險。」瀧仙之回答鎮雲魄時,頭已別向另外一側,從臉一直紅到耳根。
勁風沒有一下子過去,瀧仙之也不敢松手。
干什麼?
瀧仙之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只是很不能自已的意識到有危險靠近。
然後?
感知這危險是自己抗衡不得的,就只有避開了。
「這種危險我自會避開,一邊去!」猛地向上一起身,瀧仙之猝不及防地被鎮雲魄這動作掀倒仰面躺在地上。
可是鎮雲魄料想錯了,這次的「這種危險」她避之不得。
像一只斷了線的紙鳶,鎮雲魄順風就被刮起,瀧仙之伸手握住她的腳踝也如大樹一般被連根拔起。
腳下,月光炒飯和小狐狸宛星霓來抓他的衣擺,人沒踫到半分也依樣隨著大風在空中行了一段回旋向中天城的方向。
瀧仙之身上掛著鎮雲魄的「全部家當」,將人按在身前以自己月兌下未及穿上的外袍裹好,閉上雙眸等待大風的停駐。
耳邊「呼呼」的風聲連綿不絕,第一次,鎮雲魄覺得瀧仙之還有點兒用,認為他做了男人該做的事。
眼前乍明又忽暗,不曉得周身發生了什麼,總而言之,瀧仙之依稀之間好似看見了兒時記憶中的南竹先生正和一名風姿綽約的女子交談完畢向自己走來。
「揣著那東西勞神麼?不若將其交給我。否則以後會更加前途未卜。」不知何故,瀧仙之敬之愛之的人這樣對他講時,他猶豫了。
瀧仙之不願意將玉交出去,仿佛即使與性命之憂無礙他也不願意了。
所以,瀧仙之下意識地搖頭。
對面的襲南竹見狀笑了,「執著是件好事,可有時也未必有結果。就像現在的你,心之所系也同樣待你麼?」
襲南竹的話,瀧仙之听不懂,但卻莫名其妙地為之頷首。
「既是如此。我也只能不得已而為之了。」襲南竹悵然轉身。以側臉對著瀧仙之。
淡泊塵世地仰起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轉念之間,瀧仙之似是听到了有人在呼喚自己。
循聲低頭看去,自己正處在一棵郁郁蔥蔥、蒼翠欲滴的大樹上。
樹下,一個本該冷顏的美婦人正巧笑嫣然地向自己招手。
在她身旁。一名與自己樣貌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也仰面笑望著自己。
瀧仙之心中一喜,這對夫婦不正是他的雙親麼?
方想一躍下樹去見爹娘,動作猛然止于驚覺雙親多年之前就已經過世了的事實上。
瀧仙之不可置信地努力眨眼,期待自己再張開眼楮時,幻象就會自動消失。
可是無論試過多少次,他終究沒有成功。
直到他無故下落的身子頓在半空中,听聞有人在喚他的名字,這才拼力睜開自己的眼楮。
「仙之,仙之!」睜開眼楮。月光炒飯正俯身在他身邊。
再一次閉上雙眼復張開,月光炒飯還在。
所以瀧仙之才放心地移開視線,四處找尋鎮雲魄的芳蹤。
「你在找什麼?」月光炒飯見瀧仙之只是轉動了脖子,一副找人心切的樣子。
而後回望瀧仙之膝上依舊只似睡熟的鎮雲魄,不覺間才問了瀧仙之。
「那女人去哪了?」瀧仙之仍舊在到處看。只是未曾低下頭去看一眼。
疑惑地注視著瀧仙之,月光炒飯心下暗道,‘這小子在耍什麼性子?人明擺地在他身上,為何?等一下!’
月光炒飯心里有一個大膽的假設,他回頭望了一眼碧草那頭小河邊上的宛星霓。
自己醒來時,這個小姑娘正執著她的長發在他的臉上搔癢。
沒道理自己渾身酸楚,她一個小姑娘家卻安然無恙的。
看過宛星霓與瀧仙之現狀的天差地別,月光炒飯再次覺得自己最終的想法沒有錯,宛星霓不是凡世中的女子。
「閉嘴,我還沒睡醒呢……」誰在瀧仙之膝上的鎮雲魄開始華麗麗地「鬧床氣」了,借著這與中天城完全不同的季節。
春風輕輕地拂過面龐,鎮雲魄睡意正濃地咕噥了一句,又向上枕了枕,睡沉了。
瀧仙之听見鎮雲魄的聲音,勉強地低下頭。
這才發覺自己出了脖子以上的部位,四肢不僅僅是動彈不得,就連知覺都沒有了。
囈語到後面的人也似做了噩夢似的猛地直起身,一下子就撲倒瀧仙之的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將頭擱在瀧仙之的頸彎聲音抽泣卻沒有眼淚。
鎮雲魄一邊如此一邊叫著幾個人的名字,瀧仙之受寵若驚,想要安撫鎮雲魄順順她的發頂,怎奈自己根本動不了。
「你這小子怎麼看上去和他們差那多麼?難怪小丫頭看不上你。」「哭泣」的人突然放開雙手,大方無羞赧之意地坐在瀧仙之的腿上。
拂開瀧仙之肩上的幾根碎草屑,仰頭看了看瀧仙之背後倚著的大樹樹冠,語氣不善的訕訕一句。
瀧仙之從鎮雲魄毫不掩飾的眼神中看到了「看不起」,是有別于以往任何一次鎮雲魄看自己的不屑目光。
現下,不用什麼直覺瀧仙之也知道,他腿上這個出言尖酸刻薄、講話不給人留半分顏面的女子,一定不是他相處了幾日見慣了真性情的鎮雲魄本尊。
「你是誰?快離開她。」瀧仙之沒有大吵大嚷,他知道鎮雲魄肯定是在無意識地情況下被她體內這個不知從何處來的女子佔了軀殼。
「自己都是廢人了,還有閑情逸致擔憂別人。」女子依舊瞧不起瀧仙之地掃了他一眼,目光移向河邊的宛星霓才講了這麼一句話。
這樣的神情讓瀧仙之覺得與鎮雲魄很不相稱,那神色似乎應該是一個飽經過滄海桑田的女子才該有的。
所以。關于對方的「廢人」之說,瀧仙之不予理會,只當是山間的鳥兒在唱歌兒。
鎮雲魄雙手撫了一蟣uo襝芍?乜詰囊陸螅?詞裁炊?魎頻慕?盅乖謁?男目諫稀 br />
瀧仙之只感全身一震,四肢和身體就有了知覺,膝上的人小手拿出「流年」拍拍打打好幾下,才從中倒出一顆珍珠來。
捏開瀧仙之的嘴巴就往里塞,強迫他咽了下去。
完成任務一般,輕快地站起身向河邊的宛星霓走去。
不明白為什麼,有關于鎮雲魄現在這種情況。瀧仙之很不安心。
一動之下。竟發現方才半分也挪不動的身子現在已經無大礙了。
眸子與月光炒飯那顯然還需要適應的眼神交流過後。瀧仙之腦中突然躥出一絲危險的訊號。
不摻雜任何思考過程,一躍起身沖向鎮雲魄,在宛星霓反身撲向鎮雲魄的前一秒將她卷入懷里滾向另外一邊的草地。
系在瀧仙之身上的物件包裹松開散了一地,他仰面摔在小箱子上硌得背後生疼。
正要抱著又昏睡過去的鎮雲魄翻身。宛星霓凌空迎面撲來直奔他身上的人。
瀧仙之本能伸手去擋,卻在手臂剛剛抬起之時看見宛星霓的小臉忽閃出狐面來。
只是那麼一下,在瀧仙之看見的一瞬之後,宛星霓避害似的從他和鎮雲魄頭上飛躍出去。
「你做什麼。」遠處的月光炒飯見到這詭異的一幕,先是大叫一聲,緊接著就趕到宛星霓身後。
瀧仙之欲呼之避開宛星霓的時候,身上的人就「不合時宜」地動了。
瀧仙之低頭看去,做正如夢初醒地扯了扯他的衣襟,可人地像孩子一般仰頭望著他。
「你是誰?我迷路了?」首先發的這一問。讓瀧仙之懷疑鎮雲魄這又是在壞心地戲耍他。
只是鎮雲魄問過他以後,就四下張望好像在尋找什麼,茫然的神情真真地與一個幾歲的小童無異。
「鎮雲魄,別鬧了。」瀧仙之想要戳穿鎮雲魄的「陰謀」,甚至沒有分心再去想一下。他唯一活在世上親人的安危。
事實上,他是沒有感知到月光炒飯會有危險,只是頭疼鎮雲魄又怎麼了。
「鎮雲魄?那是誰?我叫齋慕思…唔……」鎮雲魄稚氣地回應著瀧仙之,不同的是在她自己講到名字時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行為安全不讓瀧仙之覺得可笑,他十成地確信這是有人在外力地制約著她。
瀧仙之深信,若孩子一樣開口的這一個此傲視不曉因由「變傻」了的真雲魄,他得想辦法從那「邪惡」的一方手中把真的一個弄回來,是他唯一的想法。
「你放開她,你想做什麼?」適當的力氣扳開捂得自己小臉通紅的一雙小手,瀧仙之拿出了作為帝王一直以來慣用的霸氣。
低喝,是為了不讓月光炒飯以為他也瘋了。
「這太陽落山之前,她都不會記得你了。」天真帶有期盼的人求助的目光轉盼之間變成了凌厲。
「你的條件是什麼?」瀧仙之作為統治過一個強國的君主,知道對方不會無緣無故地只和他一個人交涉。
「她今日就是這樣了。」對方有意顧左右而言其他,仿佛就是特地來與瀧仙之相較逼他著急的。
「說你離開她的條件!是這里的東西嗎?」左手按在正對著心口中正在不停跳動的那處,沒有懼色地直視對方。
瀧仙之捫心自問,自己身上能讓對方看得上眼的也只有胸口里的那塊玉了。
「湘攜?它本來就是屬于我的!我才不稀罕!」對方輕蔑地看了瀧仙之一眼,嗤笑瀧仙之當她是膚淺的妖邪。
「那……」瀧仙之聞言一喜,心想如若不是為了取玉他便不會死。
話說了一半,就被對面的人打斷了。
「我要你隨時讓出身體,供我所用!」對方這話一出,瀧仙之的喜色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