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基里一得到命令就急忙跑了過來,他小心的用清水沖洗了一下迪諾的手指,然後把它原樣對準了。接著又用愛佳緹的手杖對準創口,念了一個止血咒,血止住後又念了一個痊愈咒。淡淡的溫暖的魔力籠罩在斷指上,很快撕裂的皮肉就又重新長在了一起,連條傷疤都沒留下。
迪諾原本努力的忍痛憋著眼淚,現在傷口一下子好了,他吃驚的眨了眨眼楮,掛在睫毛上的淚水啪嗒一下滴在了阿基里手背上。好奇的模著剛長好的手指,迪諾仰頭崇拜的問阿基里︰「你是痊愈神官麼?為什麼這麼厲害!」
阿基里受寵若驚,諾諾的不知道回答什麼好,他看了看迪爾蘭多又看了看迪諾,憨厚的模著腦袋笑了起來︰「也沒什麼啦,我就是學了一點治療術。」
迪爾蘭多拍拍阿基里的肩膀說︰「別謙虛麼,我感覺你技術已經不錯了,我以前看魯伊丹念這兩個咒語,見效也差不多你這麼快啦。好好加油。」
「是的,老大!」阿基里得到鼓勵,立刻挺直了腰板,大聲的回答。法伊爾看著自己的徒弟那個德行,如果有條尾巴,估計現在已經搖瘋了。看不下去的搖了搖頭,法師淡淡的開口︰「阿基里,你把迪諾帶去找魯姆姆大嬸吃東西,他睡了這麼久,也該餓了。」
「好耶!早上的松餅好好吃!」迪諾立刻蹦了起來,開心的跳下了馬車。小孩子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听說有吃的,就把剛才的事情暫時丟一邊了。
阿基里本來有話要問,不過看看馬車里面面色繃緊的兩個人,還是乖乖的掉頭跟了出去,因為顯然法師要單獨和迪爾蘭多談話才把他們支走的。
「你居然不阻止我把那個你送給魯姆姆他們?」法伊爾目送阿基里走遠了,才掉頭看回迪爾蘭多。結果發現迪爾蘭多把那個在烏鉛城拿到的箱子拖了出來,用聲音打開了鎖,正埋頭在里面翻找著什麼東西。
「他們現在還不會和我撕破臉的,有什麼好擔心的?」迪爾蘭多抓了一大把寶石丟給瑞賽斯,隨口回答著法師。
瑞賽坐在星匣上氣鼓鼓的啃著寶石,顯然對于迪爾蘭多的之前暴力行為感到憤慨。它也不開口說話,只是故意的用兩排鋒利的小牙齒把寶石碾的粉碎,刺耳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充斥著馬車蓬里。
迪爾蘭多一邊翻東西,一邊問法伊爾︰「費凱倫能夠入侵別人的思想麼?」
法伊爾毫不遲疑的回答︰「當然。事實上只要有足夠多的橋梁,我估計他連龍的思想都可以入侵。」
迪爾蘭多停下手里面的動作,抬起眼楮靜靜的盯著法師看了一秒,然後眯起了眼楮︰「你以前怎麼沒有說過?什麼叫做足夠多的橋梁?」
法伊爾聳了下肩,苦笑著說︰「我還沒機會說啊,你不要忘了昨天我才剛發現他對我還有殘余的影響。不過你放心,因為有瑞賽斯的契約,他是無法控制我的意……」說了一半,法師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張大了嘴巴看著迪爾蘭多,用手指指了半天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你是說剛才你失去意識是費凱倫搞的鬼?哦,我的天呢!我從來沒有想到他居然能入侵龍的契約者的意識。♀我只是猜想過,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能夠做到,太可怕了!太厲害了!他怎麼做到的?」
迪爾蘭多挑起一邊的眉毛,沉默的看著驚慌失態的法師。法伊爾對視了一秒,然後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開始自言自語︰「問他,他能知道個屁。如果我是費凱倫,我會怎麼做呢?」
法師把手抄在懷里,完全無視了迪爾蘭多,在馬車里面來來回回走著,口中念念有詞,顯然在整理思緒。
迪爾蘭多翻了個白眼,繼續低頭去找自己要找的東西,沒一會終于在一團衣服中翻到了裝在一個絲綢袋子里面的酒具。這套酒具是之前馬丁送來的古董之一。
合上箱子蓋,迪爾蘭多把小小的酒壺和三個酒杯並排放好。然後一個一個拿起來仔細的觀察。
這是一套充滿了異域風情的酒具,完全不是圖蘭達乃至其他經常進行貿易的國家物品的風格。銀色的底子上用金絲雕刻出細密的花紋,花紋之間瓖嵌著貝母還有寶石,顏色繽紛,沒有一個地方的圖樣是重復的。酒壺呈扁扁的圓形,壺蓋上的把手是背對背的兩個龍頭,一金一銀,一張嘴一個閉嘴。
三個酒杯都只有點點大,撐死了能裝一小口酒,裝飾風格和酒壺一樣,杯內壁則是銀色的拋光金屬面。
迪爾蘭多在手上把玩著玩具一樣的酒杯,陷入了思考。剛才安托說到真理之壺的時候,自己腦袋里面第一個蹦出來就是這玩藝。
魯伊丹在星界宮地下密室找到的四件物品,現在有兩件大概知道了用途。精靈護手可以扼制自己過分使用龍的魔力,匕首鋒利異常甚至可以帶入龍之境使用。而這套酒具還有那個牙齒的項鏈作用和功效到現在還不明了。
如果這套酒具就是所謂的真理之壺,那自己運氣也太好了。可惜安托那個腦袋沒來得及講清楚用法,光說裝滿再倒出。到底用什麼裝滿呢?
迪爾蘭多又翻出了法伊爾的水壺,倒了點淨水進去。這個壺實際存儲量比看上去還要小,沒倒多少就開始從壺口溢出,撒的箱子蓋上都是水。
「哈,我知道他怎麼干的了!」法伊爾突然一拍手,大聲的叫了出來。然後一臉興奮得說︰「事情的起因一定是霍姆!那個被詛咒的烏鉛城少城主。那是直接的後門,如果你的龍沒有第一時間完全清除掉他的詛咒,那麼費凱倫的力量就會被誤認為是龍自己的力量,然後隱藏到霍姆的靈魂內部。」
「然後呢?」
「第二步就是那頭紅疣龍,我說他為什麼送那麼大塊肥肉過來……他對我真的是太了解了……」法伊爾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他沉默了一會繼續開口︰「還好你的龍沒有吃那些人類的靈魂,我相信那些靈魂每一個都被詛咒了,如果瑞賽斯都吃下去,估計你這會子死定了。」
「我能吃黑暗能量了。」吃完了寶石的瑞賽斯突然插了一句,反駁法伊爾的話,「現在可以了。」
「什麼叫現在可以了?」迪爾蘭多好奇的問。
「我得到了認可,允許,可以兼容。」瑞賽斯用爪子著急的磨著星匣,發出呲呲的噪音,顯然它沒有合適的詞匯來形容那個情況。最終它又蹦到了迪爾蘭多的肩膀上,一邊跳一邊喊︰「回去!回去!我要學!」
幼龍的大嗓門震的耳朵疼,迪爾蘭多皺著眉頭把它捉下來,安撫的模著它的後背向它保證︰「你得等會,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就給你繼續讀,行不?你先來看看這東西認識麼?」
一邊把幼龍放到酒壺前,迪爾蘭多一邊揮手示意法伊爾繼續往下說。瑞賽斯遲疑的繞著小酒壺轉了一圈,然後把鼻子湊上去仔仔細細的聞了一遍,連酒杯都不放過。
法伊爾小心的留意著幼龍的舉動,繼續說了下去︰「我那天借助了瑞賽斯的身體過濾了紅疣龍中的費凱倫的魔力,按理說那樣的魔力應該直接會被幼龍當作渣滓排斥丟掉,或者轉化為自己的力量吞噬。但是因為有了霍姆作為庇護所,那些力量就全部的集聚了起來,囤積在那個靈魂的內部,避開了龍的力量。」
「原來如此,我說費凱倫怎麼混進龍之境的。那現在有辦法讓他繼續混進來麼?」
「什麼?費凱倫進了龍之境?我還以為他只是入侵了你的意識,他在里面都干了些什麼?」法伊爾再一次的震驚了,他沒想到費凱倫能做到這一步。
法師下意識的啃著自己食指關節,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沒理由啊,他和龍只是間接的接觸。血,魔力和關聯物,沒有實體物質的連接,他怎麼可能入侵到龍的意識世界去。」
「什麼叫關聯物?」迪爾蘭多好奇的問。
法伊爾搖著頭疑惑的回答︰「那必須是完整的一個東西,被魔力分割開,然後獵物和獵人都同時持有,一般都是用寶石什麼的來制作。在布蘭皇家執劍人們會對自己的密切監視對象使用這種關聯。我當年來圖蘭達的時候,腦子里面就有一顆針狀的黑羋石。還記得翠姍麼?我那個侍女,她就是我的監視者。」
法師指著自己右耳後面示意那塊石頭還在︰「要不是她死掉了,我現在都還得听命于她。只要她一個命令,讓我像狗一樣在地上爬我都得照做。」l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