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木糾結了,如果上官寒雪不回天衣門的話,玄鄴隨時都有可能被追殺,如果上官寒雪回到天衣門的話,他不僅會失去自由就連將軍府從今以後也是不能再回去了。
選擇真的太要人命了,往往當你陷進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刻,心里煎熬的滋味是極其痛苦的。
「你做好決定了嗎?」蘇木木趴在上官寒雪的懷里很是無力的問道,什麼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現在總算是體會到了個中滋味。
雖然這世上沒有什麼平坦的路,但至少她希望她和上官寒雪之間能夠沒有那麼多的阻礙,都說相愛容易相守難,兩個人能不能走到最後就看他們能不能將遇到的困難一一克服了,不管以後她是去是留,至少來到這個異世之後她和上官寒雪轟轟烈烈的愛了一場。
「我要回天衣門!」上官寒雪很是沉悶的說道,那雙妖孽的眸子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猛然的閃爍出無比凌厲的目光,雖然只有一瞬但是蘇木木還是捕捉到了。
在天牢里的人不是玄鄴的話,她相信上官寒雪絕對不會妥協,天衣門對于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噩夢般的存在,他討厭那里,所以對于將軍府的生活特別的珍惜。
平時看他話不是很多,但是和段君莫還有高雲風在一起的時候能感覺得出來他是開心的,是輕松的,也是愜意的,一旦回到天衣門後他所面對的便是權利,束縛與殺戮,甚至他還會和將軍府對立,這對于他來說是何其殘忍又無奈的一件事情!
「在回去之前你要和大家說明白嗎?」蘇木木很是心疼的伸手撫模著上官寒雪貌美的臉頰,她說的大家不是指的別人,正是將軍府里的人。
上官寒雪搖了搖頭,他暗自加大了自己雙臂的力度將蘇木木的小腦袋緊緊的壓在自己的胸口上,神情甚是冷然,可以看得出來此時他的內心十分不平靜。
「相信我的人不必解釋,不相信我的人解釋再多也沒用!」一句低沉喑啞的嗓音傳進了蘇木木的耳朵里。他說的傲骨錚錚,可听在蘇木木的耳朵里卻倍感心疼。
「說得沒錯,對于那些不相信你的人又何須去解釋!不管未來我們之間會遭遇什麼樣的變故,我們都要相信彼此好嗎?我將我的心與你交換,從此以後在你的身體里的便是我的心,你死我亦死!」蘇木木趴在上官寒雪的胸前,她雙手捧著上官寒雪的俊臉,目光纏綿就像發誓一般的說著。
「一生一世一雙人!」上官寒雪笑著在蘇木木的粉唇上輕輕的烙下一吻,那雙妖孽的眸子極其專注的看著蘇木木,仿佛那就是他的全部世界一般。深邃得讓人忍不住心顫。
高雲風和段君莫一早就等候在上官寒雪的屋子門口。其實昨天晚上他們倆就想找他問個明白。那個戴面紗的女子到底是不是蘇木木?不過礙于昨天晚上兩人纏綿不已的場面,他們只得耐著性子等到了天亮。
可是左等右等太陽都已經照在頭頂上了,上官寒雪的屋子里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就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的就像一間沒有人住的屋子。
「寒雪,起了嗎?」段君莫伸手在門上敲了幾下,他的聲音很清澈,在這炎夏的大中午著實讓人感覺清新了一把。
「寒雪——」高雲風見屋子里面還是沒有動靜也跟著喊了一聲,他的大嗓門絕對駭人,平常上官寒雪又是那種淺眠的人,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有所警覺,可是現在他們又是敲門,又是扯開嗓子大喊也不見里面有什麼動靜。直覺告訴他們這一切都很不對勁。
段君莫和高雲風對視了一眼後,兩人極其默契的一人一邊將房門撞開,可是屋子里面除了家具以外沒有任何人影,就連床鋪也是那麼的整齊干淨,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人睡過的痕跡。
「他們會不會是去初舞樓了?」高雲風突然想到上次闖天牢的時候。上官寒雪就是將蘇木木親自送到了初舞樓的門口,所以便情不自禁的呢喃道。
「有可能,或許木木現在就藏身在初舞樓,因為那里比什麼地方都還要安全!」段君莫也贊同高雲風的想法,而且蘇木木現在在這個世上已經是「死」了的人,她不能貿然的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
「那我們現在還要去初舞樓找他們嗎?」高雲風扭頭看著段君莫問道。
「等寒雪回來再說吧,我們要是也去初舞樓的話會引起有心之人的懷疑的!」
段君莫的考慮是對的,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再次見到上官寒雪的時候竟然會讓他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氣憤,傷心,憤怒的情緒全然的涌進心口,他直到那一刻才算真正的明白在上官寒雪那雙深邃的眸子里為何總是帶著一抹暗沉的悲傷。
「哎喲,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老媽媽站在初舞樓的門口,一看到蘇木木的身影就迫不及待的沖到她的面前說道。
「怎麼了?」蘇木木心不在焉的問了一句,剛才上官寒雪把她送到初舞樓的門口後便離開了,今天是最後一天,他必須要回到天衣門,否則天衣門對玄鄴的追殺不死不休。
一想到他要回到那麼充滿殺戮的世界,蘇木木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她很清楚,上官寒雪做出這個決定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在她的心里她把玄鄴當做像哥哥一般的親人,所以不會見死不救,而且玄鄴也是因為她才會舍身冒險前來玄武國,她就更不能對他的生死放任不管了,上官寒雪正因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會選擇回到天衣門。
「昨兒個你和柳青不是派人去盯著那些買蠍子的宮女嗎?」老媽媽說著突然警惕的瞄了一眼周圍,在看到周圍沒有什麼人之後這才又小聲的對蘇木木說道︰「幫那幾個宮女送毒蠍子的那個伙計死了!」
「什麼?」蘇木木總算回過神來了,她詫異的睜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看著老媽媽,神情瞬間便冷了下去。
「昨天我們的人在宮城門口準備接應他,可是等了一夜都沒有等到他的人,天都快亮了,我們的人看見有幾個太監拉著馬車出了宮門,他們跟上去才發現馬車里面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幫著送毒蠍子的伙計,但是那時候發現已經太遲了,他已經斷氣了而且還被殘忍的割斷了舌頭!」老媽媽一臉悲痛的說著,眼眶里還閃耀著熱燙的淚花。
「尸體呢?在哪?快帶我去!」蘇木木現在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她沒有想到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葬送在了她的手里。
如果不是她自作聰明讓人跟著那群宮女進宮查探消息,那麼這個伙計也不至于死的這麼淒慘,有可能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每日輕輕松松的在街上閑逛過著悠閑的小日子,是她葬送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老媽媽在前頭領路,蘇木木緊追其後,初舞樓白天都是閉門謝客的,所以當兩個人進門之後果斷的將大門緊緊的關上了。
在初舞樓後院的柴房里四大才女和幾個小廝都神情凝重的盯著躺在地上的那個伙計,尤其是柳青,眼楮都哭腫了,可是哭聲還是停不下來!
「姑娘——」眾人在看見蘇木木的那一刻都沉重的喚了她一聲,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氣憤和傷心的神情,昨天都還活蹦亂跳的人今日就去見了閻王,任誰看了心里都不會好受。
蘇木木朝眾人點了點頭,她徑自的朝躺在地上的那個伙計走去,這應該是她第一次真正看清一個人死去之後的模樣,宮里本來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當初怎麼就沒能考慮周全呢?一想到這里無限的懊悔便溢滿她的心尖。
她將手放在這個伙計的左心房上,可是手指尖在觸到他身體的那一瞬間時便莫名的一顫,他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就連體溫也變成了冰凍的低溫,就算她的血能起死回生又有什麼用?他的舌頭被割掉了,右手三根指節被砍斷了,就連一只耳朵也被撕裂了,究竟是誰這麼殘忍竟然做到了這種地步?
「他還有其他的家人嗎?」蘇木木有些哽咽的說道,水靈靈的大眼楮頓時紅了眼眶,她以為她能救任何人,可是當感覺到他的心髒沒有了心跳的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的無能。
「趙三還有一個年邁的老母,就住在初舞樓後面的那一條巷子里,他的母親眼楮看不見,又生來多病,平日里全靠趙三在初舞樓拿的銀兩過生活,他這一沒了,那眼盲的老母親就沒有了倚靠啊!」一個小廝大哭著說道。
「在初舞樓里給他母親安排一間屋子——」
蘇木木話雖然只說了一半,可是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這趙三因為初舞樓而死,那麼初舞樓就要好好善後替趙三背負起照顧他的老母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