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爾蘭多听完肯達的介紹,聳聳肩簡單說了一下換戒指的事情和怎麼遇到那些裝死的矮人黑巫師的。
「這里的上面似乎是他們的王廳,我估計運氣不好正好送到了他們門上。這里既然在金庫的上方,必然有最厲害和可怕的魔法陣。還好你們沒有過來,要是普通人估計都要被燒成灰了。」迪爾蘭多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來什麼,在周圍開始東模西模的找東西。
肯達忍不住問︰「殿下你要找什麼?我幫你?你多休息一會。」
迪爾蘭多比劃了一下︰「一個這樣的眼罩,一副皮護手……啊,找到了!」說完他從金幣中抽回了手,把埋住的透視眼罩抽了出來。帶起來看了一下,似乎沒有失效,就是繩子燒光了。
法伊爾很快找到了護手,肯達則發現落在不遠處的已經扭曲變形的長劍,但是意外的發現還有一把和長劍沾在一起的匕首,那匕首連外面的裝飾都沒有燒焦。
這時迪爾蘭多已經恢復得可以站起來了,收回自己的東西後。他得意的爬上了矮人寶藏上最高的金子堆,東挑西撿的查看自己的新收獲。和他一樣恢復了精神的瑞塞斯此刻也是敞開肚子大吃了起來,沒有一會已經從手指大小,變成了一只貓那麼大。
「這里的財富不知道是屬于裂齒族的還是鐵錘族的?看上去不是短時間能夠存起來的……」這個房間大概有四十尺見方,但是沒有一個地方能看到地板,就算金幣只有半尺那麼厚,這里的總量也是非常驚人的。
迪爾蘭多看著法伊爾在寶藏中挑挑揀揀,把一些混在金幣中的寶石給找出來收了起來,立刻夸獎道︰「還是法伊爾聰明!金子太重了,只有寶石才方便攜帶,多拿點!我們幫鐵錘族趕走裂齒族的瘋子巫師的話,收這麼點辛苦費應該不算過分吧。♀」
肯達哭笑不得的看著剛才還是半死狀態的迪爾蘭多,現在已經恢復本色,精力充沛的開始低頭挖掘寶石了,忍不住提醒︰「殿下,我覺得我們遇到的都是一些小嘍羅,你這里的才是他們最厲害的精銳,有沒有可能他們故意引你過來,埋伏這就是為了趕掉你,畢竟……」
「對哦!也許那個清除掉多姆尸體的裂齒矮人白天看到了我和瑞塞斯!也許他們昨天晚上就已經發現我和星光巨龍的幼體到了這里……也許這就是為了我而準備陷阱!」
經肯達一提醒,迪爾蘭多立刻醒悟了過來。昏迷中所看到的場景一下子涌現了出來,那應該就是以前的記憶,如果歷史真的是那樣,裂齒矮人對于星光巨龍的刻骨仇恨完全是合乎情理的。
為什麼自己會看到那段回憶呢?
迪爾蘭多突然想起來那顆無色的淚之石,立刻抬起了右手察看帶在小指上的格魯德之戒。然而戒指雖在,寶石卻已經碎裂了。用手指輕輕一踫,蛛網般的表面就塌陷了下去,一股清涼的感覺從指尖涌向全身,原本還有些灼痛地方一下子都好了。
瑞塞斯已經吃的有一頭豬那麼大了,突然停了下來在空氣中聞了聞,跑到迪爾蘭多面前開始撒嬌。
「你要?」迪爾蘭多把已經沒有寶石的戒指褪了下來,詢問幼龍是不是想吃。瑞塞斯張開嘴,伸出圓圓的舌尖,口水嘀嗒的落在了腳下的金子上。
迪爾蘭多把戒指丟給了幼龍,然後問肯達︰「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還有好像大地又在震動了?我又頭暈了麼?「
肯達一臉嚴肅的說︰「不,我也感覺到了……那聲音,似乎是……」
「洪水!」當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喊出來的時候,轟隆隆的水聲已經到了頭頂,這個金庫是密閉的,不知道門在哪里,搞不好就是頭上這個被爆炸弄塌了王廳,如果水這麼灌下來,巨大的水壓會把所有人都封死在這個黃金的墳墓中。
「法伊爾!快回來,我們要趕快出去!」迪爾蘭多看著遠在房間另一頭的法師,他的兩邊袖子都揣滿了寶石,走路的樣子就像一只肥胖的鴨子,根本想快都快不起來。
迪爾蘭多想都沒想就撲了過去,一劍劃破了法伊爾的袖子,讓里面的寶石滾落了一地︰「減輕重量,不然你會被淹死的!」
法師氣結的翻了一個白眼說︰「你這個蠢貨!不知道我可以傳送的麼?」說話間,滔天的洪水已經從頭頂的大洞灌了下來,巨大的水壓把所有人都死死的壓在了黃金之上,動彈不得。法伊爾甚至沒來得及燃燒短途傳送卷軸。
肯達變身成了狼的形態,靠近被壓在牆角的兩個人,迪爾蘭多指了指法伊爾,讓他去保護法師,而自己則伸手把瑞塞斯召喚了過來。已經吃到一頭牛那麼大的幼龍在渾濁的海水中發著光,它悠閑站在激流中,讓迪爾蘭多爬上了自己的
破鏡仙緣
後背。
然後迪爾蘭多摟住瑞塞斯的脖子,摒住呼吸,全心全意地架起自己的精神屏障,淡淡的光膜從身體的四周緩慢的擴大,幼龍的精神與他同時施加壓力,漸漸的一個薄薄的空氣球在一人一龍的周圍建立了起來。
迪爾蘭多對旁邊的肯達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都進球來。這個球的空間不大,僅能讓巨狼的腦袋和法伊爾的半個身子進來,不過這樣也足夠了。法師掏出了被臘封住的短途傳送卷軸,隨便找了一個什麼魔法錨點把抱成一團的眾人傳送了出去。
馬丁在第一次地震發生的時候正貼在丕斯臥室的船艙外面,讓他發現地震的原因是,碼頭上的桅桿和風燈突然詭異的晃動了一下,跟著船體也突然顛了一下,然後是一小波逐漸變弱的起伏。
躺在躺椅上的丕斯小姐,正由兩個侍女服侍著做面膜,那做面膜方式讓馬丁嘆為觀止——他第一次見到有人把整張臉皮揭下來,換一張新的!
因為這個晃動,正在小心拉扯著紅色新臉皮的侍女用力歪了,把原本貼好的眼楮周圍的肌膚又拉出了皺褶,被另一個侍女低聲的抱怨了一句。
馬丁這兩小時就是掛在船邊上看幾個女人試穿禮服,打鬧聊天,護膚保養,監視的都要睡著了。這幫人還真當明天是正常婚禮,居然也不和自己的頭目聯絡,而是開開心心的放松娛樂。
當第二次地震的時候,馬丁有點按耐不住了,他能感覺得出來地震是從城堡的方向傳來的。不過還沒等他離開,突然船上開始有人大喊大叫了起來。
有水手站出來撒尿的時候,發覺在離船前方海面不到一百尺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吸力正在把船往那個方向拉動。不過粗粗的纜繩繃直後,船被牢牢的拴在了港口,並沒有真的被吸進那個詭異的漩渦。
但是因為這個漩渦的存在,周圍的海面變得很不平靜,船只開始上下的顛簸,兩個正在貼臉皮的侍女都無奈的停了下來,這麼大的晃動根本就沒辦法貼完美了。丕斯小姐派人出去詢問到底怎麼了,很快有人過來匯報外面的異狀。
听完報告,丕斯也不不管臉上的皮膚還有一半像揉皺的紙一樣皺結著,立刻讓侍女拿出了一面鏡子開始聯絡自己的上司,看樣子似乎就是迪爾蘭多在城堡里面看到的那面。
馬丁立刻來了精神,把臉貼近自己開的小洞,看到底他們會說什麼。當鏡子的光芒亮起來的時候,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個值班的人員,听到丕斯小姐不耐煩的催促後,急急忙忙的跑走去叫人了。
以馬丁對于自己的遠房叔父的了解,知道這時候贊?亞•孚瑞是絕對不可能起床來通話的,所以當一個全身穿著紫色長袍的陌生身影出現在鏡子中的時候他並不驚奇。
那人一頭到肩膀的漆黑直發,竹竿一樣瘦長的身材,枯瘦的手指上戴滿了瓖嵌寶石的戒指。青白的臉色,和發紫的雙唇都讓馬丁聯想到法伊爾。看樣子魔龍王對手下不咋滴,一個個看上去都像幾年沒吃飽的樣子。馬丁心中撇撇嘴,不屑的下了個結論。
「費凱倫大人!請恕我深夜打攪……這里出現了奇怪的事情。」房間里面的人全都趴在地上,似乎要等得到鏡子對面的允許才敢起身。看她們的態度似乎比對贊?亞的更加恐懼一點。
「嗯……說。」鏡子中的人用舒適的姿勢隨意的坐在本該專屬于贊?亞的豪華座椅之中,薄薄的嘴唇里面簡單的吐了兩個字節。
馬丁突然覺得耳朵非常不舒服,仿佛有什麼東西鑽進了耳朵一樣。即使只有兩個音節,那聲音似乎化為了實體一樣想要鑽進他腦子里面,讓他有一種沖動砸開窗戶跳進去,把自己知道一切都說出來。
還好這感覺就一瞬間,馬丁輪流換手掏了掏耳朵,終于把那種異樣的感覺給去掉了。
丕斯小姐就那麼趴著,把碼頭發生的異變匯報了上去,還說了剛才似乎發生了兩次地震。
「……下手很快麼……」鏡中人抬手模了模自己的泛起冷笑的嘴唇,做出了曖昧不清的評價,似乎他知道是什麼造成了地震和漩渦。
稍頃,鏡中人下達了命令︰「……就算城堡震塌了,也要讓明天婚禮正常舉行。記住,你們的目標是礦苗。哪怕就剩下一根手指頭,也要把那個帶回來。」
「是!」房間中的人齊聲作答。
鏡子里面黯淡了下去,房間里面的人趴在地上等了半天,發現再也沒有聲響了,才敢抬頭起來。沒沾好的臉皮,已經從丕斯小姐的臉上完全的月兌落掉在了地上。她不在意的爬了起來,優雅的躺回軟榻然後吩咐︰「重新給我貼一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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