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妍之所以會走到這里,就是因為她從那三人身上得到了一份地圖,並沿著地圖上用紅色標出的線路走過來的。♀如此看來這應該就是他們的既定路線了。而且听剛才那幾個人的說法,天鷹門的人應該也快到了才對。
這麼一想,她就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秦妍環顧了一下周圍,找了一顆相對隱蔽的大樹,迅速地爬到上面躲了起來。然後小幅度地轉動身子,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形,同時不忘注意監視她來時的方向。畢竟天鷹門的人很可能會從那個方向過來的。
可是直到太陽下山,秦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狀況。她于是將身體的重量都靠在樹干上,閉上眼楮休息一下。
雖說酉時是吸收靈氣最佳的時辰,而且因為之前一直在趕路,秦妍經脈中的靈力也消耗了一些,可她並不敢動用丹田的靈力進行補充。畢竟只要丹田內出現靈力空隙,陣法就會關閉,四周的靈氣就會被吸納進入其中的。
現在這種時候、這個地點,任何輕微的靈氣波動都可能引起別人注意的。所以她也只能是稍微休息一下,恢復一力、養養精神而已。
秦妍一直等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時辰都過去了,也沒見有人來。雖然就算如此她也不敢放松警惕,可還是借著枝葉的遮掩,開始小幅度地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正當她考慮要不要拿點兒水喝的時候,就听到了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
秦妍那張隱身符只有一個時辰的功效,她現在已經處于可視狀態了。只是想到自己現在是在樹上,有樹木枝葉的遮擋並不容易被人看到,她就沒有再用一張。而是將斂息術和匿形術同時運轉到極致,又將本就隱藏得很好的身體再次向枝葉深處縮了縮。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一群身穿同樣款式的黑色、袖口繡蒼鷹圖案衣袍的修士就出現在秦妍的視線之內。
為防止有人的感知特別敏銳,秦妍都沒敢盯著他們看,而是將視線定格在那些修士頭部以下的部位。
這群天鷹門的弟子也沒有什麼隊形,而且看上去十分散漫。可是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們的站位明顯是有講究的,行進間彼此的距離、周圍的人員等也都是基本固定的。
這些人從樹下經過的時候,幾人正在議論什麼「應該加快速度了,不然就要錯過第一波的廝殺了」之類的話題,然後秦妍就見他們所有人都好似半分沒有察覺般,從示警線上趟了過去。♀
她不由得挑了挑眉,這是沒有發現?怎麼感覺不太對呢?
沒過多久,前面就傳來一陣廝殺聲。
秦妍現在所處的地勢本來就高,再加上她又在樹上,在確保自己不會被山谷中的人注意到之後,她運起靈目術向前方看了過去。
就見遠處,身穿黃褐色衣服的修士將天鷹門的弟子們直接圍在了中間,雙方短兵相接,法器、法術來回飛舞。過了大概也就是一刻鐘左右的功夫,天鷹門眾人忽然身子一歪,全體倒在了地上。
穿黃褐色衣袍的修士們似是哈哈大笑著說了些什麼,然後就上前撕扯他們的衣服,翻找出儲物袋。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本來倒地不起的天鷹門弟子們突然出手,將正在收繳戰果的修士們殺了個措手不及。四成左右的人直接命喪當場,還有至少三成受了重傷。其余修士見狀沒有半句廢話,立馬四散而逃。
這時,就听一個黑衣男子大喝一聲,制止了想要繼續追擊的天鷹門弟子,並收攏人手開始打掃戰場、翻找令牌和儲物袋,順便給沒死透的修士補刀。
秦妍一直等到天鷹門的弟子們收拾完畢,並目送他們走到山谷的對面,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心底的緊張和壓抑好像也隨之呼出了一些,身子也徹底放松了下來,然後她雙手一撐身下的樹干就準備跳下去。只是樹下的情形,卻讓她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他們伐樹的第一天,因為終于出了樹林後,長舒一口氣時的遭遇。
她所在的樹下,不知什麼時候起站了一圈兒人,將她連人帶樹整個兒圍了起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白衣男子正仰著頭,面帶微笑地看著她。
秦妍環視了一周,很好,兩個練氣八層的,五個練氣七層的,兩個練氣六層的,白衣男子則是練氣九層的修為。而且他們手上拿的居然都是中高階法器,所穿的衣服也都明顯不是凡品。
她在心中衡量過一番後,暗自將一張高階的金剛符握在了手心里,然後臉上瞬間揚起一幅委屈又害怕的表情,同時怯怯地看向白衣男子,張口喊了一個讓她自己掉落了一地雞皮疙瘩的稱呼,「大哥哥」。
男子听後卻只是眉角輕微動了一下,依舊看向秦妍,溫和的笑道︰「不下來說話嗎?」
秦妍看著他眨了眨眼楮,聲音中明顯帶了點兒哭腔道︰「可是,我害怕啊,你們人好多,我不敢下去。」心中則吶喊著,原諒她吧,她也不想這樣的,實在是形勢比人強啊。
男子聞言呵呵低笑出聲,往後退了幾步,同時一揮手,示意其他人也都往後退。這人明顯挺有威信的,包圍著秦妍的人立刻都往後退了幾步,只是仍然將她圍在中間。
她慢騰騰地從樹上下來之後,用手拽著自己的衣角,仍是一臉怯怯地看向白衣男子,很白痴地問道︰「那個,你們能不能不殺我啊。你們一共十一個人,我只有一塊令牌的,你們應該找剛才那樣人比較多的隊伍下手才對。」
她一邊說著,還把腰間掛著的令牌解了下來,試探著遞給白衣男子,「我把令牌給你,大哥哥放過我好不好?」
白衣男子一行有兩個女修,其中一個只有練氣六層修為,年齡大概十五歲左右的,看著秦妍小小的人兒怯怯地站在那里,再听到她的話,配上那可憐的表情和聲音,幾乎瞬間就心軟了,于是用一種略帶祈求的目光看向了做主的白衣男子。
男子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開口對秦妍道︰「我什麼時候說要你的令牌了?」
秦妍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和男子語氣中的松動,不過她卻控制著身體微微僵了一下,然後用不可置信地語氣說道︰「真的不能放過我嗎?」
一句話說完眼里就含滿了眼淚。其實心里已經笑抽了,尤其是在看到白衣男子眉頭皺了一下之後。不得不說這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報復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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