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現在就答應訂婚的,就算你殺了我也休想!」迪爾蘭多有種被惹毛的感覺,他不喜歡被人強迫著干什麼事情,哪怕是親人也不例外。
感應到他的怒氣,瑞塞斯突然躥到了小小翠鳥的旁邊,張開了嘴巴,發出呼嚕呼嚕的低吼聲。
小翠鳥一點都沒有後退,反而伸出翅膀拍了拍瑞塞斯的頭,語氣一轉溫和的說︰「你這孩子,怎麼脾氣這麼大!我只是要你帶著洛芙蘭出去歷練歷練,培養培養感情,誰逼著你現在就訂婚的?」
「您……」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艾倫女王放軟了語氣,迪爾蘭多反而不好再說什麼了,感覺自己一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泄,簡直想要砸爛什麼地方,好好發泄一下才舒服。
「算了,我出去逛逛,領略一下您的城邦總可以吧?」
「去吧,不過我要警告你,這里可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平和,最好帶上向導,不然你很容易惹上更多的麻煩的。」
迪爾蘭多跨過地上的冒出來的障礙物,繼續往住在隔壁跑,他打算和卓婭一起出去轉轉,怎麼說她也在這里生活了一千多年,應該對各方面都很熟悉了。
「她不在,剛才他們領館的有使者來找她,把她叫走了。」小鳥兒一邊飛一邊說,跟著迪爾蘭多走到了隔壁的門口。迪爾蘭多敲了敲門,果然只有迪諾一個在房間里面。小少年遞了一張紙條給迪爾蘭多說︰「卓婭姐姐讓我給你的。」
「我族有事,去去就回,你保重。」
紙條上只有簡單的三句話,迪爾蘭多看過後,直接折起來放好,轉頭對艾倫女王說︰「其實我就是想去先看看那個什麼所謂的大議會,您能給我張地圖和準備好馬匹麼?」
「真的不要向導麼?我可以給你安排……」
「不了……公主殿下目前應該很生我的氣。而且我也只想悄悄的觀察一下這里的風俗民情。我會帶著迪諾,不會到處惹事的,您不是可以隨時隨地的看著我麼?真有問題。到時候您讓這鳥轉告我好了。」
「好吧……」艾倫女王見迪爾蘭多意思挺堅決的,就同意了他的要求。不過補充了一句︰「晚上八點前回來,我會為你辦一個接風的晚宴。你正好可以見見我的孩子們,以前每一任的王子都會參加這樣的晚會,你父親和萊雅也是在這樣的宴會上第一次見面的。」
說完小鳥就又突然消失不見了,迪諾好奇的伸手去抓魔法消失後空氣中飄散下來的羽毛。但是那些翠綠的羽毛都只是幻影,抓在手上就立刻的沒入了掌心。
「迪諾,我們出去逛逛好不好?」。迪諾一听可以出去玩,立刻開心的跳了起來。跳了沒一會,他又遲疑的問︰「就我們兩個麼?卓婭姐姐不見了,阿基里和他妹妹也不見了。還有那個陰沉的法師也不見了,迪爾,他們人呢?」
「你想他們了?」迪爾蘭多正在抓緊時間喂龍,畢竟瑞塞斯的食物特別,不太適合在外面喂食。他問的很隨意。迪諾先是搖頭否認,過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嗯,我有點想他們了,一個人好無聊,都沒有人說話。這里什麼都沒有。不好玩。」
迪爾蘭多對著空氣問︰「陛下,我能帶上其他人一起去逛逛麼?」
小鳥果然立刻又出現了,它抖了抖渾身的羽毛,嘆息著搖頭︰「不要以為我想要囚禁他們威脅你,你當我是什麼人了。你要帶就帶,不過他們都不懂霍夫蘭語,在路上走散了,你可別怪我沒提醒。」
「姨母,有您在,我才不信會搞丟誰呢。他們也都是第一次到陌生的國度,亞娜斯王城如此的美麗,不好好的體會一下,他們都會抱憾終身呢。」
「嗯……這話我愛听。好啦,我同意了。等等會有人領你們出去的。」
果然沒一會,就有內侍官過來敲門,他們除了帶來了一張亞娜斯的王城地圖,後面還跟著法師和阿基里兄妹。
「哎呀,老大!這里可真漂亮,我上次見到白默迪以為那就是世間最好看最華麗的地方了,沒想到這里更漂亮,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好,總之就是好看。」
阿基里一見到迪爾蘭多就忍不住大聲嚷嚷起來,盧娜也親昵的跑過來,讓迪爾蘭多看自己的新裙子。原來這麼一會工夫,他們每個人都梳洗過了,換上了霍夫蘭常見的服飾,看上去煥然一新。
法師抄著手,臉色有點不好,不過他這個人本來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倒也不太容易看出來。♀但是迪爾蘭多知道,他必定是感受到什麼了,所以現在正在心神不寧。
跟著內侍官,他們在復雜的走廊里面走了一段,終于來到了豁然開朗的庭院。穿過一片綠樹成蔭的花園,他們來到了皇宮的一個不起眼的側門。
僕人們拉著三匹溫順的駿馬,恭候著眾人的到來。沒一會,他們就從不起眼的角落里開了皇宮,走到了亞娜斯王城的大街上。
憋了半天法伊爾出來走了一段,然後突然拉馬攔住了迪爾蘭多說︰「天呢,那個地方地下到地有什麼鬼東西,我在那里待了沒一會,就感覺渾身的魔法都在躁動。」
迪爾蘭多原本放馬自由的行駛,自己則在看地圖,听到法伊爾這麼一說,反問道︰「你感覺到了什麼特別的?」
法師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我也很難形容。你知道的,我們法師需要在冥想中記憶鑽研自己的咒語,但是在剛才的皇宮里,我無論怎麼努力的平靜自己的心靈,都無法進入冥想狀態。那感覺就像有個無聲的龍笛一直在吹奏著一樣。」
迪爾蘭多點點頭,沒想到法伊爾的感受居然是那樣的,束縛住女王的星之錨毋庸置疑是來自星界的東西,它的能量和效用和龍笛顯然有共同之處,搞不好瑞塞斯的挑戰儀式所在的遺跡就在這片大陸上。
有人隨時隨地的監視著自己,連腦子里面想想都不一定安全。這樣的處境讓他覺得很不便。又不好直接告訴法伊爾他的不安是什麼造成,只能含糊的說︰「亞娜斯王城與巨龍息息相關,你會感受到類似的影響是正常的。」
他拿起地圖。指著環繞著百合宮外面的一圈建築說︰「法伊爾,你看這個。這地方叫大議會。根據我下午得到的消息,恐棘王在那里告了我,說我襲擊了他的正當商隊。我打算今天去看看,那里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地方,明天上午我還要出庭去應詢呢。」
法伊爾湊過來看了一眼地圖,發覺那個所謂的大議會院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是一棟龐大的面包一樣的建築。在那棟建築圓鼓鼓的外牆上。掛著巨大的一排盾狀徽章,看上去似乎是所有大議會成員的代表。
那個建築的外面有很長的回形通道,想要進入其中,就要按著欄桿走過長長的入口。一個巨大的告示牌豎在大議會院的門口。幾個穿著制服的人正在刷漿糊,貼上一張新的告示。
迪爾蘭多看了兩眼,發覺正是公告明天的案件的告示。周圍已經有很多的人駐足圍觀,雖然他的霍夫蘭語學的一般,但是也已經听到恐棘王、不知死活的圖蘭達人之類的名詞一再的出現在其他人的口中。
迪諾指著布告欄說︰「迪爾。那寫的是什麼?我一個都不認識耶。」這句話頓時引來了其他人的扭頭察看。這里雖然也經常有圖蘭達或者其他的地方的商人,但是連霍夫蘭通用語都不認識的人,顯然是別想在這里正常的和人溝通的。
五個人里面,只有迪爾蘭多一個人能勉強的看懂告示,他只好為其他人做了一個翻譯。但是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眼角的余光好像掃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他指了指自己的身後,然後丟了一個眼神給法伊爾,法伊爾立刻察覺出來,然後假裝不經意的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一個包裹在絲綢兜帽里的窈窕身影正躲在不遠處的一根柱子後面打量著這邊,也不知道是在看布告還是在看自己等一行人。
「姐姐還是妹妹?」迪爾蘭多神色自若的在翻譯中夾雜了問題,法伊爾也若無其事的回答︰「我覺得是姐姐。」
迪爾蘭多點點頭說︰「我猜也是,克米婭是個狡猾的小騙子,絕對不會這麼傻乎乎的半個身子露在外面監視我們。怎麼說,要不要去拿下。」
法師點點頭說︰「送上門的,不拿下怎麼對得起對方的心意。」說完他轉身對著阿諾約就釋放了一個昏睡咒。
發覺不對的女海盜倒也靈敏,猛的往柱子後面一縮,魔法擊中柱子,在石頭上留下一塊焦斑,並沒有成功的抓住目標。
阿諾約躲完這一擊,正要掉頭逃跑,就一頭撞上了一個寬闊的胸膛,痛的「哎呀」一聲叫了出來,差點一坐到地上。
迪爾蘭多輕輕的拉住了她,然後笑眯眯的問︰「嗨,這麼著急走干什麼?上次我們見面太匆忙了,都沒有彼此互通姓名,今天難得遇到了,我們不如去旁邊酒吧喝兩杯,順便聊聊你父親的事情如何?」
阿諾約掙扎中,頭上的兜帽掉了下來,一頭金棕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听到說去酒吧喝兩杯頓時停止了掙扎,然後好奇的問︰「你不是要抓我麼?」
「不是,上次你們跑掉是你妹妹的本事,我認輸。但是現在你父親告了我,我可是想問問你有什麼解決之道呢。他在附近麼?你不是受傷了麼?怎麼一個人在這周圍晃悠,你妹妹呢?」迪爾蘭多一邊問,一邊留意四周的情況。
因為一開始的掙扎,周圍有幾個行人停下了腳步看向這里,他干脆親密的把阿諾約摟在了懷里,在別人看來好像是一對熟悉的人在聊天。那些人看了兩眼以後,又不在意的走開了。
這麼一會工夫,法伊爾和三個孩子也都跟過來了。阿諾約被眾人包圍在中間,眼珠轉了半天,然後干脆的開口︰「好啊,喝酒就喝酒,誰怕誰啊,我的旅館就在離這里兩條街道的揚帆酒店,去那里行不行。」
「行!你說哪里就哪里,你妹妹也在那麼?」迪爾蘭多把迪諾放到了法伊爾的馬上,把阿諾約拉上了自己的坐騎,按著女海盜所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在穿過兩條環繞著王宮的車輪狀街道後,來到了商店和酒吧眾多的商業區。
揚帆酒店有個很醒目的標志,就是有三層樓那麼高的船帆。整個酒店的外牆都大造成了海船的樣子,而且通體的顏色漆成了黑色,加上黑色的帆布,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海盜船的樣子。
「讓我猜一猜,那家酒店該不會是你爸爸開的吧?」迪爾蘭多看著那麼扎眼的酒店忍不住問。
「對啊,因為我喜歡海盜,所以他為我改造的。他其實人挺不錯的,就是平時暴躁了一點。」阿諾約被迪爾蘭多拘在面前不但沒有不自在,反而很放松的靠在迪爾蘭多身上,大有把他當人肉靠墊的意思。
面對這樣的不放過任何機會吃自己豆腐的女流氓,迪爾蘭多只好紳士的往後讓了讓,並幾次把模在自己推上的小手給拍開。
「其實吧……今天我是故意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我妹妹說,你今天一定會來看大議會院。而且一定是下午過來,連時間都算得差不多,這不我剛過來,就看到你們到了。有時候我真的好佩服我妹妹,都是一樣的父母,為什麼她就那麼聰明呢?」
「那她叫你來這里是什麼目的阿?總不會就是為了讓我們可以重逢敘舊吧。」一邊問,迪爾蘭多一邊扶著阿諾約下馬。然後眾人走進了揚帆酒店寬敞的大門。
「哎呀,其實就是我爸爸想見見你,當面和你聊聊。」阿諾約指著酒店大堂里面黑暗出的一個人影對迪爾蘭多笑咪咪的說。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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