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凱倫搓了搓手,無所謂的說︰「你太多心了,我只是讓你看看那印子,你也可以自己看。♀就在後腦勺正中央,和兩邊耳朵的上方。」
迪爾蘭多心中還真的有點好奇,一邊戒備著眼前的血精靈,一邊走到了人形架的旁邊察看。
撥開了費凱倫的黑色長發,果然看到三個直徑都有小手指之間那麼大的孔洞。皮膚在那周圍形成了隆起的增生組織,包裹著堵住孔洞得黑色圓片,真難以想象帶著這樣的傷口,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見迪爾蘭多對自己的話又信了幾分,費凱倫笑了笑,繼續說了下去︰「反正那時候的我們每天都會被趕到冥想室,進入龍之境。一開始什麼都不做,就是待著。里面的時間似乎是永恆的,我們以為待了很久,但時間都很短。每一次從那里回來,大家都會覺得精神不振。隨後這種進入龍之境的時間開始延長,從三分鐘到五分鐘到十分鐘……沒有幾天之後,就開始有人死亡。」
「要知道被捕獵的不僅僅是我們山地精靈,還有其他的種族,矮人、侏儒、獸化人、人馬、水岸精靈,但最多的肯定是人類。最早死去的是矮人、侏儒、獸化人……然後就是人馬,人類,我們精靈族撐的時間最久,但是也漸漸出現了不良反應。布蘭里面的所有幸存種族都參加了一輪的篩選,那就仿佛是一個嚴謹的試驗,每一天都有人專門的做著記錄。」
「篩選?選什麼?他們又記錄了什麼?」迪爾蘭多好奇的追問。
「選出精神力最強的種族,記錄下生物可以在龍之境保持自我意識最長的時間。」費凱倫揮舞了一下手臂。配合他的演說,「事實上他,就是在用其他生命體的精神力去補充自己的,那些死掉的人就是因為被榨干了。♀」
「如果僅僅如此,似乎無法解釋,你為什麼成了現在的模樣。難道你要說你的優良品質都在那個時候被榨光了麼?」迪爾蘭多撫模了一下有點無聊的瑞塞斯,幼龍不喜歡地下的環境,此刻已經開始無聊的扒啦他的手指。這里空氣悶熱。通風不暢,呆久了會感覺被活埋在了地下,迪爾蘭多自己缺乏休息的身體也在叫囂著快點離開。
「當然不會僅僅是那樣。那只是第一步,納姆安托告訴佐伊,要想讓人類的精神力和龍族的達到最微弱的平衡,他需要在龍之境建立起一塊屬于自己的大陸,並且讓大陸上的生物繁衍。最後靠生生不息自我運轉的能量支撐起杠桿的另一邊。」
「于是我們那些表現得最好的人又被集中到一起,組建了一個類似于智囊團的小組織,佐伊給我們相對比較舒適的環境,讓我們討論設計一個**的世界需要有什麼樣的元素。」費凱倫比劃著一個圓圈,開始說得眉飛色舞起來。
「世界需要什麼?土地?空氣?水?光?我們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討論,設計了一套套的方案,祈求我們作出讓他滿意的東西。就會得到自由,然而他一邊讓我們設計這東西,卻又在繼續去捕捉更多的人來填補他的精神空洞。」
「每當我們說出一點什麼,他就會在龍之境里架設的巨大沙盤上添加上那些要素。一開始我們並不知道那些山、水、植被是怎麼產生的,直到有一次我們中的一個趁警衛不注意,悄悄的逃出了關押我們的樓層。」
「他叫阿茲達,是個可以變成變色龍的獸化人。♀他利用他的天賦,逃了出去,當然並沒能逃多遠。雖然他獸化人里面最強壯聰明的,可是當魔龍王的龍笛聲響起的時候。他還是失敗了。居然跟隨著笛聲的指引自己乖乖的回到了朝見大廳,混在其他的魔龍王的親信之中做每日的祈禱。」
迪爾蘭多抬手把魔劍變成了龍笛,在手上轉了一下。空氣在笛子樂孔中呼嘯而過發出了一點聲音,費凱倫立刻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個這麼可怕麼?你和法伊爾都那麼的害怕。」
費凱倫黑著臉說︰「知道正確的用法,它可以輕易的控制方圓五百里內的所有生物,你說我該不該害怕?佐伊是個好樂手,與我們族人的演奏技藝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他演奏的情感加上龍笛的魔力。可以輕易的感染人,讓世人為他獻上忠誠。」
停下了轉動笛子的動作,迪爾蘭多失望的說︰「還是要演奏的好才行啊……算了你繼續。」
費凱倫畏懼的看著龍笛化作光沙消失在那個人的手中,開始繼續回憶當年的情況︰「為了懲戒和警告我們。魔龍王安排了一次處決大會,公開處決阿茲達作為對我們的警告。那一天我們智囊團的三十多個人都被帶到了位于山月復中的溶洞。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靈魂熔爐。那是我們第一次看到靈魂熔爐的工作方法,看著消失的原料怎麼轉化成魔龍王所需的東西。」
「而在那一天被送進熔爐的人不僅僅是阿茲達,還有很多其他的人。我是不是說過魔龍王在封閉的布蘭創造了新秩序?他對所有幸存的生物進行了等級的劃分。把那些虛弱的、殘疾的、有病的挑選出來,丟入熔爐,轉化成能量,去供應它所建造一個個的培養倉的運行。在那些培養倉里面,新的生命就像貨物一樣被制造出來。」
「什麼?布蘭的生物居然不是自己繁殖的,而是在什麼裝置里面制造出來的?所有的種族麼?」迪爾蘭多原本以為自己听到什麼都不會覺得太奇怪,但是費凱倫的一番話還是大出他的意料。
魔龍王或者說巨龍到底掌握了什麼樣的技術,才能夠那麼輕松的制造生命體。
法伊爾砸了沒多久,就累得抬不起手了。听到費凱倫的一派胡言簡直要急死了,布蘭里面大部分的人類都是自然繁衍的,只有與魔龍王有血緣關系的那些才通過這種不正常的方式來培養。
還有就是當一個地方發生了巨大的災難,導致那個地區人口驟降,為了恢復生產力,重炎宮會下令去生產一批青壯勞力補充那里的人口。
法伊爾不明白費凱倫說這些到底是想干什麼,但是迪爾蘭多顯然正在一點一點的相信他。
「當然不是所有,魔龍王用這種方式制造了一批他認為最優秀的人,然後讓這些制造出來的人去管理他的臣民。這些人就是最早的一批皇家執劍人。」
費凱倫又一次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左腿,然後開口︰「那一次之後我決定要逃走,無論如何都要逃走。幾乎所有人都有那樣的想法,于是我們開始密謀如何逃跑。」
「一個極為優秀的人類法師阿佐姆教給我們如何去抵抗精神上控制的方法,正是他開啟了我研究生物頭腦的興趣。在他死後,我擁有了他的隨身筆記,然後花了幾百年的時間不斷提升我的技藝。現在的我就算面對龍笛,也可以支撐個幾分鐘,不受影響。但那個時候,我還做不到,沒有人能做到。總之那又是一次失敗的嘗試,我們雖然想辦法搞到了地圖,搞到了武器,以最快的速度逃離,而且是各自分散逃開的。但是……」
「但是……第二天我們所有人都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牢房。而且是自己乖乖的走回來的……沒有人能夠逃月兌龍笛的巨大威力。」
迪爾蘭多被這個故事吸引,此刻移動了一下靠著石台的動作,一不小心踫掉了原本就放在邊上的一個金屬頸鏈。清脆的金屬與岩石踫撞的聲音在密閉的牢房里面崩裂開來,在四周的牆壁上踫撞反彈,形成一連串的回音。
而在這聲音的刺激下,綁在鑄鐵架子上的費凱倫原本的身體微微的動了一下。法伊爾驚恐的拍打著自己面前的畫面,希望引起迪爾蘭多的注意,然而听得入神的迪爾蘭多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金屬環往台子上一方,就示意費凱倫快點繼續往下說。
「這一次因為所有人都參與了逃往,所以魔龍王不能把我們統統給處決了。因為我們如果都死了,就沒有人能夠幫他繼續建設龍之境內的世界了。所以他把我們關進了一個沒有食物沒有水的迷宮,關了三十天,讓我們自相殘殺。」
「那是噩夢一樣的十天啊,一開始我們還互相約定保證絕對不會傷害彼此,然而承諾在饑餓和絕望面前變得脆弱不堪。我被最好的朋友,我當時最信任的人背叛了。阿佐姆在迷宮中的第四天就偷襲了我,也許我該感謝他的好心,沒有一下子就殺掉我,只是切割了一點我的大腿肉填飽他的肚子。」
「你要知道我們山地精靈的復原力是很好的,所以斷斷續續,吃掉的肉了又長出來,一條腿居然讓他安逸的活了十天。一開始他還流著淚向我道歉,還給我施放麻痹神經的魔法,讓我感覺不到痛苦。但是到後來,他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比我強,所以我活該淪為他的食物。」
「然後呢?」迪爾蘭多忍不住追問,好奇著那場生死考驗之後的結局。
「然後我就利用他從我身上割肉時候的痛楚打破了他對我的束縛咒,擰斷了他的脖子,讓他明白誰才是強者。」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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