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吉時佳日已至。打那日之後,蘇長夜不再踏進蘭亭閣半步,可是問征納吉之禮沒有點滴疏忽。
或許因為愧疚,聖元帝親自組織宮中司儀商議,將吉日良時選在初晨之際,杏花盛迎朝露之時。
皇族成婚,排場定是極盡奢華,聖元帝下詔喻稱,三日不朝,普天同慶。朝中文武百官,見風使舵,無不前僕後繼,殷殷勤勤為臨王婚典鞍前馬後。
屏兒忙里忙外,接引迎親隊伍時,心里還是覺得自己恁小看了朝臣的臉皮,見風使舵的態度也太明顯了。♀
皇族成婚,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五禮與民間無異,倒是親迎這一禮節有些不同。民間成婚,親迎須得男方親自前往女方家中迎娶,而皇族一貫做法,是由家中長者代勞,以示家長權威。
聖元帝是皇帝斷然不可能親臨現場,思來想去,也只有太子殿下能夠擔當此重任。只是聖元帝剛下旨命太子閉門思過,想來也不可能出現在此。
就在屏兒疑惑之際,浩浩湯湯的隊伍款款而來,隨著太監尖銳的聲音,眾人跪迎皇帝親臨。此後,民間盛傳,皇帝寵愛臨王,似有廢嫡之意。
夜,院中梨花勝雪。
舞月坐在繡著並蒂蓮花的大紅織錦床褥上,不安的望著雕花案上那對即將燃盡的龍鳳紅燭。紫檀扇屏,赤紅幔帳,喜婆宮娥分立兩側,她終是如願以償的成為了臨王妃。
出嫁前夕,花弧確實帶著二夫人和知畫前往蘭亭閣端茶遞水,請求舞月回府,卻被舞月找了各種理由數落得狗血淋頭。
幸虧看在大夫人的面子上,尋了個折中的法子,既顧全相府顏面又考慮到舞月的態度,那就是相府出萬兩黃金將蘭亭閣買下,作為舞月的別院。如此舞月從蘭亭出閣也就無可厚非。當然,那萬兩黃金最後也是落入舞月的口袋里。
喜婆靜靜候著,依族中規矩,祝禱禮儀須待王爺回房方可進行。如今喜燭即將燃盡,王爺仍是不見蹤影,這可如何是好?
舞月一把扯下紅蓋頭,嘴巴撅得很高,蘇長夜這家伙該不會還在記仇?
「王爺到。」門外小斯一番高呼,顯然已是期待良久。
舞月終于松了口氣,眉角漾著笑意,新婚當夜就被丈夫放鴿子,這個臉她可丟不起。
朱門敞開,宮娥撩起琉璃珠簾,一襲喜服的蘇長夜神情郁郁的踱了進來,尋了個美人榻徑直坐了下去,順手將榻邊案上紫晶提子摘了幾顆,很沒好氣的扔進嘴里。眉頭蹙的很深,故意無視床上有人。
「王爺,時辰已晚,還請王爺移步喜床,開始祝禱之禮。」忘川殿大丫鬟陌陌忍著笑,蹲在榻邊,聲音有些輕岔。
蘇長夜臉色寒郁,聞言抬眸望了望窗外,不冷不熱的擺手,「子時過了吧。本王乏了,都下去吧。」
陌陌朝著喜婆使了個眼色,喜婆雖有些為難,卻是順從的領著宮娥退至門外,齊齊跪著,「羲皇佑兮,媧皇庇兮,恭祝王爺、王妃結發連理,白首百年。」
「王爺、王妃早些歇息,奴婢等告退。」陌陌恭婉的朝著蘇長夜和舞月作揖告退,順帶將宮門掩了去,在宮中生活了這麼多年,順勢而為早已成為本能。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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