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熔爐?」迪爾蘭多重復了一遍,「听上去似乎不是什麼好東西,干什麼用的?」
法伊爾張了張嘴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他想起了靈魂熔爐焚燒時候空氣中彌漫的人肉燒焦臭味味道還有祭品們無盡的哀號就覺得喉嚨發緊。灰se的回憶迅速的沖進了他的腦海,從被掩藏的漆黑角落帶來讓人作嘔的惡臭。
靈魂熔爐是灰白se帶有金屬光澤的倒三角形巨大裝置,這樣的裝置高度一般在三十尺到五十尺不等。它詭異樹立在布蘭所有城市的中心,成為每個城市的標志物。
每一個靈魂熔爐上都刻有每個城市治安官的印記或者銘文,印記之下就是一扇可以打開的活門。進入活門者,從無生還。
與法伊爾這樣天生具有魔力天賦的人不同,大部分的普通布蘭人都要從事各種生產才能得到活下去的權利。每個區域的人口、職業配比、xing別、上繳物資都有嚴格的計劃和規定。如果無法完成,那麼這個區域的人民就會受到懲罰。
法伊爾曾經以學徒法師的身份跟隨收貢隊前往某個城市收集魔法材料。其中一種是虹鳥身上的尾羽,提煉出的鱗粉可用于速記魔藥的顯se劑。然而因為前一年的濫捕濫殺,第二年無論如何也湊不齊需要上繳的部分。
治安官當場就在收貢隊的面前安排了懲罰儀式。所有的居民被驅趕到了廣場,上繳羽毛最少的人被當作祭品,投入靈魂熔爐的活門。
沒有木柴,沒有火焰,但是你能听到祭品的慘叫,可以聞到肉被燒熟乃至燒焦的氣味,可以看到灰白se的冰冷金屬逐漸的發紅變亮。
到最後當整個熔爐都徹底變成白熾的金紅se,祭品的身體和靈魂都會被焚燒殆盡,作為交換,三十根鮮紅的虹鳥尾羽——那是祭品所少繳的那部分,出現在熔爐另一側的活門內。♀
那不是法伊爾見過得最可怕最血腥的事情,但是在幾千人的面前所施行的威懾xing的懲罰所達到的效果,讓人印象深刻。人命輕賤不如區區幾根羽毛,這就是布蘭普通人的生活ri常。
「喂?」迪爾蘭多在法伊爾的面前打了兩個響指,喚醒陷入回憶的法師。「怎麼發呆了?這個到底干什麼用的?」
「一種轉換裝置,以活人為原料,可以轉換成任何你需要的東西。你需要的東西越珍貴,投入的原料就得越多。我一直以為這東西是以魔龍王的魔力為基礎運行的,沒想到居然有人在圖蘭達試圖制造。難道說……只要是龍的魔力就可以讓它運行?」法伊爾冷笑著看著迪爾蘭多和幼龍。
「這樣邪惡的可怕的東西!」迪爾蘭多的臉se果然立刻變得很難看,憤怒涌上了他英俊的臉龐,抓在他手上的鉛合金組件立刻被捏的扭曲變形。
「你們那這樣的東西很多麼?什麼樣的人能夠有能力組建這樣的東西?你會造麼?」丟掉了扭成一團的金屬迪爾蘭多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轉頭追問法伊爾。
「很不幸,我們每個城市都有。而且我不會造,這樣的東西,制造的方法只有絕對忠心的皇家執劍人才有。我現在都要懷疑是不是魔龍王已經在你們國家到處都布下了人手。」
法伊爾繼續冷笑著回答迪爾蘭多的問題。如果事情是這樣,不管迪爾蘭多怎麼努力,勝利都不會屬于圖蘭達這邊。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既然讓我發現了,我必定會順藤模瓜,把他們整個團伙一網打盡。」迪爾蘭多一臉嚴肅的回答了法伊爾的話。♀然後把打開的箱子重新蓋好,防止被人發現入侵的痕跡打草驚蛇。
法伊爾沒有繼續說什麼,而是指了指頭上的位置︰「這里右上角好象有些魔法波動。從位置看也是船長室,你猜是不是那個女人的房間?」
上面一層甲板,一直有人走動,雖然船長室的位置沒有人,但是門外有巡邏的船員,幾乎每十分鐘就一個來回。如果從大門潛入,非常容易被人發現。
迪爾蘭多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找了一個縫隙把瑞塞斯塞了進去,片刻之後,他一把抓住法師的胳膊說了一句︰「管它是誰的,上去看了就知道!」
法伊爾感覺眼前一花,再定神看時發覺自己已經到了一個裝飾華麗的大房間之中。若不是晃動的海浪提醒著他還在船上,幾乎會誤認為這里是某個貴族豪宅的房間。
迪爾蘭多彎腰把從地板縫隙鑽上來的瑞塞斯撿了起來,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後四處轉悠了一下。房間分為了兩個部分,他們所在的正是臥室的部分,除了一張華麗的雕花大床和同樣風格的衣櫃化妝櫃外,這里所有的地方都掛著
六只狼爹搶媽咪帖吧
畫像。
瑞塞斯發著微弱的白se光芒,讓兩人可以看清畫像的內容。這里大大小小二十多幅不同風格的畫像畫的都是同一個女人,一個黑發的嬌小而豐滿的女人。
她有潔白無瑕的皮膚,如同剛剝了殼的雞蛋般細膩光滑。有顧盼生姿的雙眸,一只黑se一只藍se,在不同的畫像中都含情脈脈的看著畫面外,似乎隨時都會從畫中走出來與你交流。
「好像……還算是個美人,但是看上去年紀很小啊,最多不超過十八歲的樣子,居然能帶領一支船隊四處進行貿易?」迪爾蘭多環視一周,發覺所有的畫像都是這一個年齡段,沒有更小的也沒有更大的,略有點奇怪。
「看我找到什麼了?」法伊爾在迪爾蘭多忙著看畫的時候,早就著手尋找魔法波動的來源。一陣翻找之後他在床邊的化妝櫃里發現了機關,在第三個抽屜里面有暗櫃,而暗櫃之上居然還有機關鎖。
「要開鎖。」迪爾蘭多看了看,「什麼寶貝,居然還有機關鎖,讓我來~」正要推開法伊爾大展身手,突然一絲不安擊中了他。
迪爾蘭多停下了動作,傾听了一下龍的感知,然後臉se大變,拉著法伊爾說︰「快,阿基里有危險,傳我們去找他!」
法伊爾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還是立刻瞄準了一下自己在阿基里馬匹上留下的魔法錨點,燃燒了一個傳送卷軸,把兩人傳送了出去。
還沒有從傳送的身體轉換過程中恢復,法伊爾就听到身邊傳來了幾聲密集的撞擊聲。等他恢復視力張開眼楮,看到迪爾蘭多的魔劍所幻化成的細密防護罩正罩在兩人外面,一種灰se的如同蛇一般的細長生物在周圍盤旋,不斷的撞擊著防護罩。
法伊爾念了一個風盾,在貼身的防護罩的基礎上往外推擠,然後又加了一個爆裂術,巨大的魔法沖擊波從兩人站立的位置往外擴展,猛地一下把那些飛舞的生物給彈飛了。
阿基里就在兩人的腳邊,被壓在小黃馬的身下,半邊身子都是血。小黃馬粗粗的喘息著,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鮮血從脖子上的巨大傷口涌出來,明亮溫潤的眼楮漸漸失去了神采。
迪爾蘭多看著被法伊爾驅走的的灰se飛蛇如同砂一般散開,但很快又重新聚集起來,終于明白了襲擊商隊的怪物的真面目。
那是無數細長的發絲一樣的東西,彼此糾纏打結組合成長條然後依附在一付灰白se的金屬牙床之上,牙齒不斷的開合仿佛想要吞掉周圍一切。
一受到沖擊,那些細長的絲狀物就散開,金屬的牙床也落在地上。但隨即那些細絲會重新聚集依附上來,它又會恢復活力,盤旋飛舞著繼續攻擊。
「這是什麼鬼東西!」法伊爾和迪爾蘭多不約而同的喊了出來。
「咦……不是布蘭的麼?」迪爾蘭多詫異的看了一下法伊爾,法伊爾蹲子正在查看阿基里的傷勢,沒好氣的說︰「就算我們盛產怪物,也不代表所有的怪物都是我們國家的。這東西我听都沒听說過!」
「阿基里如何了?」迪爾蘭多一邊觀察著怪物飛行的方式,一邊擔心的詢問少年的情況。法伊爾把阿基里的身子從馬匹下拉了出來,檢查了一下,腰側有一個小口子,正在涌出鮮血,不過還好沒有咬穿肚皮。
「小問題,死不了。」法伊爾抬手招了一小團火焰直接壓上了傷口,用高溫燒灼傷口,進行了緊急的止血。阿基里痛呼一聲,醒了過來,看到迪爾蘭多和法伊爾喊了一句︰「老大……師傅……」就又暈了過去。
「你保護他,我去干掉這些飛的。」迪爾蘭多示意法伊爾自己張好防護盾,然後把防護罩變回了長劍的模樣。早已看透了怪物飛行方式的迪爾蘭多,這一次出手的對象全部都是那詭異的金屬牙床。
炙熱發光的白se長劍激活了魔力,所經之處,一個個飛行怪物的頭部金屬全部都被直接汽化。剩下那些飛絲失去了依附物開始四散尋找其他的同類,繼續聚集。
「留一個研究!」法伊爾看著戰局轉眼就接近了尾聲,提醒迪爾蘭多不要全部殺光了。
「還要你說!問題這東西怎麼抓?」迪爾蘭多不斷的砍那長長的細絲,把它們越燒越短,最後終于只剩下一尺多長的一節,頂著一付食草動物一樣的金屬牙齒左突右轉,試圖逃走。
一直棲息在迪爾蘭多肩膀上的幼龍突然張嘴,吐了一團水球出來,準確的包裹住了那個上下飛舞的怪物,法伊爾見狀跟著念了一個速凍咒。
水球迅速的結成一個冰坨子,帶著怪物重重的砸在了草地上。
*d^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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