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的大廳里一時之間氣氛將至冰點,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納蘭靈和南宮幻彼此怒目直視,濃濃的火藥味飄蕩在空中,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南宮幻心里郁結,從來不曾忤逆過他的納蘭靈現在卻為了一個男人和他怒目而視,甚至就連他這個皇兄的話,父皇的話也听不進去了,以前那個乖巧懂事隱忍的納蘭靈仿佛一夕之間便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再說一遍我除了高雲風以外誰也不嫁,如果皇兄和父皇非要逼著我嫁給朱雀國的皇帝陛下,那麼出嫁的便是我的尸體!」納蘭靈握緊了拳頭目光堅定的瞪著南宮幻毅然決然的說道。
要說平時她肯定沒有這麼大的勇氣,但是她知道如果這一次她一旦選擇退讓隱忍的話,那麼她的未來,她的一生都將親自葬送在自己的手里,不僅會負了高雲風而且還會負了自己。
「納蘭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威脅我?」南宮幻一手指著納蘭靈一只手背在身後盛氣凌人的吼道。
「我沒有威脅任何人,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既然我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至少嫁給誰我希望我能自己選擇!」
沒有過多的情緒,她整個人都像被掏空了一樣,眸子里凝著一種空前絕後的哀痛。
「你——」
「殿下,如果你們逼著她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就等于是在叫她去死啊!
南宮幻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沉重又高亢的聲音打斷,高雲風突然沖進大廳,他站在納蘭靈的旁邊雙膝「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沒有絲毫的猶豫。
「她是玄武國的公主,她有責任為這個國家出一份力,你說讓她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就等于是叫她去死,我倒是要看看她會不會死?」南宮幻憤怒的一撫袖,溫雅的臉龐上全然沒有了淡雅的神情,換而代之的確實憤怒和冷情。
「太子殿下——」高雲風彎下自己的腦袋給南宮幻磕了一個頭。
對。他是在乞求,他在乞求自己的愛情,所以不管是下跪還是磕頭只要能讓納蘭靈呆在他的身邊,什麼事他都願意去做。
這不是卑微,也不是可憐,而是希望!他只要多努力一步,那麼他和納蘭靈就多靠近一步,對于他來說這便是最幸福的事。
「就算我放過你們,父皇會嗎?納蘭你仔細想清楚,聯姻這件事非同兒戲。而你則關系著玄武國的安危。你認為父皇會任由你自己決定嗎?」
南宮幻在走之前突然語重心長的說道。他不是不理解納蘭靈的心情,只是朱雀國的皇帝陛下已經指定讓納蘭嫁過去,這個聯姻就不是普普通通的聯姻,就算他們想把別的公主嫁過去也不行。因為武烈想要的就是納蘭靈。
對于納蘭靈小時候受到的那些委屈和傷痛,他真的想盡力的去彌補,可是真當他想做點什麼的時候卻感覺力不從心,很多事情不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也由不得他任性。
就像凝香,他對她的那些惡行心知肚明,那個惡毒的女人害死了蘇木木,又還得納蘭靈中毒昏迷,可是他卻不能一劍殺了她。只因現在時機未到,為了給玄武國修生養息爭取時間,他對于凝香的各種惡行也只能一忍再忍。
「我們怎麼辦啊?我們怎麼辦啊——」
南宮幻一走,納蘭靈便崩潰的哭倒在地上,高雲風見狀立馬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懷里。他的手溫柔的輕拍著她的後背,目光專注的看著她,其他人見狀都相當自覺的離開了大廳,將這一方天地留給他們兩人。
「我讓叔叔和大伯幫我去向皇帝陛下求求情吧,畢竟大伯和皇帝陛下有著幾十年的交情——」高雲風艱澀的開口道,他現在腦子里只有這麼一個想法,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出別的來了。
「父皇既然讓皇兄來勸告我就說明這聯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就算兩位大將軍出面,這件事可能也沒有多大的轉圜余地!」納蘭靈趴在高雲風的懷里,她的雙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襟,神情甚是絕望的凝著。
「只要我們不放棄,就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別哭,看到你流淚,我的心都疼了——」高雲風一邊幫納蘭靈擦著眼淚一邊溫柔的說著。
別看他平時大大咧咧什麼都不上心的樣子,可是對于納蘭靈他真是挖空了心思就像捧著珍寶一般的對待,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她的情緒,至于他自己則完全忽略了。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納蘭靈真要嫁給別人了,他心里雖然會疼的發瘋,但是那顆愛她的心卻怎麼都停不下來,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真是一個小小的護衛,所以一直以來他只敢站在她的身後默默的仰望著她,偷偷的關懷著她,興許這種行為很傻,但卻是他深深愛著她的方式。
他想即便納蘭靈真嫁去了朱雀國,那麼他還是會選擇愛她,這份愛不會因為任何事而終結。
這日蘇木木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身乞丐裝,臉上也弄得髒兮兮的,腳上還穿著一雙破破爛爛的草鞋,雖然這賣相確實讓人看著挺不舒服的。可唯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楮不管在什麼樣的裝扮在都顯得閃亮無比。
她現在就是一個小叫花子,不過卻是一個十分靈動可愛的小叫花子。
整日悶在初舞樓她真的快悶出病來了,要是再不出來活動活動筋骨的話,對她的身心健康都有著極大的影響。
「小叫花子看什麼看,一邊去,別妨礙老子我做聲音!」
「不就是瞄了一眼你的包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有錢!」蘇木木雙手掐在腰上無比憤懣的瞪著這個包子鋪的老板吼道,那模樣就好像在說︰只要有錢就是大爺!
拽拽的!可是她這小身板那話一說出口,就立馬被人家當成了笑話。
「哎喲,你有錢還當小叫花子啊?我看你還是一邊呆著去吧!」包子鋪的老板哂笑道,對蘇木木完全嗤之以鼻。
狗眼看人低!勢力!她都說有錢了,為什麼就是不信呢?她長得就那麼不誠信嗎?
「啪!」蘇木木一掌拍在包子鋪的蒸籠上,水靈靈的大眼楮瞪著那個老板一字一句的說道︰「今天這里所有的包子我都要了!」
「我說你有完沒完啊?都說讓你到一邊呆著去,別擋著老子我做生意!」包子鋪的老板有些上火的對著蘇木木一頓不屑的狂吼,那唾沫星子狂飆,差點噴了蘇木木一臉,幸好她反應夠快,迅速的閃開了。
「你看不起人!」蘇木木癟了癟嘴甚至委屈的指著包子鋪的老板指責道,雖然見慣了那種勢利眼的人,可是這麼赤果果的不把她放在眼里還是頭一遭遇到呢。
「哈哈哈,你去問問這大街上的人有幾個是看得起你的人?」包子鋪的老板就像被戳中了笑穴一樣,都快笑抽風了,眼里對蘇木木的鄙視更加的直接。
「老板生意可不是這麼做的,來者都是客,這位小兄弟雖然是個小叫花子,可是她既然走到你的鋪子面前那就是你的客人,做老板的怎麼能得罪自己的客人呢?」
額?這個女人?不就是——
蘇木木愣愣的盯著印花的側臉,她曾經因為上官寒雪和這個印花靠得很近說話心里醋缸打翻,所以從那時起在她心里就已經將印花直接排到了「杜絕交往一類」。
女人不就那點心思,印花這女人一看就是一個當小三的料,身材火爆,穿著妖艷,再加上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一看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說她是青樓里的女人一點都不為過,看她嫵媚的小眼神不斷的向那個包子鋪的老板暗送秋波就知道她絕對是個勾引男人的厲害高手。
「姑娘說的是,說的是,來著是客,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此時包子鋪的老板眉開眼笑的說道,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印花的身上流連,那模樣就像一條哈巴狗一樣,特別猥瑣。
「都說我有錢了,唧唧歪歪那麼多干什麼,這些包子我全要了!」蘇木木不爽的瞪了那個包子鋪的老板一眼,心里早已對他鄙視了千萬遍。
當她把從懷里掏出一錠金子的時候,那個包子鋪的老板眼楮都快瞪直了,臉上完全是不敢置信的神情,他甚至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蛋,感覺到疼的時候仿佛才從震驚中晃過神來。
「這些包子全給你,全給你——」包子鋪的老板都快樂瘋了,迫不及待的拿起那一錠金子放在嘴邊咬了咬,就跟這輩子沒見過金子似的。
「讓人馬上把這些包子全部送到城北的貧窮區,要是再敢對窮人大喊大叫我就削了你的皮!」蘇木木氣勢強硬的說道,結果看到那個包子鋪的老板傻愣在那里不禁又大吼道︰「還不趕緊派人給我送過去,不然把那一錠金子還給我!」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辦!」包子鋪的老板忙將金子放進自己的懷里然後忙活去了。
切,她蘇木木才不領那個印花的情呢!欠誰的,都不能欠情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