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女王的各種秘密消息後,迪爾蘭多思索著怎麼對付恐棘王,然後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這一覺一下子就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他是被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去開門,迎面對上就是洛芙蘭焦急的面孔。
「你怎麼還沒準備好?這都已經七點三十了,天呢!你是豬麼?怎麼這麼能睡?」公主殿下叉著腰,命令後面的內侍官和僕人在五分鐘內把這個被告收拾成能見人的樣子。十分鐘後他們已經坐在了開往大議會院的馬車上。
迪爾蘭多已經清醒了,正在給瑞賽斯喂早飯。但是迪諾和幼龍都是一付沒睡飽的樣子,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眯著眼楮打瞌睡。
洛芙蘭抓緊路上的時間把前一天沒講完的流程給迪爾蘭多說了一遍。
「我們進去以後你先待在侯審室,外面的所有與會審議員們會先听申述方的描述,然後再傳喚你。然後雙方就那天的事情發生經過做進一步的確認。當這一環節沒有疑義之後開始判定事件的責任歸屬,最後根據破壞的情況擬定賠償的金額。」
「要是關于事發經過不能達成一致怎麼辦?比如他們非要說自己不是來準備抓我們的。」迪爾蘭多挑了挑眉,問了一個比較關心的問題。
「那就要出示證據,你要證明他們企圖來襲擊你。我們這里的規矩是,誰提出抗告,誰就得出示證據。」
洛芙蘭今天穿了一身非常干練的緊身小禮服,黑白兩色的衣服顯得她充滿智慧的感覺。但是面對目前案件中最麻煩的這一點,她也是很頭疼。此刻下意識的用羽毛筆在自己耳邊劃來劃去,撥的小小的水滴型耳墜晃動不已。♀
「那我干脆不承認襲擊了他們的船隊不就得了,反正誰提出抗告誰提供證據。雖然有那麼多人目擊了瑞賽斯摧毀飛艇,又有幾個看到是我指示的。」
「……」洛芙蘭吃驚的張開了嘴巴,瞪著眼前這個人幾秒鐘,然後突然一拍雙手開心的叫了起來︰「對啊。我怎麼當初就沒想到呢。這個方法好,一賴到底。他們就算有人證,到時候我們還可以證明那個環境下驚慌失措的人,極有可能產生幻覺。」
她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迪爾蘭多說︰「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這麼快就會找我們法律上的漏洞了。」
迪爾蘭多被夸了一下,心中有點得意,但也沒表現在臉上,只是淡淡的說︰「你都說了,龍只不過是傳說,又何來龍摧毀了飛艇一說呢。」
洛芙蘭瞥了他一眼。眼珠轉了轉。干脆又加了一條︰「我看你徹底的裝听不懂好了。中間所有的對話,都等翻譯一句一句的翻。你就把自己剛剛到了異地,受到海盜驚嚇又受到誣告的無辜外國人角色演好了就行了。」
迪爾蘭多伸手從早餐籃里面又拿了一個牛角面包,有點遺憾的說︰「我怎麼覺得還是在裝可憐……」
「不。哪里裝可憐了,你只是明智的避開了對方的陷阱而已。」公主殿下難得的安慰起了迪爾蘭多,然後在自己打開的卷宗上奮筆疾書,顯然正在修改自己的陳述詞。
從王宮到大議會院的距離很短,十五分鐘後,馬車準時的抵達了昨天見到的那個圓面包形狀的淡藍色建築前面。因為有特權,皇室的馬車直接從後面開進了這個巨大的建築。迪爾蘭多昨天並沒有進來,所以此刻和迪諾一起好奇的從馬車里面探頭看向外面。
原來整個半圓形的外牆從里面看都是漏空的,無數像蜂巢一樣的格子密布在外牆上。格子上都鋪了亞光的琉璃,既能讓光線透過,又可以阻擋雨水。
在半圓外牆的籠罩下,是一個碗狀的大劇院式的建築。馬車穿過建築外牆上的一道紅色的小門,往里面開了一段。然後就停住了。迪爾蘭多收好瑞賽斯,帶著迪諾下車的時候,馬車外已經站了四個人高馬大的巨人警衛。
這四個警衛的身材就算在巨人族里面估計也算是高大強壯的,因為他們每一個人身高都超過了十尺。在一身古銅色糾結的肌肉上,披掛著紅黑相間的寬闊皮帶。一把長達五尺的彎刀斜插在他們背後,另外還有兩只沉重的八稜錘插在他們的腰上,估計每一只都最少有五十斤重。
迪爾蘭多的個子在人類里面就算是高大的,可在他們的面前,簡直就像是個小孩子。不過好在這些人雖然長相凶惡,態度倒還算彬彬有禮。見到洛芙蘭都躬身行禮,顯然是知道她辯護師之外的身份的。
迪諾的身高只到巨人們的大腿,他走過去的時候,忍不住好奇的模了模那黑亮亮的錘子,頓時引來巨人們的喝斥。四個轟隆隆的大嗓門突然響起來,嚇的迪諾原地跳了一下。
「禁止觸踫公義之錘!」警衛們喊的話迪諾不懂,好奇的問迪爾蘭多。
迪爾蘭多也裝听不懂,又問洛芙蘭。洛芙蘭正好一本正經的解釋︰「不得無理,他們來自圖蘭達,對我們的法律和語言都不了解。你們不要嚇著孩子。」
被公主訓斥了的巨人們都低頭賠罪,然後恭敬的給她帶路。
其實路上迪爾蘭多問過,為什麼要帶著迪諾,畢竟自己才是被告。洛芙蘭告訴他,帶著孩子可以體現臨危反擊的必要性。但現在改變了辯護的策略,正好就用迪諾來表現他們對于這個國家的陌生了。
被告所待的房間完全說不上舒適,就是一個空曠的什麼家具都沒有的小屋子。迪爾蘭多被巨人警衛押進去的時候忍不住掉頭問洛芙蘭︰「這里連個椅子都沒有?我要傻等多久才能離開?」
洛芙蘭墊起腳尖,透過兩個巨人的胳膊間的縫隙回答︰「不好說啊,首先要等所有審議員落座、然後是宣誓公正儀式,然後是誦讀申述書,起碼也要半個小時,有時候會長達一個小時。」
「……什麼?」迪爾蘭多還想再問,同樣紅黑條紋相間的大門已經關了起來,把洛芙蘭隔在了等候室之外。迪爾蘭多只好和抬頭和四個巨人大眼瞪小眼。
這個屋子的另一邊也有一扇門,迪爾蘭多走過去敲了敲,發覺門後竟然是實心的牆壁。他豎起耳朵仔細的听了听周圍,發覺自己頭頂上方有很多人的腳步聲正在走動,看樣子等等這個房間會整個的升上去,把自己帶到大議會會議的現場。
他隔著十幾尺的牆壁,隱隱約約的听著人走動的聲音逐漸變少,最後完全停止。然後是一段音樂響起,那曲子帶著多個種族的特色片斷,估計是為了體現大議會的象征意義特地編寫的。
音樂結束以後,就是一片落座的聲音,接下來有個聲帶像被砂紙打磨過一樣的粗糙的聲音講了一段廢話,從大議會的建立到發展到所肩負的重任等等。
迪爾蘭多听得直搖頭,這些形式上的東西純粹在浪費時間啊。
迪諾被冷落在一邊,早就已經無聊死了,此刻終于忍不住又在那四個巨人警衛身上打主意,錘子不能模,那麼長刀可以麼?他趁大家不在意,先是悄悄的繞到一個巨人警衛的後面,然後一點一點的用手指靠近劍刃。這些長刀都沒有開刃,鈍鈍的,上面還有很多的花紋。男孩子對武器都天生有種迷戀的情感,他挺想拿下來看看。
不過在他努力夠著劍帶扣的時候,終于被巨人警衛發現了,他們臉一沉就要發作,但是想起來洛芙蘭公主的吩咐又立刻停了下來。巨人蹲,嚴肅的抓住迪諾細小的胳膊說︰「不.能.踫!懂麼?」
迪諾正好無聊,有人和他說話再好不過了,他雖然能猜出來對方說什麼卻故意很夸張的搖頭︰「不.懂!」
巨人無奈的指了指自己的武器,然後做出模的動作,然後又用另一只手打了自己模的那只手,然後重復︰「不能踫!踫了打!」
迪諾轉了轉眼珠,然後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指著巨人身上的裝備一件一件問了起來,這個能踫麼,那個能踫麼?迪爾蘭多在偷听著恐棘王的代理人讀陳述書的時候,看了一眼這邊。發覺迪諾自己找了個消遣的對象,就放心的重新把注意力全部丟回自己頭頂上面那片會場了。
恐棘王的代理人說了很長的時間,歸納起來就三個部分。
第一︰船隊為什麼會去那里?因為他們正好要運送一批貨物去末貢,所以在打算在埃納森島暫時的停留。
第二︰他們遭受的原因不明的襲擊,襲擊的怪物是銀白色的巨大生物。
第三︰他們有線索表明那怪物在襲擊完船隊後縮小了或者變成了一個人,然後這個人受到女王的邀請住進了皇宮,據稱此人正是圖蘭達的王子,霍夫蘭皇室的親戚。
在議會主席讓代理人確認自己的陳述一切屬實後,迪爾蘭多終于听到了召喚被告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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