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蒙跑在最前面,迪爾蘭多和法伊爾緊隨其後。♀這里都是些雜木和灌木,馬匹跑起來不太方便,但是跑到宿營地最多也就用了五分鐘。可等他們趕到空地,什麼都沒看到,就像剛才根本沒有人尖叫過一樣。
迪爾蘭多困惑的抬頭看了看那群還沒有飛走的烏鴉,自己不久前剛探查過附近的生物,除了這幾只烏鴉就沒有任何比蟲子高級的,那麼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的尖叫?
「有點不對勁……」迪爾蘭多拔出長劍,開始戒備。「我沒看到附近有人。」
「是呀,謝謝告知。我帶眼楮了!」多蒙沒好氣的回應了迪爾蘭多的廢話。翻身跳下馬,繼續去檢查尸體附近的痕跡,看是不是能發現更多襲擊者的線索。
只有法伊爾明白迪爾蘭多的意思,不管剛才是什麼發出的尖叫,肯定都不是人,甚至有可能不是生物。法師掏出了青銅骨杖,心中默念一個風障術,在自己的周圍布下了一個空氣形成的防護罩。
「你!下來幫忙。」多蒙蹲在尸體前翻看著傷口,看到迪爾蘭多裝模作樣拿個劍,似乎嫌棄尸體惡臭不想踫觸樣子,干脆直接下令要迪爾蘭多去把水里面的尸體給撈上來。
多蒙在馬戲團是卓婭、藍禮總管之下的第三把交椅,幾乎算半個團長,在團員中也很有威信。表面上,迪爾蘭多這個雇佣兵也得給他面子,所以他只好收起劍,下馬去搬尸體。
三個池塘的水都不算深,大概三四尺的樣子,都是十尺見方的池子,彼此間有溝渠相連。尸體就分別躺在中間一個和靠南的一個池塘中。
中間的一具尸體,傷口比較少,就是脖子被什麼東西啃掉了一半。因為臉朝下長時間浸泡在水里,早已經被洗得失去了血se,傷口處能清晰地看到蒼白的骨頭和肌肉血管。
襲擊者留下的傷口很凌亂,似乎是非常鈍的牙齒以非常巨大的力道切出來的斷面。死者看上去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泡的有點腫脹。脖子上的金鏈子居然沒有在襲擊中斷掉,依然掛在胸口,末端有個刻有山羊標志的金幣。
另一具尸體的樣子猙獰了許多,似乎正好面對襲擊者,還曾經試圖抵抗。手臂臉上脖子上都有傷口,失去了大片的皮肉,不少地方都露出森森的白骨。
尸體仰面倒在水池中,只有兩只腳掛在池邊,才沒有整個滑入水中。這一個看上三十出頭的樣子,身高體壯,上身還套了個皮夾,兩把黝黑的彎刀沉在水底,估計是這人生前的武器。
迪爾蘭多拉著尸體的腳把它從水里面拖了上來。因為在水中一直浸泡,這兩具尸體的味道反而沒有那麼濃。
但是隨著尸體腫脹的月復部晃動,一股水流從破裂的喉嚨涌了出來。頓時刺鼻的腥味溢滿了全場。
「咳……」饒是迪爾蘭多也被燻的嗆了一下,趕緊捂住鼻子往後跳了兩步,防止氣體有毒。
隨著水流涌出來的還有一些白se的細絲,好像一團白發一樣糾纏在一起。迪爾蘭多找了根樹枝,正要重新靠近去看看那團白se的到底是什麼,突然听到露營地北邊的那條道路上來了十幾匹快馬。
多蒙也听到的馬蹄聲,站了起來,拔出武器戒備。
一轉眼馬蹄聲就到了面前,一隊身穿灰底紅心花紋上裝的士兵出現在道路上。
為首的一個是個二十左右的青年,一張方方正正的臉,修剪的非常整齊的黑se短發,棕se眼楮。♀這麼熱的天,還穿了一身整齊的輕甲,可惜額頭上幾個鮮紅的青chun痘挑戰了他全身上努力透出的我很嚴肅的氣息。
青年看到營地的情況似乎並不意外,一揮手,手下的士兵立刻分散開來把迪爾蘭多、法伊爾和多蒙圍了起來。
「你們是何人?」青年勒住馬,拔出長劍,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個人,拋出了問題。
法伊爾和迪爾蘭多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都把目光集中在多蒙身上。多蒙果然上前一步,鞠了一躬然後開口︰「騎士老爺,我們是馬戲團的。走在前面探路找宿營地,然後就發現這里死了很多人。」
「馬戲團……」青年騎士打量了一下多蒙,雖然他話說得客氣,但舉止動作怎麼看都有一股子軍人的味道。
又看了看法伊爾,標志xing的長袍和疏離的氣質,灰se的頭發眼珠,怎麼看都是個法師。
再看看迪爾蘭多,雖然帶了眼罩,穿著普通,但是細皮女敕肉一看就不是常年在外面奔波討生活的樣子。
「都很可疑!全部抓起來,帶回去審
炎武傳說sodu
問!」青年沉吟了一下,做出了決定。
「冤枉阿!我們真的是馬戲團的,大部隊正在後面大約兩里路的地方,不信大人您派人去看看。」多蒙愣了一下,急忙解釋。
「烏鉛城十幾年沒見過什麼馬戲團,最近出了這麼多商道劫案,就冒出你們這個馬戲團,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偽裝成馬戲團的土匪團伙。」青年抬手燃放了一個煙花,似乎是在調更多的人馬過來。
「你們主動供出還有團伙,再好不過,不管你們有多少人馬,我都會把你們一網打盡!」
法伊爾用眼楮瞥了迪爾蘭多一下,詢問是不是要把這些人統統干掉。迪爾蘭多微微的搖頭,眼下情況不明,還是低調一點好。
「你!眼楮怎麼回事?」沒想到那個青年並沒有因為迪爾蘭多的低調而放過他,反而驅馬上前用長劍指著迪爾蘭多的鼻子開始問話。
「啊,這個騎士老爺,其實我就是擋一擋……」話音未落,青年居然用劍尖把迪爾蘭多的眼罩給挑斷了。眼罩落下,兩只不同顏se的眼楮都是完好的。
「哼……妖眼!果然你最可疑!把他們都給捆了,立刻壓回城里,交給我父親。」青年用劍繼續指著迪爾蘭多,揮手讓手下趕快上來綁人。
「是!霍姆少爺。」立刻有五六個士兵氣勢洶洶的從馬上跳了下來,把迪爾蘭多、多蒙的武器給拿走,然後掏出繩索把他們手給反捆了起來。多蒙有點不情願,立刻被粗魯的推搡了幾下。
法伊爾識時務的交出了自己的青銅手杖,乖乖的伸長手臂讓別人捆好。霍姆看他一臉蒼白,竹竿一樣的身材,又沒了法杖,就寬容的允許他不用下馬。
最後霍姆分配了一下人手,留了六個士兵壓著三名囚犯回城,剩下的七八個則跟著自己繼續往南走,尋找多蒙所說的馬戲團。
「他們都不管尸體……」迪爾蘭多被壓走前擔憂的看了一眼地上那些可疑的白絲,小聲的對法伊爾嘀咕了一句。「尸體有問題。」
「不準說話!」迪爾蘭多的後背立刻被一個士兵的長矛柄狠狠地戳了一下,往前踉蹌了一步。
六個士兵,前面兩個開路,中間兩名則把多蒙、迪爾蘭多,還有騎馬的法伊爾夾住,最後的兩名士兵負責斷後。多蒙和迪爾蘭多的馬也被拴在了一起,跟著押送的隊伍徐徐前進。
正午時分,熱得要命,走了沒多遠,所有人都是大汗淋灕,但是士兵們又不敢休息。
正在這時,迎面又來了一支馬隊,這次的人員更多,大概有三十多人。為首的是一個年紀在四十左右,長著落腮胡的騎士。
他看到押送犯人的隊伍,勒馬問了一句,听到犯人的由來,無奈的搖搖頭。
他指著多蒙和迪爾蘭多說︰「讓他們兩個上馬,你們這麼慢慢吞吞的什麼時候才能回城。霍姆少爺行事一向魯莽,這幾個人如果真的是犯人,豈會束手就擒?而且真要反抗,憑你們幾個小兵能打得過?」
「多謝!」多蒙感激的道謝了一句。落腮胡騎士擺擺手︰「不用謝我,這里面肯定有誤會,只能委屈你們先這麼回城。城主大人公正嚴明,肯定會查明真相,放了你們的。」
士兵們得到新命令,只好想辦法幫兩個囚犯上了馬。他們也不解開兩人手上的繩索,就讓他們繼續兩手被反綁在後面的狀態騎馬。好在多蒙和迪爾蘭多的騎術都非常好,不用雙手控制,也能穩穩的坐在馬背上。
這麼一來路上的速度就快多了,又經過了一個小時左右的行程。隊伍從寬敞並且綠樹成蔭的商道上往右轉,一座風格獨特的城市出現在眾人眼前。
眼前寬闊平坦的道路的盡頭是一片高聳的圍牆,灰se的岩石壘起的圍牆一直延伸到附近的山脈上去。
透過圍牆的頂部,可以看到這里的一座最高的山峰被挖掘了大半,形成一個巨大的半圓的空洞。而一些尖銳的建築和堡壘就這麼建立在鑿出來的空洞之中。
與一路上郁郁蒼蒼的繁茂景象不同,烏鉛城內的植被很少,在這樣的炎熱的天氣下,整個城市似乎都籠罩在翻騰扭曲的水汽之中。
烏鉛城——因其出產的礦物而聞名,又因地理位置靠海,各國需要該礦的商隊都會選擇在這里直接進行貿易,所以這里又是一個小型的商業城市。這座城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從事采礦或者貿易。
城主岡達賽•格魯德伯爵及其家族世代管理著這座城市。
;
*d^_^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