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寒雪你倒是說一句話啊?你又不是啞巴!」高雲風真的快要急瘋了,其實他心里更擔心的是南宮幻不會放過上官寒雪,他從南宮幻的眼神里看到了漫天的殺意,不管是因為蘇木木還是因為死去的玄武國皇帝陛下,總之現在南宮幻已經將上官寒雪視為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就算上官寒雪是天衣門的少主,就算他的手上還握著那把滴著血的長劍,可是只要他沒說玄武國皇帝陛下是他殺的,他就願意相信他。
他相信那個為了一點小事都會把感恩銘記在心里的上官寒雪,也相信那個雖然性格冷漠但是卻會因為別人幫他包扎了傷口而紅了眼眶的上官寒雪,就像蘇木木說得那樣,上官寒雪這個人雖然看上去冷漠而又難以讓人親近,可是他對身邊的人卻保持著一顆溫暖炙熱的心,他就是委屈自己也不願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傷。
「寒雪你真的沒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嗎?一句都沒有嗎?」段君莫也著急的問道,他們三兄弟一起長大,十幾年來雖然他們不曾了解過上官寒雪真實的身份,可是他相信他所認識的上官寒雪是真實的,對他們也是真心的,沒有半分假意。
上官寒雪抬頭看著高雲風和段君莫,他心里有好多話想和他們說,有好多事想告訴他們,可是這一刻他卻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因為他對他們對將軍府的大家感到抱歉,覺得對不起。
高雲風和段君莫從小便對他極好,他是他們三人年齡最小的,可是什麼事情他們兩人都會先讓著他,他不愛說話,不愛笑,高雲風就想方設法的讓他開心起來,而段君莫對他的關心也無微不至,他們真的就像他的親哥哥一樣。他們從來沒有什麼事情是瞞著他的,對他更是沒有什麼秘密。
可是他呢,每日雖然與他們與將軍府的大家朝夕相處,但是卻還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現在想想如果不是大家包容他,他恐怕在將軍府里生活也和在天衣門里沒有什麼兩樣吧。
大家對他坦誠相待,可是他卻對大家撒了謊,甚至這十幾年來還欺騙了大家,他曾試想過很多遍如果有一天他的身份被拆穿後的情景,他覺得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對所有人異樣的目光,不管是憤怒的,失望的,傷心的還是氣憤的,他都可以接受。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恍然發現事情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因為人心是不可預測的。
而他此刻的心正在顫抖,正在發疼!
「取下上官寒雪首級者,本殿下重重有賞!」南宮幻死死的盯著上官寒雪,那雙俊雅的眸子此刻已經變得血紅。他的雙手更是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雖然之前因為蘇木木的事情他對他起了疑心,暗中派人查探有關他的一切,可是查探的結果真心讓他失望,除了他所知道的上官寒雪,其他的內容一無所知,那時候他就開始懷疑他的身份可能很神秘,但是他從來沒想過要殺了他。
直到這一刻。他親眼看到自己的父皇份殘忍的殺害躺在上官寒雪的腳邊,而他的手上還握著那把冷寒的長劍,鮮艷的血滴一滴一滴的從劍鋒上往地上落,他認得那把長劍,那是上官寒雪的父親留給他的遺物,從小到大那把劍他從來不會讓別人踫。看到這樣的情形他還能夠冷靜得下來嗎?
他那麼信任的將自己的父皇交給他保護,可是卻換來這個血粼粼的教訓,今生他南宮幻不殺上官寒雪誓不為人。
「太子殿下請息怒!事情在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能將罪名壓在上官寒雪的頭上!」蘇震第一次對南宮幻冷了臉色,之前不管是南宮幻逼著木木嫁到皇宮里。還是南宮幻擅自宣布天下木木是傳說中的巫女一事,亦或者派軍隊團團圍住將軍府,他從來沒有說過任何一句不是,都是帶著理解的心情,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采取強硬的手段,否則上官寒雪恐怕真的要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大將軍的言外之意是本殿下故意將罪名壓在上官寒雪的頭上嗎?你們應該比本殿下更清楚他手里握著的那一把長劍從來不讓人踫,憑他那麼高的武功,在當今天下有幾人能從他的手里奪走長劍?」南宮幻冷冷的瞥了一眼蘇震,現在的他已經認定上官寒雪就是那個殺害他父皇的凶手,而且上官寒雪還是天衣門的少主,他的身邊站著天衣門的門主冷殺,如果殺害他父皇這件事情是早就策劃好的,那麼上官寒雪殺人的動機和理由已經很充分了。
「今天早上是微臣派寒雪去保護皇帝陛下的,按照太子殿下這意思,上官寒雪殺了皇帝陛下,那麼微臣也難辭其咎!如果太子殿下一定要將罪名壓在上官寒雪的頭上,那麼就先治微臣的罪吧!」蘇震一身傲骨的跪在了南宮幻的面前,他本是南宮幻的師傅,在面對南宮幻的時候不需要進行這麼大禮節,可是為了救上官寒雪,他覺得這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將軍簡直強詞奪理,就算父皇不是死在他的手上,但是上官寒雪乃是天衣門的少主,他欺瞞將軍府上上下下十幾年,這是死罪之一,他保護玄武國皇帝陛下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這是死罪之二,他與玄武國前太子妃私通,來了一招「瞞天過海」欺騙了全天下,欺騙了玄武國皇室,這是死罪之三,他私自放了天牢里的囚犯還幫助其逃亡,這是死罪之四,這宗宗罪責難道還不夠本殿下治他一個死罪嗎?」南宮幻說道最後全都是用吼的,他說的那麼盛氣凌人,而且每一宗罪也都全部是事實,直叫人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將軍府的人現在是看出來了,不管今天上官寒雪是不是殺死玄武國皇帝陛下的凶手,南宮幻都會想法設法要將上官寒雪除掉。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是天衣門的少主,我所做的一切和將軍府無關,南宮幻你是天下皆認的「明君」,將軍府的人都是無辜的,你可以殺我,但是休想動將軍府一根毫毛,否則拼上我的一切,我也會殺了你!」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上官寒雪見蘇震跪在了地上,他這才慢慢斂起自己的心神沉沉的呼了一口氣。
他理所當然的的看向南宮幻,目光絲毫沒有閃躲,而且他說的每一字都是無比嚴肅鄭重的,倘若南宮幻因為他而牽連到將軍府的人,那麼他也絕對不會再沉默下去。
「現在露出你野狼的本性了?上官寒雪過去是我小瞧了你,從現在這一刻起,今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南宮幻極其凶狠的盯著上官寒雪吼道,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恐怕現在上官寒雪已經被他殺了幾百回了。
「太子殿下這樣是想違背當初與我的約定嗎?」蘇木木猛然停下自己的腳步,她穩了穩呼吸,這才抬起腳朝南宮幻所在的位置走去。
在這冷宮之中,上官寒雪和天衣門的人被皇宮里的禁衛軍團團的圍在中間,南宮幻站在冷宮正對門的位置,而上官寒雪恰恰站在他的對面,蘇木木擔憂的看了一眼上官寒雪,此刻誰都可以慌亂,但是她不可以,她一定要冷靜。
那只雪白的靈狐在看到上官寒雪的那一刻便毫不猶豫的朝他奔去,它就像是上官寒雪的守護者一樣時刻警惕的守在上官寒雪的身邊,那雙充滿靈氣的眸子更是敵視的看著每一個想傷害上官寒雪的人,仿佛只要有人敢沖出來對上官寒雪舉起手中的劍它就會用自己鋒利的爪子撕碎人家似的,非常的護主。
南宮幻在听到蘇木木的聲音時,身體瞬間一怔,他僵硬的扭過頭去看著向他一步一步走來的白色身影,蘇木木空靈月兌俗的氣質,那雙仿佛會說話的大眼楮,雪白瑩透的肌膚,她出現的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暗淡了光彩,即便是在如此氣氛緊張危險的時刻,她的出現似乎讓這一切危險和緊張都得到了舒緩,時光仿佛也變得綿遠悠長。
只是這般絕美傾城的她眼里只看得到那個淡漠冷傲的黑暗中的殺人魔王上官寒雪,就算他對她用盡了心思,她也不曾多看他一眼,這叫他怎能不恨,那種想除掉上官寒雪的心瞬間變得更加強烈了。
「放他們離開!」蘇木木站到南宮幻的面前,她凝著臉態度相當堅決的說道,那雙大眼楮更是直直的盯著南宮幻,不容南宮幻有絲毫的退縮。
「我記得我們的交易里面只有將軍府和上官寒雪,並沒有其他人吧?」南宮幻瞟了一圈被禁衛軍圍在中間的天衣門殺手突然冷冷的勾唇一笑。
他今天就算不能除掉上官寒雪,那麼他也要讓這些敢刺殺他父皇的殺手付出慘烈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