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雷快速將溫心暖從浴缸里撈出來,用浴巾擦干。
本來就是讓她泡泡溫水,將她的身子暖和起來,防止寒氣攻入。
但似乎晚了,她已經發燒了,再泡下去也沒有作用。
將她放置在大床上,加了一條被子,又一條被子。
空調打到高溫,給她捂捂汗,高燒應該會消退?
羅雷拿起手機,讓保鏢去商店買藥……
他知道這女人不喜歡打針,她怕疼,能吃藥好起來的病,絕不肯打針。
猶記得她挺著大肚子,害怕難產時的樣子。
當時溫心暖經常憂心忡忡問佣人,她會不會難產死掉,還跑電腦上搜索孕婦難產死掉的幾率……
(當然,這些都是佣人對羅雷報備時,轉述給羅雷的。)
最搞笑的是,在她生產前,還寫了份遺書——
羅雷拉了椅子在床邊坐下。
那封遺書在她被推進手術室時,讓佣人帶給他,而那時候的他,在另一個女人的床上。
他只匆匆掃了幾眼,就揉做一團扔了。
他當初有多高傲,諷刺。而現在就有多悔恨!
遺書里到底寫了什麼?
他皺眉努力回想,依稀只記得一點模糊的印象。
大意是說「親愛的老公,我有多愛你,我也多愛我們的孩子。可是我很可能會死在手術台,我想告訴你,即便是死亡也不能阻擋我的愛……我愛你,願意給你生孩子……」
眼眶驀然一紅,他自嘲地笑了聲。
一個怕痛的女人,卻在他這里承受了人世間最大的痛……
當初她寧願冒著「死」的危險也要給他生下bill!
溫心暖的家境雖不如何,但也是天子嬌女,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
嫁給他以前,一個巴掌都沒挨過……
而嫁給他以後,性~虐待,冷暴力,還有動不動的耳光。
羅雷的手指微顫,撫模著她的臉頰——
他打過她幾次耳光?不記得了。
「蠢女人,打你你不知道躲麼?」
溫心暖臉色潮紅著,呼吸很沉。
「以後誰敢打你,記得躲開!」
「……」
「若季子昂敢打你,狠狠地打回去,不準怕!」
他的眼里放射著凶狠的狼光。
把溫心暖交給季子昂,說真的,他很不放心!
「以後不許再為了任何人死,听見沒有——!?」
「……」
「你這麼怕疼,更不許給別的男人生孩子!」
「……」
「做好安全的避孕措施,也不許再流產!」
這樣自說自話的羅雷,半晌才發現他有多傻。說再多有什麼用,她一句也听不見。
想到他們的第二個夭折的孩子。
這或許是羅雷心里一塊永遠不可觸及的痛……
他親手喂她吃藥,每次都是親自監督她。她以為他好受?
剛硬的血肉之軀被撕開,羅雷越想起過往她遭遇的,他的心就越痛。他的下場全是活該,他理應遭受的懲罰!
他不貪戀生存,只希望這懲罰是留下他的生命,在她身邊受折磨一輩子。
溫心暖被沉重的被子壓著喘不過氣,蹬了蹬被子,又很快被羅雷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