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佳人咬咬唇,等水蓄滿以後,開始幫他清洗——
她手心的傷昨天才拆的繃帶,還沒有痊愈。
但是一直這麼踫水,對傷口的恢復不好,還有淡淡的刺痛。
尤其是給他涂抹沐浴露的時候,那泡泡刺~激著傷口,很痛……
從始至終,西門龍霆都垂著頭不看她,亦不說話。
明知道她的手在疼,可他仿佛就是故意要折磨她,看她痛!
空間里壓抑的氣氛像是有炸彈隨時引爆點燃……
景佳人避開他手背上的傷,那是今晚他打落玻璃碎片時割傷的一道口子。這個野蠻人動不動就用拳頭打東西,手經常受傷,都有好幾條較深的傷疤了。
景佳人幫他洗完後,拿起醫用箱進來,將他手上的傷口清理,擦藥,貼上紗網。
「已經洗好了,你要起來沖水。」
「……」
「剩下的你自己來,那我出去了。」
景佳人見他不回應,就起身離開。
合上門的一剎那,她終于松口氣,心神有些恍惚,又開始如釋重負。
起居室里佣人已經把她的東西都清理掉了,連梳妝櫃都專門挪走了——
西門龍霆的房間原本沒有梳妝櫃,是為了方便她的需求才搬進來的。女性的用品充斥著這個陽剛的房間,本來就不協調,現在都弄掉了,變成她剛來這個莊園時的樣子。
這樣才對啊,還它本來面目。
景佳人最後環視了一眼起居室,走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今晚可以睡哪?
「景小姐,你在這里做什麼?」威爾遜在大廳的沙發上找到景佳人,「這個時間了,你還不回去休息,少爺很生氣。」
「讓他看到我,豈不是更會生氣?」
「如果我沒記錯,你跟少爺的約定是一個星期。」
景佳人恨不得把腦袋都摘下來,送給西門龍霆。
他們的關系都到這種程度了,為什麼還要在這個時候互相看著,互相折磨。
跟他在一起她都覺得窒息!
威爾遜幾度催促景佳人,她沒辦法,只好又跟著回到房間。
西門龍霆穿著白色的浴衣,坐在窗台邊的茶幾上喝酒。
頭上的水根本就沒有擦,還在往下滴水。
威爾遜在她身後合上門,景佳人干站了會,想過去幫他擦,走了幾步,又放棄了,爬上床。
那個晚上,景佳人自然是無法入眠。
每一分鐘的時間都好像被拉長了,格外的漫長。
她可以听見西門龍霆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倒酒,拿起酒杯,一口飲盡,放下。間歇抽一根煙,點燃火匣。
這些天來他對她種種的好也開始浮現。
她好幾次有股沖動,想要對他道歉,說她不走了。
可是這種囚禁的生活,非常人可以忍受,哪怕是以愛為名,也不行!!
清晨,天開始蒙蒙亮起,她度過了這輩子最為折磨的一晚,世界末日來臨的感覺!
西門龍霆最後一根煙也抽完了,他一臉頹然,臉色陰沉,起身走到書房里去拿煙。剛拉開抽屜,听到起居室響起門磕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