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的飛行速度極快,幾個拍翅,已經回到了霍姆等待他們的山頭。霍姆用驚喜和崇拜的眼神看著兩頭獵物從天而降,慌忙七手八腳的按住,然後和迪爾蘭多還有變回來的馬丁一起把黃羊裝上馬捆好。
三個人剛把兩頭羊弄好,肯達也趕回來了,巨狼的後背上駝了用槍穿好的三頭大野豬,把獵物抖下肩膀後,肯達一頭扎入旁邊的溪水中,把身上沾的血跡沖洗干淨,然後才變回了人形。
霍姆頭疼的看了一下,這麼大的野豬和黃羊,一匹馬能駝一頭就不錯了,何況還有五頭。馬丁讓出了一匹馬,笑了笑說︰「干脆我飛回去算了!」總算解決了搬運的問題。
三人一鷹就這麼浩浩蕩蕩的滿載而歸,當天空的顏色變成藍紫色玫瑰色金黃色交織的瑰麗錦緞的時候,他們回到了烏鉛城。
霍姆恭敬的把肯達和馬丁送回了右副樓門口,然後帶著裝滿獵物的馬匹往廚房走,迪爾蘭多正好跟著他去看一看城堡的供水系統。
一路上霍姆已經大概講了城堡里面的布局結構,為晚上的偷換戒指做好準備。格魯德伯爵的主臥四周是沒有密道的,霍姆發誓自己一直努力的去尋找,但是都沒有找到任何密道的跡象。
那麼唯一可以悄悄接近他房間的方法就是從送水的管道上去,烏鉛城的內部有水泵把干淨的地下水壓到主人們居住的房間。因為考慮到維修等情況,水道經過的地方都是留下足夠一個人活動的空間。
僕人們紛紛的上前,一邊驚嘆著,一邊把新鮮的獵物從馬匹上解下來處理。霍姆則帶著迪爾蘭多走進了廚房,他順手拿了一些吃的,讓迪爾蘭多端著跟在自己後面。
兩個人看似不經心的繼續往里面走,穿過廚房以後,從一個小門出去來到了左翼副樓的底層。這條通道一般都是僕人們使用,此刻正是準備晚餐的時候,人來人往的,僕人們看到霍姆都點頭行禮。迪爾蘭多只好盡量低著頭,靠邊跟著,降低別人的注意。
經過這段走廊以後,霍姆突然拐了個彎,繞進一個像小禮堂一樣的地方。這里的牆壁上掛著一些宗教畫,描繪的是莫納女神和她的七頭神龍的故事,正中還有一副莫納女神的描金畫像。
霍姆看四周沒人了,開始給迪爾蘭多介紹︰「這里是城中平時使用的祈禱堂。在主樓的大廳下面有一個更大的更華麗的,不過只有舉行日光節和冬霜節的祭奠才會啟用,關了好多年了。」
然後他又憤憤的說︰「但是父親決定要在那里舉行婚禮,所以現在所有的人都到那個禮堂去清理打掃。」
迪爾蘭多問︰「為什麼來這里?」
霍姆走到莫納女神的畫像下面,一個描金的白瓷聖水池在祭祀台之右安放著,旁邊還有精美的海魚和貝殼造型的水喉。霍姆拔出匕首,蹲下在水喉附近的地板上撬了兩下,翻出兩根金屬的把手,然後抓住發力一抬。
一塊青石的地板被他拎了起來,下面露出一個深深的地洞,水喉的管道從這個地洞往下延伸,迪爾蘭多了然的點了點頭。
霍姆帶頭爬了下去,地洞的立面安裝了一排扶手,迪爾蘭多下去時候順手把地板又放回了原處。兩個人在黑暗中往下爬了一段,然後轉了一個彎,眼前出現了亮光。
那是一個很小的房間,里面有幾組水管連接在一起。幾個巨大的水泵借助著地下水的沖擊力運作著,把干淨的水源壓上更高的一層。霍姆介紹說︰「這里平時很少有人來,這個機關據說也是矮人們造的,很少出問題。」
迪爾蘭多順著泵房頂部的一個垂直天井網上看,上面很遠的地方也有微弱的燈光映出來。他轉頭問︰「這里的燈多久換一次油?」
霍姆說︰「不知道,大概一周一次?」說著他跑去牆邊檢查了一下油燈的存儲情況,回答道︰「大半滿,應該剛加過沒多久。」
兩個人又繼續往上爬,迪爾蘭多一邊爬一邊說︰「為什麼我覺得你的童年都是在這些地道中度過的?」霍姆不好意思的說︰「沒辦法,我們這里沒什麼可以玩的。母親死後,父親幾乎禁止了城中的一切娛樂。小時候待在城堡無聊,唯一的樂趣就是探索這些密道了。」
「我覺得你有機會應該到四處游歷,見見外面的世界。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去上皇家騎士學院,但是一輩子都在這個地方,會限制了你的認知,阻礙了你的成長。」迪爾蘭多不禁同情起這個青年,比起自己的童年,他的日子枯燥乏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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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殿下提點,這次的事情過去,我想追隨您四處游歷可以麼?我想當您的侍從。」霍姆一听,正好把心里面盤算的想法說了出來。哪個年輕人沒有探索世界的野心呢?但是常年被父親壓制著,霍姆連提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哈哈,這個可不行,我現在還是隱瞞身份到處流浪中,不能帶著你。不過你要是不怕死,可以跟著肯達或者馬丁,上西部的戰場歷練一下。他們都是好上司,會教給你很多東西。」迪爾蘭多原本邊笑著和霍姆聊天邊往上爬,突然有什麼讓他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殿下?」霍姆不明所以的看著迪爾蘭多。迪爾蘭多的腦袋已經出了這個天井,也就是說看到上面一個泵房的情景了,按理說上面的泵房和下面應該區別不大,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霍姆沒有得到迪爾蘭多的回答,只看到他的右手緩緩的收了回來,然後突然一下拔出了身上的長劍,蓄力從洞口跳了出去。乒乒乓乓的聲音在上面響了起來,還有什麼人粗重的呼吸。
霍姆連忙三下兩下爬了上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迪爾蘭多正用膝蓋壓著什麼東西,那東西包著一層厚厚的蛛網一樣的東西,被壓著還在不停的蠕動。而這個泵房里面也到處都是銀白色的絲網,仿佛大型蜘蛛的巢穴一樣。
迪爾蘭多審視的看著膝蓋下面的東西,手上的劍舉著,打算看到甚麼異變就給它一劍。那東西發覺霍姆上來,卻蠕動的更厲害了,還發出嗚嗚哇哇的聲音,似乎認識霍姆一般。
霍姆听著那熟悉的叫聲,遲疑著問了一句︰「多姆?」換來更大聲的含糊的申吟。
「殿……那個你,放開他吧,他是水房維護工。」霍姆尊稱喊了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對,只好改口。
「多姆,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霍姆走上前,把旁邊的油燈拿了過來,靠近看這個被絲網裹像繭一樣的人。
迪爾蘭多一听,松開了膝蓋,站了起來,不過手上的劍還是沒有放下。他輕輕的揮舞了幾下,把纏繞在這個倒霉家伙身上的白色東西給削了下來。
多姆後背上的壓力一松開,立刻掙扎著爬了起來,用手把臉上的白色絲網擼掉,想要開口說話。但是一張開嘴巴,原本應該是舌頭的地方就冒出了無數灰白色的細小絲線。他整張慘白的臉上,布滿了青黑色的血管一樣的東西,此刻都在猙獰的扭曲蠕動著。
「!」霍姆和迪爾蘭多都大吃一驚,往後退了一步,這個可憐的家伙一邊嘔吐著細密的這樣的絲線,一邊努力想要開口說什麼。
但是最終他並沒有說出一句能听清楚的話,密密麻麻的細小蟲子迅速的從他的鼻孔眼楮耳朵里面爬出來,然後更多的從他的蒼白暗淡的皮膚中鑽出來。
「怨靈吞金蟲!」迪爾蘭多終于意識到這是什麼了,原來那些寄宿在人體里面的怨靈就是這樣子從人體內破體而出的。一想到這里,他立刻打開星匣,把瑞塞斯放了出來。
幼龍一看到那個倒在底下還在微微掙扎著的身體,就噴出一個大大的水球,水球形成一個罩子一樣的東西覆蓋在了那具身體之上。亮光一閃,罩子破裂,但是原本蠕動著的那些細絲和身體隨即靜止不動了。
霍姆拎著油燈,背貼著泵房粗糙的牆壁,冰冷的汗水和冰冷的岩石讓他全身發涼。他驚懼的喘了幾口氣,然後瞪大了眼楮問︰「殿下!剛才到底怎麼了……」
瑞塞斯滿意的舌忝著嘴巴,跳回到迪爾蘭多的肩膀上,身體發出微微的白光,照亮了整個泵房。迪爾蘭多的神色嚴肅,他把遍布四角的細絲又用劍掃了一遍,然後把目光集中在包裹著兩根主要水管的一團較小的繭上。
「我剛才上來,就看見這個多姆被包在繭里面懸在半空。還以為是什麼等待孵化的幼體……不,它就是一個蟲子的孵化床!可能這個可憐的人在工作的時候運氣不好遇到了這個。」說著,迪爾蘭多用劍狠狠的刺入了那團較小的繭,一股難以形容的酸臭之味撲面而來。
一個尖銳的嘶嘶的聲音短促的響了一下,繭里面有什麼東西掙扎了一下,然後一股黑中帶紅的液體從劍插入的地方洇了出來。迪爾蘭多直到那東西不再掙扎了,才把劍拔了出來。
雖然外表不起眼,但是魯伊丹讓馬丁送來的長劍卻是最頂級的精金打造的,此刻銀白色的劍尖上黏著那種粘膩的液體,並發出呲呲的聲音,仿佛正在被什麼東西腐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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