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是不會在李嬤嬤身邊逗留太久的,她知道,連榮不會讓她等太久。
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將這信托付給李嬤嬤,是因為她知道李嬤嬤是緊守規矩的人,信放在她那里再穩妥不過了。
應哨聲而來的,自然是連榮,他來的匆匆,去的更是匆匆。
七娘的目的終于達到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一晚她終于可以安枕了。
但是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是不能安眠的。
蘇雪說過,七娘不必介懷,早已經有人放出風去了,七娘就是格律選的藥引子。
那麼是誰,又是為何放出這一的噱頭?
這是個巨大的陷阱,還是恰如傳言,果真是修仙的秘籍?
七娘是不管的,作為藥引子,她已經準備妥當,只是不知道她引出的這味藥,治的是誰的病?
黑夜無聲,過了三更天,堂屋這邊就熱鬧起來。
眾人都是蒙著面的,三拳兩腳,各知道身手,然後便各走各的,誰能走到最後,各憑本事,還不到你死我活的時候。
只是動靜不大,起碼是不能驚醒安睡在西廂房的眾人的。♀
第二天小雨綿綿變成了傾盆大雨,這一場春雨,這變幻莫測的天氣喜了多少人,又愁了多少人。
漫天均勻的雲幕,雨下的又大又穩,蘇雪確實說對了,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了的。
小石頭打著黃油傘,在青石板上緩緩走來,手里的籃子里裝滿食材,一下雨,采買的人也從不偷懶,日日送東西十分勤快。
可是小石頭卻說采買的人送來的東西不新鮮,今個偏問了冬青自己去拿了。
這麼大的雨,她提著滿滿的籃子,那麼大的黃油傘歪歪斜斜,似是拿不住一般,可是她的步子卻輕快,絨絨的小臉上,一片紅潤。
七娘伸伸懶腰,丫頭們進進出出,有條不紊,她的裝修計劃因為這場雨,全面擱淺。
也是這場雨,讓格律軒變得不同尋常起來。
雨水抽打著那些涼在院子中間的石板,順著地勢集中流向院子東邊去了。
奇怪的是,這般大的雨,下了這樣久,院子里沒有積水,沒有人知道水流向哪里去,更沒有人在乎。
七娘去堂屋的時候,蘇雪自然已經悄悄的過來,似是已經檢查了許多遍了。♀
「蘇雪,昨日怕是有人光顧了吧?」七娘不曾仔細看,只是她不用看,也猜得到。
昨個她和蘇雪在西側間待了那樣久,總是覺得的窗外有人窺視一般,可是一轉頭,便是什麼也沒有。
她在白家的時候接觸的江湖人士不少,他們中間飛檐走壁也是常事,不過是窺看,不讓她這般的人發現自然也是容易的。
「七娘,怕來的人還不少呢!」蘇雪的口氣帶著些許戲謔,不過她低頭,笑容如水般綻開。
「七娘,托他們的福,我是知道入口了。」
蘇雪的話剛出口,嗖的一聲,幾個人影落地,輕松的制服了七娘和蘇雪二人。
「什麼人,膽敢在此放肆!」這個魯莽又清越的女聲不是別人,正是半夏,半夏穿著蔥綠色的竹葉風荷的長袖對襟褙子,一條寬撒腳褲滾著墨綠色色的邊,她這一聲,听著也挺像是故意要鬧出動靜似得。
可是半夏的身手終究有限的很,早已經有人默默的出現在她身後,點了她的啞穴。
那人身高五尺,身形修長,身手利落,面帶一頂紗罩,看不清面容,他此時方才開口說道︰「這個留是不留?」
七娘對于聲音是敏感的,這人的聲音低沉沙啞,一听便知中氣十足,此時她已經猜到了他們的來意,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呢?
「留著吧!」這個時候有個魁梧的胖子帶著面罩,有些氣喘吁吁地說道,他繞道人前,步子走的很慢,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
這些人帶著七娘和蘇雪就往西側間走,七娘和蘇雪都出乎意料的安靜,他們的身手顯然好過她們兩個太多,反抗無異是死路一條。
「這個人,留下還是帶進去?」身長五尺的漢子問道,顯然對于半夏的出現他們感覺很不耐煩。
「帶著!」還是那個胖子,再一次發話,只是這次的語氣比先前多了一些不耐煩,他慢慢的走在前面,後面跟著人牢牢的控制住了听話的七娘和蘇雪。
半夏的啞穴解開之後,她不再張揚,而是用力的向著七娘方向靠了靠,身後的漢子似乎也不大在意她的舉動,殺死她們三個,顯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東側間很大,七娘的拔步床搬出去以後就顯得更加空曠了。
空曠的西側間,有人在地下按照磚縫隙的規則劃的亂七八糟。
胖子看了看蘇雪,發出奇怪的笑聲說道︰「你既然知道出口,想來不用我廢話了吧!」說完一揮手,壓著蘇雪的人立刻松了手。
蘇雪看看七娘,眼神中帶著些許猶豫。
那個胖子又一次發出了奇怪的笑聲,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刺耳,笑完他喘氣的聲音也更大了,只是他什麼也沒有說。
可是半夏去感覺到了恐懼,一個帶著面罩的死胖子,這樣一笑,大家都感覺到了壓迫。
七娘笑著,她似乎很坦然,她表現的也根本不像是一個七歲小娘子,她沖著蘇雪點點頭。
蘇雪看到七娘的笑容,見她點頭了,眼中的猶豫就消失了。
她對著眾人說道︰「你們且全部退到西側間以外。」她的聲音很柔,很甜,她不再似剛才那般局促,而是變得和七娘一樣坦然。
這樣的轉變對于那些人來說毫無用處,他們要的就是入口而已,至于她們幾個的態度,並不重要。
蘇雪對著眾人說道︰「借劍一用!」
自然會有人把劍給了蘇雪,蘇雪也是順著磚的縫隙拿劍劃了起來,只是她劃的圖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七娘看著,像是太極圖,可是有不是,她很迷惑。
只是蘇雪既然開口必然是有了把握,可是蘇雪似乎對這老祖的東西極其在意,她會這樣輕易的拱手想讓碼?
突然之間,不知道觸動了什麼,地動山搖,整個堂屋都動了,起來,一股子涼意從西側間襲漫出來。
七娘的背後一涼,只覺得身後的人牢牢的將她鉗制住了,一動不能動。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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