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龍的臉上已經剝落的只剩下了骨骼,空蕩蕩的下頜可以看到殘存的舌頭和喉管,眼球外面包著半透明的皮膜,這層看似脆弱的皮膜居然在這樣的強酸之下都保護好了柔女敕的眼球。
迪爾蘭多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身上的衣服因為**的高溫開始碳化,逐漸的剝落,露出來的皮膚也是焦黑紅腫。原本覆蓋著半個臉和肢體末端的詛咒血絲在這樣的高溫下,居然褪去了,似乎這種劇烈的痛苦讓它也無法忍受。不過這情形在大面積**燒傷的情況下,並沒有被人發現。
因為劇烈的掙扎,他手臂上的肌肉在撕扯中被銀色的帶子勒破了。在損失了大塊的手臂肌肉後,他終于從椅子上抽出了一只手。可這樣的自由不能給他帶來絲毫的好處,他忍不住用剛剛獲得自由的手去抓撓自己的胸口,因為同樣的腐蝕也發身在體內。
隱約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耳邊說什麼,好像是「放棄」或者「選擇」。但是嘶啞的不能發出正常聲音的喉嚨里面吐出的依然是堅定的拒絕︰「不,不要……別人,繼續……給我……轉移……痛苦。」
這時他感覺到了一股親昵的情感踫觸,當他勉強抬頭去看的時候,看到了重新跳到中心台子上的瑞賽斯的骨架。幼龍溫潤的大眼楮在空蕩蕩的眼眶中注視著他,微弱而細膩的情感像觸須一樣輕輕的伸了過來,在得到他的回應後與他的緊緊握住。♀然後瑞賽斯的聲音在頭腦中響了起來︰「謝謝你。一直陪伴我,我們的通感已經完全建立了,以後再也沒有任何的力量可以隔斷我們之間的聯系。」
「哈,那听上去不錯,可是……這……他媽的……該死試煉還有多久?」迪爾蘭多努力的克制著自己想要把自己掐死,以月兌離這樣痛苦的**。
幼龍的聲音虛弱的在他的耳邊說︰「還有兩關,銼骨和滌心。」
「哦,天呢……女神在上啊,誰……想出這麼變態……的測試的,要是……讓我見到了……以後一定要狠狠的揍……揍他!」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身體的保護機制正在啟動。他的意識正在遠離。然而一捧從天而降的冷水嘩的一下澆在了他的身上,把他已經遠離的意識又拉了回來。
瑞賽斯在得到了片刻喘息後,地面的酸液突然開始下降了,隨著酸液的排空。預示著新的一輪的試煉又要來到了。
迪爾蘭多的頭腦中已經是一片的空白。只能木然的注視著場中的變化。銼骨听上去就不是那麼好過的。瑞賽斯的骨頭看上去很美啊,為什麼還要銼?
「打破舊的幼小的骨骼,我才能長大到下一個階段。♀這一次試煉通過後,我的最大體型將比原來提升一倍,接近我完全成年的大小。我也會得到我的第一對翅膀,所以我要打破我的肩胛骨,讓新的骨骼可以成長出來。」瑞賽斯耐心的解釋著這個試煉的必要性。
迪爾蘭多無力翻了一個白眼,然後無奈的說︰「為什麼你們的成長這麼古怪!」
「我們是巨龍啊,這就是我們的生長習性。你做好準備了麼?」瑞賽斯的兩個骨架脖子微微的抬了起來,光禿禿的頭顱關心的看了看迪爾蘭多。當人類的共生者分擔掉一半的痛苦後,它身上所感覺到的壓力減少了不小,雖然還是極端的痛苦,但是它已經有更多的精力去應對周邊的變化。
「好了!不管我準備還是沒準備……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快點吧……別婆婆媽媽的!我就不信疼痛沒有上限!」迪爾蘭多握緊拳頭,小心的呼吸著,讓自己能夠抽動疼痛的肺吸入一點空氣。
他抬頭大喊︰「我還要水,冰水!」果然剛才落下水的地方突然又開了一個大洞,一股激流沖了下來,帶來一陣清涼,把那些腐朽的破損的組織統統沖走了。冰冷的水流涌入他大張的嘴里,他大口的吞了下去,以緩解體內的焦灼感。
等他享受完這難得的清涼之後,場中心的深池又開始發生變化了。尖銳的刀鋒一樣的岩石從地下生長出來,岩石的表面粗糲而堅硬,血紅的紋路在岩石上閃爍森冷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瑞賽斯在岩刀漲到最高的位置後高高的從台子上躍起,然後猛烈的撞向岩刀。它的肩胛骨撞在了鋒利的岩石刃面上,骨骼和岩石的踫撞擦出了閃爍的火星。迪爾蘭多听到左肩發出了刺耳的 嚓聲,鎖骨應聲斷裂,然後一陣灼熱的感覺從斷裂的部分向兩端延伸,雖然看不見,但是他能感覺到斷開的骨頭又重新的長了連接了起來。
他看向瑞賽斯,果然,幼龍的骨骼在經歷踫撞斷開後,斷裂的部分開始發光然後冒出生長點,長出新的結構。
在這塊骨頭長好後,幼龍又一次飛了起來,用更大的力氣撞向石刃,這一次迪爾蘭多感覺整個左側的肋骨都撞斷了。新一輪 里啪啦的骨骼生長在體內發生,他不明白幼龍的這種成長方式對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影響,但是此時此刻與幼龍共同經歷這段成長的歷程,讓他有一種自豪和安心的感覺。
當幼龍又一次飛身而起用側後方撞向岩刃的時候,迪爾蘭多感覺到兩邊的肩胛骨都破裂了,然後一陣皮膚被撕拉開的痛楚從後背傳來,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斷開的骨骼出長了出來,推向椅背,有因為被壓抑在自己的後背和椅子之間無法伸展而灼灼的抽搐著。
「放開我!我能控制我自己!」他嘶聲喊道,束縛著他的的銀色寬帶子,應聲而落,讓他從椅子上滾落了下來。他雙手撐地,感受著後背奇怪的東西伸展開來。當那伸展拉扯的感覺結束後,他扭頭看向身後,一對翅膀的骨架在後背上光禿禿的支稜著,看上去非常的可笑。
瑞塞斯身上的翅骨也在同時的伸張著,在破裂開的幼小肩胛骨下方,長出了更加強壯的骨骼,細長而柔韌的翅骨傘狀撐開,幾乎布滿了半個空間。
恐棘王羨慕的看著迪爾蘭多長出的翅膀,他們羽族的先人都擁有美麗的可以自由飛行的翅膀。正因為得罪了這些巨龍,才逐漸被剝奪了這樣的天賦。看到一個普通的人類長出了翅膀,他心中的不滿和憤恨又靜靜的翻滾了起來。
在翅膀長成後,瑞塞斯的動作更加的大刀闊斧,它愜意的在石叢中橫沖直撞,到處刮蹭,破裂的骨結碎裂之聲伴隨新骨成長的光點在大廳中間的空間此起彼伏,簡直就是一場詭異的舞蹈。
其他人听不到聲音,只能看到巨龍飛舞的英姿,祈禱人都忍不住停了下來觀看這場難以置信的表演,可以相信,在以前或者以後的歲月中,都不會有人有幸目睹這樣的奇觀。
對于迪爾蘭多而言,這樣一陣陣的痛苦比前面連綿不絕的痛苦好挨多了,他小時候在上皇家騎士學校的時候沒少打過架,為了幫助魯伊丹和當時學校中的領頭人物赫雷作對,沒有少受過傷。所以這種骨折的痛苦相比較之前的,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當肌肉和皮膚不在持續的遭受從精神層面反映出來的傷害後,他們以龍族共生者所特有的復蘇速度重新長好。粉女敕的新生皮膚覆蓋在紅潤的健康肌肉上,當瑞塞斯完成全身骨骼的更新後,迪爾蘭多周身的受損組織已經重新長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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