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爾蘭多蔫蔫的癱在椅子里面,濃濃的疲倦寫滿了他年輕的臉,情況也不比懷中的孩子好到哪里去。♀
「你知道的,我別無選擇。眼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把迪諾交給我,我會開導他的,畢竟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幸好這一次成功的抓住了費凱倫,迪諾的犧牲沒有白費。
卓婭不滿的把迪諾抱給了迪爾蘭多,看著他伸手把幼小的自己摟進了懷里,輕輕的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麼。迪諾安靜的听了一會,然後把額頭抵在了迪爾蘭多的身上,無聲的哭了起來。幼龍也飛了起來,趴在他的肩膀上一起發出啾啾的悲鳴。
「會好的,我會治好艾琳娜的……我保證!」迪爾蘭多嘆息著拍了拍迪諾的後背,喃喃的自言自語。
卓婭感慨的著看著抱成一團的三個命運共同體,對于他們未來將要面對的更多的危險和挑戰煩惱不已。眼下能夠互相舌忝舐傷口的只有他們自己。作為外人,什麼都幫不了。最後她覺得自己實在無法插足那三個之間,還是默默的打開門悄悄的退了出去。
迪諾哭了一會,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臉,推開了迪爾蘭多說︰「我不應該這麼軟弱的。」
迪爾蘭多笑著用手指輕輕彈了彈他的腦門︰「你已經很厲害了,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沒有出過遠門,更不要說孤身犯險去救人了。如果你一直存在,也許會成長為一個比我更優秀的人。」
迪諾玩弄著手上的松餅,低頭問︰「那我什麼時候會消失呢?我又為什麼會出現呢?」
發覺自己說錯話的迪爾蘭多連忙開解︰「也許你出現就是為了彌補我犯下的錯誤或者防止我有可能犯的錯誤啊。你瞧要不是有你,我們也救不出艾琳娜,也不能一下子殺掉那麼多的布蘭怪物。」
小小少年突然抬起頭看著迪爾蘭多的眼楮說︰「剛才費凱倫講了很多關于布蘭的事情,他說布蘭的人並不想成為怪物的……但是因為被關在那個封閉的空間太久了,出了問題。大家都不能生出正常的小孩,才漸漸的變成怪物。」
「嗯。」
「他還說,是我們的祖先和瑞塞斯把魔龍王弄到了他的家園……」
「還有麼?」
「他還說。希望我答應他,勸說瑞塞斯永遠不再屠殺布蘭的人民。不入侵布蘭。」迪諾抬高了聲音,為自己辯解了一下︰「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就是費凱倫,他變成了一個白頭發老頭子的樣子,叫布拉德。」
迪爾蘭多抬手揉了揉年幼的自己的腦袋然後開始解釋︰「費凱倫最擅長的就是用謊言和騙局來完成他的邪惡目的,所以他的話你可以完全不用相信。誠如他所說,當初確實是瑞塞斯和我們的祖先光明王蘭蒂斯把布蘭封鎖了,但那是為了拯救更多更多的人。我不能說他們的舉動是正確的。因為沒有任何人有權利去決定誰該喂龍,誰該活下來。但是是他們當時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減少傷亡的唯一方法。」
「不管是納姆安托還是瑞塞斯,都不屬于我們的世界。它們是被人類召喚而來。被困在了我們這里,所以我們需要幫瑞塞斯長大,並且幫它找到回家的路。」
瑞塞斯听到這里,立刻插嘴︰「我想回家,這里太荒蕪。我好餓……」
立刻伸手用手指輕輕的抓撓著瑞塞斯的下巴安撫幼龍,迪爾蘭多繼續說︰「你看,這才是對我們而言最重要的。♀只要能把魔龍王和瑞塞斯送回家,不管是布蘭還是圖蘭達的人們都可以得到和平。我們會想辦法幫助布蘭的人重新獲得新生,這一點我早就和法伊爾說過。他也是布蘭人。你知道麼?」
在提到這位布蘭前間諜時候迪爾蘭多下意識的用龍的感知去尋找了一下法伊爾的蹤跡。雖然經過阿基里和魯伊丹兩個人的精心治療,但是法師離開的時候還是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要知道法師這次受重傷,純粹是因為自己太麻痹大意了,明知道費凱倫的手段,居然還沒有堤防極有可能被控制的艾琳娜。
然而在密密麻麻能量光點組成的龍的視野中,法伊爾藍紫色的光點正在快速的移動,往地下的方向去了,一點都不像剛剛重傷痊愈的樣子。
感覺到事情蹊蹺,迪爾蘭多立刻站起來開門,把迪諾交給卓婭看護,然後讓瑞塞斯帶著自己去法伊爾的身邊去。
法伊爾在被抬出房間的時候,已經隱約有了一點意識,他听著周圍士兵和神官們雜亂的腳步,感受到陽光一陣一陣的照在自己身上,知道自己正在某個有窗戶的過道里面移動。
哈,這次居然又大難不死,法師心中慶幸的笑了。明明自己的人生如此的倒霉和卑賤,卻一次又一次的在重傷下幸存,其實自己還是應該算運氣很好的人吧?
然而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一個陰冷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是啊,到目前為止你的運氣不錯,我真是小看你了呢,我可愛的徒弟。」
法伊爾驚恐的想要翻身坐起來,睜開雙眼逃離這個夢魘,然而渾身上下就像被壓了千斤重擔一樣,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你怎麼會在我的腦子里?」法伊爾在漆黑一片的世界中大喊了起來,就在一瞬間他發覺自己的意識已經月兌離了原來身體,來到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密閉空間。
「法伊爾啊,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總喜歡裝糊涂,你明明知道答案的,為什麼還要問我?」一道暗紫色的輪廓從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除了蒼白的臉和手,一切都包裹在暗紫色的布料之中,幾乎與黑暗的背景融為一體。
「難道……難道那時候我看了你一眼……」法伊爾顫抖的說出了心中的答案。自己千防萬防,唯一一次正面與費凱倫視線接觸就是在自己中刀倒下的那一瞬間,沒想到通過意識轉移的*,他也能如此輕易的重新控制自己。
費凱倫淡淡的微笑著,細長骨干的手指像跳舞一樣在空氣中揮舞,結了一個一個的咒語手勢,奪取對法伊爾身體的控制權︰「你提出的對我的處置簡直太正確了,挖掉我的雙眼,拔掉我的舌頭,切斷我的四肢……可惜你的同伴不夠了解我,居然以為只要打暈我就可以困住我的意識。」
隨著費凱倫的手勢,一道道冰冷沉重枷鎖出現在法伊爾的手腳脖子之上,重量之沉拉的他不得不跪了下去。
「……你要對我做什麼?」法師听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因為他知道自己將要面臨極為可怕命運,也許立刻死掉還比較幸福,但是一旦費凱倫奪取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那麼想死也沒有那麼容易了。
費凱倫逼近到法伊爾的面前,彎腰在他的耳邊冷笑著說︰「首先,當然是用你這個身體去把我自己的身體給解放出來……然後麼……你覺得千蟲人的蟻後在哪里?」
「不!!!」法伊爾大喊著猛的睜開了眼楮,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的舉動立刻引起了旁邊兩個穿著藍色神官袍子的年輕人的注意,他們欣喜的走了過來詢問︰「法師先生?你醒了?」
法伊爾感覺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舉了起來,短短的吟唱在舌尖滾過,兩道鋒利的風之刃直接劃過了毫無防備的神官的脖子,噴涌而出的血花濺在自己架起的空氣護壁上,一滴都沒沾著自己。
兩個年輕的生命瞬間消逝了,而這一切只是開端而已。
「你瞧,厲害的小王子在這里,我們可得保持低調。硬踫硬誰都打不過他,對不對?」法伊爾听著自己的聲音說出費凱倫的意思,仿佛知道自己所想的一樣,費凱倫發出低低的笑聲︰「你放心,我現在還不會大開殺戒,至少在拿回我的身體之前還不會。」
法伊爾看著自己的身體從床上跨了下來,用腳尖挑翻一具趴伏在床上的尸體。法師意識到除了眼楮能夠透過黑暗空間的一面牆壁看到費凱倫想要看的東西,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個地方听自己的指揮了。
在打開門的時候,他掃到了門口櫃子上的銀質花瓶,在光滑的弧形表面看到了現在自己的樣子。就短短的一瞬間,費凱倫已經換好了偽裝,現在自己的造型正是剛才察看的那具尸體的樣子。
門口有四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把守著,听到開門的聲音他們立刻掉頭舉起了武器攔住大門。但在發覺是屋子里面的神官後,隨即放松了下來,收回了武器。
法伊爾感覺面部的肌肉拉扯出了一個微笑,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就在四個人的面前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甚至都沒有說一個字的理由。
頂著偽裝費凱倫自如的在總督府中穿梭著,雖然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里,但是以前從贊納亞那邊拿到過總督府的詳細地圖,所以他對整個建築的結構並不陌生。
自己的原本的身體正被關在位于地下五十尺的絕密牢房中,迪爾蘭多心中掛念的女人也在隔壁的囚室中。只要自己能夠順利的混進那一層樓,立刻就可以讓這個房子里面的所有人付出代價。不不,要讓整個白默迪的人統統付出代價。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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